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二位的脆壳蟹!”小贩将两串炸的金黄酥脆的脆壳蟹递给明玉珠,她又将一串塞顾飞扬手上。
“殿下,请!”
顾飞扬道:“你看到谁了?”
“没谁!”
自从和师父在京城走散,她也没有刻意寻找,没想到竟在小蓉山看到了。
不是她不想和师父重逢,只是有些事情,二人看法不同。
为了更方便行事,还是单枪匹马更便利一些。
“嘶——”被张牙舞爪的螃蟹腿戳到了嘴角,明玉珠纳闷:“这东西怎么吃?”
“螃蟹不是这么吃的!”顾飞扬没好气道:“连螃蟹都不会吃,你们那地方可真够穷的!”
“殿下,你都说两遍了……”
“把蟹壳打开,先吃膏再吃肉,然后用银钎子把蟹腿里的肉捅出来,不过这蟹也真够小的,肉都不够塞牙缝的。”
“哦……”明玉珠举着螃蟹陷入沉思。
“公子!咱这蟹就是连壳吃的!”小贩热心讲解:“这壳啊,早就炸酥了,不信您咬一口,又香又脆!不然能叫脆壳蟹吗!”
世子闹了个没脸:“这壳能吃?!”
“能啊!可好了吃了!”
‘咔嚓’明玉珠咬了一口,随即眼睛又是一亮:“真的能吃!”
“是吧!是吧!”小贩兴奋起来:“公子也试试?”
“你这牙口可真够好的!不怕吃坏了肚子就尽管吃!”
言罢将自己那串也给她,扭头就走。
明玉珠赶紧追上去哄人:“别说,这螃蟹可真好吃,鲜香味美,只可惜太小了,也不知将来有没有机会吃大的!”
“这有何难,改日叫府上蒸一锅给你尝尝,也好让你长长见识!”
虽是个小狼崽,却也十分好哄。
明玉珠眉眼弯弯:“多谢殿下!”
少年郎扭头看她一眼,只觉得天上明月都好似沉入她的眼底,而她身后的煌煌灯火都不敌这份月色。
他干咳一声,负手走的飞快。
第二日他本不想去汉白书院,但若不去,李乔在秦楚楼出卖他的事可就有口难辩了。
结果刚进书院大门就看到一群纨绔围在先知堂门口起哄,顾飞扬仗着身高优势往里头一看,暗叫一声坏了。
李乔正被罚跪蒲团,举着双手挨戒尺呢。
于夫子坐在孔子像前训人,冷不丁瞥一眼顾飞扬,登时来了精神:“你给我站住!”
正要遁逃的世子殿下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夫子。”
“昨晚你去哪了!”
他低头看看李乔,暗中磨牙。
李乔哭丧着脸摇头:我什么都没说……
算你识相!
“学生昨晚在小蓉山!”
“呵!”于夫子冷笑:“你倒老实!跪下!”
“去小蓉山也触犯院规?这什么道理!”
“去小蓉山可以,但去秦楚楼不可以!”
顾飞扬大呼冤枉,一把将自己的小厮从人群中拉了出来:“我带个女人去秦楚楼?昨晚小爷,咳!学生带她逛小蓉山,还吃了炸螃蟹,你看她这嘴,都被螃蟹扎破了!”
明玉珠严肃点头:“世子说的对!”
于夫子狐疑看她,只见此人身姿笔挺,肩平腿长,一张小脸下巴尖尖,却又剑眉星眸英气十足。
虽穿着小厮的衣裳却不难看出是个女人,但又和寻常娇美的女子不同。
所以说,顾飞扬这小子运气好啊,明明不堪风月,却总有女人上赶着倒贴。
似担心于夫子不信,明玉珠还特地侧过脸来,让也看自己被螃蟹腿扎破的嘴角。
于夫子暗中磨牙:“好!为师就信你这一回!上课去吧!”
李乔刚要站起来,背上却挨了一尺子:“你给我继续跪着!”
顾飞扬一脸同情的拍拍好兄弟:“不是小爷说你,少去一天,你那些个心肝和宝贝还能跑了不成?”
于夫子觉得这味儿不对,扭头要找顾飞扬算账,他却早已拉着明玉珠一个箭步窜出去,临了还留下一串嚣张的笑声。
“好!很好!好你个顾飞扬!”
今日,给他们上课的是太子太保柳安逸,太子太保本就是个虚衔,自太子被废之后更是形同虚设。
柳大人出身士族公卿,博学多才,那个传闻中的京城第一才女就是他的孙女。
但他毕竟年事已高,讲起课来枯燥乏味,对一众纨绔毫无震慑力。
光是明玉珠所见,顾飞扬半堂课的功夫就收到好几次小纸条。
又一张小纸条在柳大人眼皮底下传给他,柳安逸象征性的咳了一声,权当提醒。
但世子爷却没当回事,提笔写了几下,吹干上头的墨迹,反手一弹,自屏风一侧弹给明玉珠。
略有些狐疑的将纸条打开,上头是少年人清新俊逸的一笔好字:陈鹏要找你麻烦,不可落单。
陈鹏?谁是……
那日欺负小弟的陈公子?
这是身子骨养好了啊?
将那纸条捻了,明玉珠看向靠窗的位置,那位陈公子正将笔杆子百无聊赖的夹在耳朵上。
找她麻烦没关系,只要不是找小弟的麻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