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叫了一声这个称呼,穆静安皱了一下眉,怎觉得这个称呼有点别扭呢。
“怎么了?”不喜她为任何事发愁。
“为何现在叫你二哥有点别扭。”不管是对上阿丑哥哥还是顾浩然,穆静安都是有话直说,当然除去那最隐蔽的私事。
“如何别扭?”别说她别扭,自己也是。
“我直说,你别生气。”丑话放在前头。
“安安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宠你还来不及呢。
“我不喜欢顾家,当然你的大哥除外。”这顾家二少爷的身份不是荣耀,是束缚。她知道若是阿丑哥哥有得选,一定不会选择做这样人家的子女。
倒不是顾家的家风不正,也不是顾家的不是真心精忠报国,只是他们对阿丑哥哥不太好,从小到大都不好,不用去查,一份放在明面上的介绍就已体现了,他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安安,那都不算什么。”顾浩然浅笑,她的话直白,直击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因为不喜那家人家,便不愿用那家人家的排名来叫自己。
“我不在乎那些东西,自然就无所谓了,不过,叫二哥是不太方便。”倒不是真不方便,只是这种称呼感觉像是兄妹之间的,而他不想同她成为那样的关系。
“嗯,嗯。”就知阿丑哥哥是这样的人。
“我有一个表字。”故意停了一下,让女子叫男子的表字,这意义代表着什么,他是知道的,就是不知……见她一脸期待,便知自己又想多了,这些东西估计还没有人教过她,正好他可以钻个小空子。
“单字,俦。”他没瞎说,老和尚离开时,赠于他的就是这个字,他还以为自己另一个身份被他看穿了,不过,看穿了也没多大关系。
“俦?!”穆静安心惊了一下,仔细得学了一下发音,发现音调是不同的,才没追问。
“对,这样写。”在自己手心写了一遍。
穆静安觉得没看清,伸出自己的手掌,让他再写一遍,顾浩然犹豫了一下,才轻握住那柔软娇小的小手,光滑细腻无骨的感觉让他心神一荡,面上不显,把这个字印在了她的掌心,也希望能印到她的心里。
“这个呀,是个好字。”原来与他秦姓的名字一样。“谁取的?”对这些表字呀,什么的,她是不太懂,可她知道这种字须是长辈赠予,示意祝福与肯定,按顾浩然的性子,自己取是不可能的,他父亲取?只怕从未想起来过,他母亲……但是他有,只有可能还有一位她不知道的人。
“一个老和尚。”他对她何尝不是有问必答。
“老和尚?神神叼叼的那种?”对于神佛,穆静安一直是敬谢不敏,那么多求神拜佛的人人,若有用,还不把神佛给忙死,若有用,也不会有那么多悲剧发生,若有用,这世道还要乱,必定好人坏人都在求。
“神神叼叼?”顾浩然哑然失笑,也只有她敢用这样的词来形容和尚了。“我脾气原本不好,戾气重,老和尚遇到了我,帮我学会了控制,算起来是半个师父吧。”
虽自己也不信神佛,可对上老和尚,还是有几分敬意的。
“噢,那个老和尚还算不错。”她知道那种不受控制想要爆发的感觉,只是她的情况不同,这方法对她无用。“他说过为什么取这个字吗?”这字代表的意思她是知道的。
“他说……”顾浩然目光柔和得盯着穆静安,今个总算明白了老和尚当时的喻意了。
“他说,祝我早日找到灵魂的伴侣,到了那时,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虽没完全弄懂,可他知道他找到了。
穆静安莫名有些脸红,转念又呸了自己一口,他找他的灵魂伴侣,关自己什么事,脸红个屁,肯定是炭火太足了,给热的。
顾浩然隐下自己火热的眼神,小安安对他真的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那我叫你什么好?”一个别扭的称呼讨论怎么扯了这么远。
“你可以叫我子俦,或阿俦。”顾浩然声音染上了笑意,更加低沉富有磁性。听得穆静安耳朵里,让她的脸更红了。
“你说了算。”听都没听清,让她怎么选。
“子俦吧。”她别扭的小模样真可爱,下意识得也想把现在同小时候分开,希望他们以后感情的开始不带一点杂质。
“子俦,子俦哥哥。”穆静安也觉得这个好,仍是自然而然得带上了哥哥两个字,她在别人面前都是大人,可在他面前,心底最深处,仍是那个被他捡到的小妹妹。
这回轮到顾浩然不自在了,她的声音没有一般女孩子那种柔软娇俏,中性中带着一点沙哑,那哥哥两字叠叫出来,一下便到了他的心底,原来是这种感觉,是这样,当大白时,听到的声音总归是不同的。
“嗯。”稳了稳心神,端坐应了一声。
“这回,安安准备住哪?”这小女人把她两个身份分得很清楚,住的地方定是不一样的。
“住穆府。”本就不瞒他。
“穆府?”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提到正事,穆静安自在多了。“穆庄的东西,只能是穆庄的。”平辅直述的一句话,却让顾浩然看到了别样的霸气。
“这是准备出现在人前吗?”入住穆府,如此高调。“为了八齿叶?”很快也想到了关键。
“这些年窥视穆庄的人一直不少。”穆静安没有正面回答。
“那些宝典便是原罪。”准备了这么些年,穆庄也该解脱了。那个世外桃园不能让人总惦记着,一劳永逸的法子,便是让人都知道,东西不在了,没了,找有的人去,而这最好的去外,便是……
她没说完的话顾浩然懂,秦帮当年也是这样内忧外患的状态,他可以强硬得让别人怕,必定秦帮是个大组织,存在了许多年,他是个男人。
可安安的穆庄不同,虽说他没去过,但可想象得,那些手无寸铁的平常之人,是如何安逸得生活,为了保住那份净土,安安这样做是对的。
只是,能做到这样并不容易,而他将义无反顾得站在她这边。穆静安不知一句话便引来了一个强大的同盟,在她这也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你还是住在顾家?”换了个轻松一点的话题。
“容身之所罢了。”那个地方对于他来说,就只那么点用。“那安哲……”住进了穆府,她身边的会有很多人,自己再想寻她便不方便了,到是她另一个身份要方便许多。
“安哲也是要来京城的。”女子在外行动多有不便,安哲自然会再次出现。
“还住那吗?”那小院他常去,明显就是有人打理着的。
“嗯,住那。”京城能住的地方不少,可安哲能喜欢的却不多。
“那我……”顾浩然很想说他也想搬过去住,却开不了口,现在已不比当初,她女子的身份已摆到明面上来了。
“子俦哥哥,到底要说什么?”穆静安轻笑,怎么这次见面,这人婆婆妈妈的。
“我是想说,我能过去借住吗?”话出了口又有些担心,前不久自己才刚刚提了那个无所谓的容身之所。
“你知道顾府……”着急得想解释。
“随你。”他一定不喜顾府的。“又不是只有一间房间。”
此话一出,两人不约而同得想到了同床共枕的那些日子,都有些不自在,身份挑破了,就是这点不太好。
“小姐,我们进城了。”车门外传来弄花的禀报,不知觉中,已走了不少路。
“你先回去吗?”进了城,就表示该分开了。
“我先送你去穆府吧!”怎样来说,他都就尽点地主之宜。
“也好。”在大街上从一女子的马车上下去一男子,怕明天又要出不好的风声来。镇北候府的那一位,不正着力于贬低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