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枫这次当真是吃惊不小,看着眼前这中年女子,心中隐隐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牵扯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两步,不然心中一跳,忙止住身形,转头看向那年轻女子,道:“这……这是哪儿?”
那女子走到南门枫身前,已是泪流满面,口中哽咽道:“哥哥,我是你亲妹妹啊。”
南门枫登时愣住,仿佛一个惊雷在耳边炸响,全身剧烈颤抖,耳边只响着那女子说的话“哥哥,我是你亲妹妹啊……哥哥,我是你亲妹妹啊……”南门枫愣了半晌,眼睛紧紧盯着那女子,见那女子眉宇间和自己确实有几分相似,颤声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道:“我叫南门昱颍。”
南门枫大惊失色,喃喃道:“南门昱颍……南门昱颍……”转眼看着那中年女子,见那中年女子满脸泪水,嘴角挂着微笑,却是站立不动,南门枫看了半天,心中翻起滔天巨浪,精神一阵阵恍惚,…不会……口中喃喃道:“我娘……我娘……不是早已经……早已经去世了吗?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会…”
那中年女子怔怔的流着泪水,也不言语,南门昱颍缓缓道:“哥哥,娘亲被封印于此,已有整整十八年,你快救救娘亲。”
南门枫心中惊骇之情,当真是难以言喻,在当今世上,自己详细身世,除自己之外,只有三人知道,一是东海南门神陛下敖一阳,他和自己父亲母亲均是相识,二是自己姑姑南门碧菡,三是自己妻子端木箐,曾经南门枫给端木箐讲述过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但眼前这中年女子却是说的一点不差,自己背上有七星之事,只有南门碧菡和端木箐知道,就连敖一阳都不知自己背上生有七星,这女子又是如何得知?想到此处,忽然背上剧痛,不由得闷哼了一声,听得那中年女子“啊”的一声,脸色一变,急道:“门枫,你怎么了?”
南门昱颖站在南门枫身后,转眼见南门枫背上血迹斑斑,忙道:“哥哥,你伤势如何?”
南门枫一把将上衣撕去,露出脊背,只见背上一道长约一尺的伤口,伤口外翻,这伤口是当时和凌晋宸等人相斗之时,被明宇砍了一斧头所致,到现在鲜血早已凝结,此时心情一激动,鲜血登时又流了出来,那中年女子脸色一变,忙道:“昱颖,快给你哥哥上药。”
南门昱颖“嗯”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两个小瓶,其中一白一黑,走到南门枫身后,道:“哥哥,你忍着点疼。”
南门枫点了点头,见南门昱颖打开黑瓶,在南门枫背上轻轻撒了一些黑色粉末,又将南门枫肩膀上缠绕的布条扯去,在肩膀上也撒了点药粉,南门枫疼的头顶直冒冷汗,道:“怎的这般疼?”
南门昱颖道:“这黑色粉末是娘已火山之灰混合各类药材做成,对外伤极有功效。”说着又从白色小瓶中倒出一粒小丸,道:“哥哥,把这个吃下去,这是内伤良药。”
南门枫点了点头,接过药丸,感觉背上已不甚疼痛,倒是麻麻痒痒的极为难受,不禁心中一惊,暗道:“这药粉愈合伤口能力竟如此之快。”心中如此想着,一抬头将白色药丸咽如腹中,忽然感觉腹内一股热气直冲头顶,随即四肢百骸感觉舒服之极,体内真气瞬间平复下来,缓缓在经脉中游走,南门枫微微一笑,道:“这要当真神奇。”
南门昱颖道:“这白色药丸乃是青丘山疗伤圣药,极为难得。”
南门枫心中一跳,似乎在哪儿听过青丘山一词,不禁疑道:“青丘山?”
南门昱颖道:“青丘山乃是狐族发源之地,母亲便是青丘山之主慕容嫣然。”
南门枫脸色大变,登时想起半年前“幽冥双鬼”的一段对话“二弟,你看这小子像不像一个人。”
“谁?”
