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瑶仰头看着白慕淇，精致的小脸有些病态的苍白，泪珠悬在她的眼角似是下一秒就会坠落。
苏青瑶长得很漂亮，如今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直击白慕淇的心底。
若是往日他看到这一幕，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把苏青瑶揽入怀中好好安抚，进而找出让她伤心之人，用尽方法为她出气。
可是，此时看着苏青瑶，白慕淇的眼底却是浮现出一丝丝的嘲讽。
他不是在嘲讽苏青瑶，而是在嘲讽自己，竟是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能够认错。
罢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既然苏青瑶不是他应该感激的人，他就不该把错误继续下去。
“五皇子妃指的是什么？”
白慕淇开口，视线平静的看着苏青瑶。
这冷淡的态度让苏青瑶心中发慌，因为她没有在白慕淇的眼眸之中看到丝毫波澜。
“白大哥。”她急切的喊一声，咬了咬牙，“你说过，希望你能够过得开心，一生无忧。”
“是。”白慕淇没有否认。
他确实希望苏青瑶能够过得开心，他不仇世，所以如果可以，他希望每个人都过得开心。
这个肯定的答复让苏青瑶欣喜若狂，更是让她有了底气说出接下来的话。
她上前一步，情不自禁的抓住了白慕淇的胳膊，“你还说过，如果发现陆天鑫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你绝对不会放过他。”
苏青瑶急切开口，眼眸之中迸发出强烈的希望跟恨意。
没错，她恨陆天鑫，真的恨！
即便陆天鑫对她是逢场作戏，至少也该把这场戏给做下去。
可是，苏青瑶当真是无法接受，陆天鑫让她在新婚之夜就独守空闺，直到如今也不肯跟她同房！
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扎在苏青瑶心底的一根刺，她才刚过十五岁而已，正是女子的大好年华，陆天鑫就已经将她弃如敝屐了吗？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恨，真的恨！
白慕淇被苏青瑶此时的反应给吓了一跳，感觉到胳膊上传来了力度，白慕淇皱眉，伸手把苏青瑶的手推开。
“五皇子妃，你喝多了。”白慕淇皱眉开口。
这话给了苏青瑶重重一击，让她再也抑制不住眼泪。
“白大哥，你是不想管我了吗？”
她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白慕淇还是这样冷冰冰的态度？
难道说白慕淇当初的话只是说说而已吗？她嫁给了陆天鑫，所以白慕淇就不想要管她了是吗？
既然他有这个打算，何必当初说那些漂亮话来骗她！
苏青瑶的心中乱成一团，屈辱跟愤怒还有委屈的清晰齐刷刷涌来。
到底是她倒霉，还是男子本就如此？
为什么待她都如此凉薄！
难道说，白慕淇当初接近她也是冲着将军府的势力吗？
还是说白慕淇坚持求婚，是因为看着苏青瑶成了峰主的入门弟子？
苏青瑶的心中浮现出各种想法，面容也变得有些扭曲。
白慕淇看着她的模样在心中叹口气，事已至此，有些事情还是说开的好。
“五皇子妃，你以后还是称呼我白公子吧。”
“你是怪我当初没有嫁给你？”
苏青瑶咬牙切齿的开口，只觉得自己的脸面被白慕淇放到了脚下去踩。
白慕淇摇头，“我说过，你选择谁是你的自由，我不会阻挠。”
“那你如今为什么对我这样？你说过的，你不会放过欺负我的人，你现在都是骗我的吗？既然你只是说说而已，那你把玉佩留给我做什么？何苦给我留这份念想！”
苏青瑶气愤的开口，从怀中掏出了那枚玉佩。
这玉佩如今苏青瑶都是贴身戴着的，因为陆天鑫的冷淡，被她放弃的白慕淇愈发让苏青瑶觉得珍贵跟可惜。
“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白慕淇听到这话，脸色冷了下来。
他刚才不开口，已经给苏青瑶留了足够的面子。
但是苏青瑶如今胡搅蛮缠，还拿出这件事情来压他，饶是白慕淇这么好的脾气，如今也生出了几分恼怒。
“五皇子妃，你是在跟我说救命之恩吗？”
白慕淇冷声开口，看向苏青瑶的视线再无半分温度。
自从知晓真相，他给苏青瑶找了很多的借口。
他知道，当年他遇到苏青瑶的时候她跟家里闹了矛盾，所以她谎称救了自己，或许只是想要找个“靠山”。
毕竟除去最开始在“鬼市”里她找自己要过礼物，这么多年来苏青瑶从未要求过什么，就连自己把贴身玉佩赠与了她，苏青瑶也从未利用玉佩的权限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所以白慕淇想，苏青瑶的本质并不坏，她冒名顶替苏青雅，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但是看着苏青瑶如今的态度，白慕淇觉得自己替她想的实在是有点儿太多。
“当年是谁救的我，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白慕淇再次开口，听到这话，苏青瑶如坠冰窟。
她僵在原地木讷的看着白慕淇，那张素来温润如玉的面容满是寒霜，脸上更是透出掩饰不住的愤怒。
苏青瑶一阵眩晕，身体踉跄一下。
他都知道了？
他……
“五皇子妃，我当时确实是意识不清晰，但是不代表我傻。”
“你到现在医术都没有多好，去凌云峰之前更是从未学习过医术，如何能够救得了我？”
白慕淇再次开口，他动了个心思，没有说是苏青雅跟他挑明的这件事情。
抛开心中的感激之情，白慕淇越发觉得苏青瑶的性格并不是外界所知那样的温柔体贴。
她如今能够质问自己，转头就能去质问苏青雅。
毕竟苏青雅跟苏青瑶是姐妹，即便他如今已经不需要为了苏青瑶而考虑什么，他也绝对不想给苏青雅惹麻烦。
苏青瑶的脸上血色尽失，白慕淇这话已经足够明确，他当真是已经知道了。
苏青瑶慌成一团，很想要辩解几句，可是她张着嘴巴，喉咙却像是被人给掐住了一样，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白慕淇对着苏青瑶抬手，苏青瑶只觉得自己手臂一僵，控制不住松开手。
被她握在手中的玉佩掉落在地上，倾刻之间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