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废了,恰好秦旭也把要找的东西找齐,不过没有茶几,就只能把这些东西放到沙发的角落里先堆着——地上钢化玻璃碎块和变了形的不锈钢架子都得清理出去。
本来,清理玻璃碎块和不锈钢架子,徐易扬也要搭把手的,不过到了这当儿,叶复、牛少、杨少以及胡少都已经不敢偷懒了,一个个的,主动拿起扫帚簸箕打扫起来。
至于徐易扬,现在已经是“大师”,怎么敢劳烦他。
徐易扬客气了两句,但随即又叫住了杨少:“杨少,你歇着吧,这个你别去碰……”
杨少头顶上透着血光,那是预示杨少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有血光之灾,可别跟着几个人捡几块玻璃弄个不锈钢架子就给伤着了,毕竟这儿是秦旭的家里。
杨少倒是挺随和的笑了笑:“就几块玻璃渣儿嘛,也没多大的事儿……”
秦旭挺严肃的制止:“杨少,我们徐少让你歇着,你可不敢不听,去歇着吧,这点儿事儿有我们几个马上就好。”
杨少只得坐到沙发上,趁着几个人大老爷们儿笨手笨脚的处理碎渣,杨少冲着徐易扬笑了笑:“当真闻名不如见面,见面吓一跳,徐大师果然高明……”
徐易扬摇了摇头:“你没怀疑是我用了其他什么法子弄坏了这茶几?”
杨少坦率的点了点头:“怀疑过,不过实在说不通,说不通,也就不怀疑了。”
徐易扬倒是比较喜欢杨少的这种坦率,最起码,杨少不跟自己藏着掖着拐弯抹角。
“杨少找我是……”
“听老秦说得神奇,本来只是陪着胡少和牛少过来看个热闹,不过现在我倒是想让徐大师也给我画上几张镇宅护身符,家里老娘这段时间老是晚上做噩梦,不安生,买了安神补脑的药也不太顶事,求几张符回去贴着保个平安。”
听杨少这么一说,徐易扬倒是有几分感动,不管怎么样,心里随时都惦记着家里人的人,都值得尊敬。
“老娘晚上做噩梦的事儿倒不是什么大事儿,唉,倒是你……”
徐易扬叹息了一声,杨少的气运大凶,不晓得能不能帮他化解。
杨少倒是笑了笑:“能让我老娘睡上安稳觉,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我,呵呵,好好的,也没去想着什么发财升官找媳妇儿,也就不敢劳动大师了。”
杨少把话说的很明白,本来是跟着来看热闹的,现在相信了徐易扬,就顺便帮老娘求张平安符,其他的就不用说了。
徐易扬拿了一张平安符,直接递给杨少,然后说道:“你把这个放进你老娘的枕头,就能保她再也不会做噩梦。”
杨少接了平安符,收好,问徐易扬这得多少钱,徐易扬摇头:“冲着你这片孝心,钱我不要了,不过你老娘做的噩梦,恐怕是一种血光之灾的预兆,你小心一些最好。”
杨少心地不错,徐易扬想帮他,可杨少一再拒绝,再要硬着头皮把这事儿揽到自己身上,那也是赶鸭子上架。
毕竟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泄露天机必遭天谴的事情。
几个大老爷们好不容易把地上清理干净,玻璃渣子不锈钢架子什么的都直接扔到了小区的垃圾箱里,回来的时节还带了整箱的饮料和啤酒。
饮料是秦旭顺手带回来的,放在冰箱里冻着等会儿拿给老婆孩子,啤酒是牛少带回来的,牛少说边喝啤酒边看徐易扬给胡少治病,带劲儿,当然还有徐易扬不是让找个纸箱吗,这不正好顺便也给带回来了。
回到秦旭家里,啤酒少了两罐儿,一罐儿是牛少在路上喝了,把空罐子扔在了小区花坛里,一罐儿倒是没喝,是开了纸箱掉了出去但没人去捡回来——几个大老爷们去捡一罐掉出去的啤酒,丢人。
把啤酒饮料收拾妥当,徐易扬把沙发靠垫放了回去,拿了装饮料的纸箱放到面前,然后拿起看过的那只拖鞋放在纸箱上开始摩擦。
不过,徐易扬一开始用拖鞋摩擦纸箱,叶复和牛少他们几个顿时毛骨悚然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哪里是用胶拖鞋底子摩擦纸箱,直接就是在砂石嚯嚯磨刀。
而且是在“哗……嚓……哗……嚓……”的磨着很大一块刀片子。
这个时候,没什么人敢说话,整个屋子里面就只有徐易扬磨刀子的声音,即使是全都是一帮子大老爷们儿,又是清光大白天的,这屋子里面也被整得阴森森的充满着一股子死气。
没过多大一会儿,满屋子的人个个都是满头大汗。
徐易扬是摩擦拖鞋底子累得一头热汗,其余的人却是被吓得一身冷汗,就算是跟了徐易扬好些天的秦旭也没能例外。
等到徐易扬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让秦旭拿了床毯子,就铺在地上,然后让胡少趴在上面。
牛少和杨少,以及叶复这个时候算是看明白了——徐易扬这是要给胡少动手术。
拿一只拖鞋给人动手术,这事儿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帮人觉得很是搞笑,可偏偏却就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胡少反正是病急了眼的人,徐易扬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让他把上衣全部脱了,他就把上身的衣物直接撩了个干干净净,让他趴在毯子上,他就规规矩矩趴在毯子上。
等胡少趴好,徐易扬拿了张符纸出来,往胡少的额头上一按,胡少顿时像是被好几个人按住了手脚再也无法动弹。
徐易扬一手拿了拖鞋,一手伸指在胡少的腰上按了按,似乎在寻找下刀的地方,胡少虽然无法动弹,但是身上的肌肉也自然而然的一紧。
徐易扬摸了几下,似乎找准了地方,然后拿起拖鞋在那个地方拖了一下。
一刹那之间,叶复和牛少、黄少宾他们直接听到震耳欲聋的猪叫——像是杀猪一般的惨叫。
徐易扬却不管胡少怎么鬼哭狼嚎的惨叫,更不管叶复他们听到了什么,直接再拿拖鞋在胡少的腰上划拉几下,然后拿起秦旭准备好的勺子,在胡少的背上舀起空气来。
当然这些都只是叶复、牛少、杨少他们看得到的事情,在黄少宾的眼里,却不是拖鞋勺子舀空气。
黄少宾看到的是徐易扬拿着的是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在胡少背上划拉的是几条大大的口子,口子里面流出来的不是血刺呼啦的红色血浆,而是白中带黄和着血的脓血,徐易扬手里的勺子也不是勺子,而是一把夹着棉球的镊子,徐易扬用这个把口子里的脓血清理出来。
这些脓血,就是半年前胡少中了阴箭,没好好养伤却急急忙忙花天酒地导致伤口脓化一直不好,也是后来胡少几次想要鬼混却差点儿丢了命的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