“青丘山少主。”
“很像。”
此时想起,登时感觉自己的嘴唇、眼睛、眉宇之间,确实和眼前这中年女子慕容嫣然极为相似,不禁转头看了看南门昱颖,又看了看慕容嫣然,忽然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从中来,口中哭道:“不孝孩儿南门枫拜见母亲。”
慕容嫣然心中虽早有准备,但此时一听南门枫亲口叫出“母亲”二字,心中还是不由得重重抽了两下,刚收住的泪水又如泉水般涌出,忙上前两步,一把抱住南门枫,口中叫道:“孩儿,我的门枫……为娘可想死你了。”
南门昱颖站在二人旁边,泪水也是难以收住,不由自主的一把将南门枫抱住,哭个不停,南门枫哭着道:“到今时今日,我才得知母亲尚在人世,十八年来让母亲和妹妹在此受苦,当真该死。”
慕容嫣然伸手抚摸着南门枫的头发,道:“门枫,是为娘对不起你,将你生下,却从未照顾过你,是为娘对你不起啊。”
南门枫哭了一阵,起身扶起慕容嫣然和南门昱颖,抹了一把眼泪,笑道:“娘,妹妹,今日我们一家重聚,该高兴才是。”
南门昱颖“扑哧”一笑,擦了擦泪水,抬头看着南门枫,微笑道:“正是,从小到大,娘便一直说我还有一个个哥哥,名叫南门枫,自我懂事以来,便每日梦想哥哥能在我身边陪我玩耍,如今上天终于让我见到哥哥,该高兴才是。”
南门枫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南门昱颖的手,道“妹妹,自此以后,哥哥定会好好照顾着你,再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慕容嫣然怜惜的拉住南门枫和南门昱颖,也不言语,只是怔怔的看着南门枫,却听南门昱颖道:“三年前,也就是我十二岁那年,娘让我去鹿鸣山去寻找哥哥,我在鹿鸣山中寻找了整整一年,才打听到哥哥在数年前,去山中放牛,自后便不知所踪,村子上的人都说哥哥可能遇到野兽,早已丧生,我和娘整日以泪洗面,哥哥,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南门枫听南门昱颖说出当年失踪之事,想到以南门昱颖当年十二岁的年纪,在鹿鸣山中寻找自己,其中苦楚,自己是深有体会,不禁紧了紧手中握着南门昱颖的手,道:“真是让娘担心了。”说着长叹了一声,道:“这中间的事,当真是一言难尽。”
慕容嫣然皱了皱眉头,道:“门枫,我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你爹爹你可见过?”
南门枫一怔,道:“爹爹?小时候爷爷给我说,我自幼父母双亡,从未见过爹爹和娘,后来我在大海漂流半年,偶然间遇到姑姑,姑姑对父母之事也是闭口不提,每次我一问她,她便回避不答,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嫣然愣了愣,喃喃道:“碧菡还活着?”说罢又长叹了一声,拖着铁链又走到石室中间,缓缓坐下,道:“门枫,昱颖,有些事迟早都要让你们知道,现在我便给你们说了吧。”
南门枫心中怦怦乱跳,转头看向南门昱颖,见南门昱颖也正回头看向自己,南门枫平复了一下心神,牵着南门昱颖得手走到慕容嫣然身前坐下。慕容嫣然见二人均已坐好,长叹道:“这些事,还要从你们的姑姑,南门碧菡开始说起。”闭眼理了理思绪,道:“当年我和浩轩已结发为夫妻,碧菡因对酿酒一道兴趣极为深厚,便整日在外游荡,寻找各种酿酒药材,倒是闯出了一个‘酒神’的外号。”说着又苦笑了两声,道:“碧菡一向心高气傲,到了她二十岁那年,却莫名其妙的和东海南门神陛下敖一阳相遇。”
南门枫“啊”的一声,道:“敖一阳?”
慕容嫣然点了点头道:“怎么了?”
南门枫摇头苦笑了两声道:“娘,八年前倘若不是因为南门神陛下拼命相救,恐怕孩儿早已去地府报到了。”
慕容嫣然眉头一皱,脸色微微一变,道:“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南门枫道:“此事稍后我再给母亲详细讲述。”
慕容嫣然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自此之后,碧菡便苦恋敖一阳,但敖一阳刚做南门神陛下不久,极为高傲,根本不正眼看碧菡,碧菡为此每日忧伤烦恼,后来碧菡不知如何将敖一阳带到家中,当时我和浩轩均隐居鹿鸣山中,男耕女织,生活倒也悠闲,敖一阳到了家中,我们一向好客,便好好招呼着敖一阳,但敖一阳却看不起我们乡野村夫,趾高气昂,极为嚣张,那晚浩轩和敖一阳在院中饮酒,均已喝的头脑发晕,说起碧菡之事,二人便起了争执,大打出手,二人打了一晚,浩轩将敖一阳打成重伤,等浩轩酒醒之后,又亲自替敖一阳医治,等敖一阳伤好之后,他心中不服,又和浩轩打了一场,又被浩轩打成重伤,敖一阳养伤期间,和浩轩关系日益渐深,浩轩便说了自己乃是南门氏一族后裔,敖一阳极为惊讶,伤好之后,便即离开,后来不知如何,敖一阳竟将南门氏一族之事说了出去,天下各门派均派高手集结前来,想要彻底灭了南门家。”
南门枫又是“啊”的一声,心中惊骇无比,心中只喃喃道:“义父怎会这样……义父怎会这样……”
慕容嫣然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盯着南门枫又接着道:“当时我刚生下你不久,浩轩见敌人势大,便将你交给爷爷,让爷爷带着你隐身在乡村中,我与浩轩、碧菡三人一路引着众人离开鹿鸣山,整日过着打打杀杀的生活,后来碧菡被打落海中,不知所踪,我被各门派高手捉拿回去,浩轩被高手围攻,也是不知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