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三更,为周六周末的两个一更道歉,we和rng都输了,不会再看比赛了。明天争取再补一更,望见谅。)
夏军的大帐里点着幽深的烛火。
“呸!人不让杀,物不让抢,还得要我们配合那些难民逃离。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什么都没有!连个泻火的娘们都找不到。”生得极为魁梧的男人一把踢翻了案台上酒水,大大咧咧的怒吼道。
“就是,往年哪怕只是劫掠,也够咱们好好潇洒一阵子,现在倒好,分文不让取,流民不让阻,咱们这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去?”
有一位男子站起身子,他脸上带着大大小小的刀疤,足足十余次,显然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大战的狠人。
“就是,那牧极也太自以为是了一些,以为自己还是周朝的北疆王吗?他现在不过是一位降将!”
有了二人的带头,营帐中的诸多将领纷纷也在那时出言腹诽道,显然对于这样决定,诸人的心底,都有些不痛快。
唯有坐在高台上的那位身着黑色甲胄的男子,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端着酒杯,笑眯眯的看着诸人,沉默不语。
“久闻大夏国的皇帝李榆林是千年难得一见的雄才,可惜却养了这么一群自知嘴上三寸,胯下三寸的废物庸才。”这时,屋外传来一道声线。
诸人一愣,只见那大营的幔布被人从外推开,一位坐在木制轮椅上的白衣男子,在三名甲士的护卫下,被推入了大营。
牧极!
诸人都是与大周朝交战数年的老将,怎会认不得来者,在那时纷纷心头一怔,下意识的收了声。
即使明知对方并无半寸修为,即使他的身边只有三名护卫,可多年来对方给他们留下的阴影,竟是让这些平日里将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凶卒悍将们,莫名在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他的到来无疑出乎在场诸人的预料。
在场诸人自然也免不了纷纷在那时心头一沉,看着男人的目光有些警惕,却是寻不到半分方才那股大呼小叫的气势。
高台上的男子在那时侧目望了望噤若寒蝉的众人,嘴角的笑意更甚。
他终是站起了身子,举起手中的酒杯,望向那位北疆王,笑道:“原来是牧兄啊,什么事竟然能劳阁下大驾。”他脸上的笑容热切,好似与牧极当真是多年好友一般。
“我来要李榆林承诺给我的东西。”坐在木椅上的男人目光平静的说道。那双犹如死人一般波澜不惊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高台上的那位男子,似乎周遭那些虎视眈眈的将领皆不存在,似乎这位大夏国国柱的崔庭大人,在他眼中也不过凡夫俗子一般。
他素来如此,即使刀斧加身,也从未变色。他便是这样一个男人,这世上或许早无能让他的心生起半分波澜的事物。至少,现在还没有。
大夏的国柱,高台的崔庭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脸上的笑意依旧灿烂,“这事啊,牧兄你看,我这初到贵地,很多事情都还未有来得及施展,人手着实不够,不若等上些时日,你放心,待到事了,十万兵马,我必一个子都不少的送到你的王府。”
崔庭很是为难的言道。
“可以。”本以为还要相互讨价还价一番,可谁知牧极却极为爽快的点了点头。
但是还不待喜色浮上崔庭脸庞,牧极那如一滩死水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三日。”他如是言道。
声音依旧平静,平静不像是在商议,更像是正在向下级传达命令。
崔庭脸上的笑意,在那时猛地收敛了起来。
“牧兄这样的话,是不是太不体恤兄弟了?”崔庭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年在大夏东境叱咤风云,让陈国的王孙贵胄惶惶不可终日,最后还是不得不启用已经弃用多年的旧臣蒙克。这些年在大夏朝的某些际遇虽然让崔庭圆滑了些许,但骨子里那股狠劲却从未散去。
周围的将领在那时闻言,听出了自家统帅话里的怒意,纷纷站起身子,腰间刀剑出鞘三分,营帐中顿时寒意乍生。
而牧极身后那三位护卫,也显然不是易于之辈,纷纷也在那时亮出了各自腰间的长剑,警惕的看着赤目环视的诸人。
眼看着营帐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了起来,那位坐在木椅上脸色苍白的男人却伸出了手,示意身后护卫收起自己的刀剑。虽然那三人对此有所迟疑,但这位北疆王在他们心底的威信由来已久,因此在最后他们还是纷纷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刀剑,可目光却没有丝毫懈怠的注视着诸人。
太上的崔庭见状,冷下的脸色上也是再出露出了笑意。
“你们这是做什么?敢对北疆王动手?还不快放下!”他如此怒吼道,那些将领见状哪敢忤逆他的意思,纷纷悻悻的收起刀剑坐了回去。
这时,崔庭方才笑呵呵的看向牧极,言道:“牧兄,这些崽子野惯了,你莫要介意。”
这话自然是道歉之意,但语气里究竟有多少的愧意,便很是值得商榷了。
“只是,这三日要我给你调集十万兵满,还是太为难了一些,不若这样,三个月,你看如何,三个月之后,十万兵马,在下定然恭恭敬敬的送到你的手上。”
“三个月太久,我等不了那么久。”牧极摇了摇头,随即伸出了自己的手,五指张开,如是言道:“五日。”
“这...”崔庭顿时面露难色,但眸子中那如狐狸一般的狡黠,却将他此刻内心真实的想法出卖。
“李榆林是雄主,他要的是一统天下,重复大楚疆域,万国来朝的盛景。如今有了冀州,大夏进可攻退可守。想必在稳定冀州局势之后,下一步便是大兵南下,直取长安。”坐在轮椅上的牧极将崔庭这般模样尽收眼底,他再次张开了嘴,声线平静,娓娓而道。“而崔国柱想要做那开疆拓土的功臣,大黄城的林守于国柱何尝不是一根如鲠在喉的刺。”
这话无疑戳中了崔庭的要害,高台那男人顿时收起了脸上的为难之色,神色凝重看着牧极,等待着这位北疆王的下文。
而那时,牧极那素来古波不惊的眸子中忽的浮现出一道阴冷之色。
他几无血色的嘴唇,缓缓张开。
沉着声音,如是言道。
“五日,你与我十万兵马。”
“我便帮你拔掉这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