“你们如何看?”夜贤尧定是在主位。
“什么怎么看?”陶子骏对书架上的一件摆设有点小兴趣,正在研究。
“无非是场闹剧罢了。”借了人家的手,爬了自己的位,许了人家的诺,悔了人家的婚,原本以为一切在握,哪知被打脸打肿了,不是闹剧是什么。
“闹剧?也是。”夜贤尧嘲讽得笑了一下。“二哥,觉得呢?”别看他是皇子,这顾二哥可是救过他的命,还有他身后的大哥,当初一个头磕在地上,拜他是二哥,就一辈子是二哥。
“不简单。”顾浩然端坐在椅子里,捧着一杯白水。他的性子就是这样,宁缺毌滥。这陶老四的地方,真没有能入得了他眼,进得了他口的茶。
“什么不简单?”陶子骏舍了那个小玩意,坐了过来。
“那个穆小姐。”顾浩然捧着水,水汽弥漫遮挡住了他的脸,神色肯定是老样子,眼神就不一定了。
“我没看出什么特殊的。”陶子骏扬了一下眉。等二哥解释,比他自己想通都难。“不过,那女子着实有趣了些。”那气质,那做派,那嗓音,连带着那处理事的手段,都魅力十足,让人移不开眼。
“有趣?怎得动心了?”别看这老四一副风流样,能入他眼的人不多,入他心的就根本没有过。否则也不会“如此大的年纪”还没正式成婚。
“嘿……”陶子骏干笑了一下,他动心就有用吗,在座的几个谁是可以完全随心所欲的。不过,顾二哥除外,他地位尴尬,也不服管教,着实是个另类的存在。
“老四。”夜贤尧轻叹了一声,透着关心与无奈。
“三哥,二哥不说,你说说呗。”知哥哥心疼自己,陶老四挥了挥手,又是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把话题扯了回来。
“你对穆庄了解多少?”别看他是皇子,对茶可没顾老二那么讲究,最起码捧着的这杯就不错。
“不了解。”昨个才听说了穆老将军,今个才知道有个什么穆庄。
“那穆庄的护卫呢?”听到问题,陶老四的表情也严肃下来。他不是傻,只是有哥哥们时,不太愿去动脑筋,那样的护卫一般人家是养不起的,也是练不出来的,练出来了,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更不可能这么长时间存在后,无论是在江湖上,还是朝堂上都毫无消息。
结论有两个,一个是假把式,充门面。二是穆庄藏得太深。他的看法同两个哥哥相同,都趋向于后者,那们的气势是假把式,你捏一个我瞧瞧,确实不简单。
“不止。”见他明白了些,夜贤尧接着开了口,别看这老四不愿动脑子,可他的直觉比自个不知要强上多少,很是敏锐,可能是因为自己受自己生活的环境影响,有时感觉到了,却仍会顾虑太多。
“不止?也是,退个婚,闹得这么大,就不怕李刺史追杀吗?打了附马的脸,灭个小庄子,估计不是什么难事,这么做,除了出口恶气,好像落不到什么样大的好处。”
陶子骏想事同顾浩然相反,喜欢小声嘀咕。“她看起来不傻呀。”穆微想一下的,那看起来极为聪明的人儿怎会想不到。
“杀?灭?”顾浩然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冷笑了一声。
“不会吗?”陶子骏仍觉得自己是对的,鸡蛋哪能与石头碰。
“人都找不着,怎么杀?怎么灭?”夜贤尧浅笑,他相信那女子定有后手。
“找不到?那我们呢?”不是陶老四太相信自个手正反人,比起那两方来,确实差的不止一个档次。
“暗卫来报,跟丢了。”夜贤尧正抖开一份密报。事情只过去了两个时辰,骑马也罢,赶车也罢,隐于世也罢,那么大一批人,两个时辰内居然毫无踪影了。
最可笑的是,自个自认为最具有跟踪能力的暗卫,一直跟到碰了真面,才知跟错了人,这真是个大笑话,可笑话的同时,也说明对方不简单。
陶子骏有些傻眼,难怪二哥说‘不简单’。“二哥,你曾与她打过交道?”
“不曾。”顾浩然将一杯白水,喝出了玉液琼浆的味道。
“噢。”陶子骏丧气得垂下了头,自个是太笨了些,二哥对女人,不,应该说对不入眼的人,基本上是无视的,而想入他的眼,太难。
“二哥,若说我这一生最佩服谁,唯你一人。”大家都是第一次遇见,二哥的敏锐度也太强了吧。
“太巧了。”对这种马屁,顾浩然选择无视,只愿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事上。
“可不嘛,论起来这女子也是前天才到的封城吧,封城吴爷便出来讲故事,故事还说的是他们家的事。接着,李家就派人刺杀穆小姐,让人拿住了把柄。……”
本只是想顺着往下说的陶子骏,到此时才意识到真的太巧了,巧得如安排好了的一样。
“你现在才想明白。”夜贤尧摇了摇头,这陶四该让人说他什么好。
“为退个婚,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还是说她报复心太重了?看起来不像啊。”明明可以悄无生息得解决,得到更多的好处,何苦闹得人尽皆知,且也坏了自个的名声。他一个笨人都想得到的,那么个聪明人怎会不明白?
那只能说,穆小姐来封城是为了别的事,解决这个婚约只是顺手,或才这李家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她惦记,惦记得不得不闹得众所周知。
陶子骏的脑袋成了浆糊,下意识得说出了他的第一直觉,说完了又觉得好笑,连一个金丝血镯都不在乎的人,还会在意别的东西吗?至于那张药材单子,在他眼里能有什么贵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