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森最见不得章若楠痛苦难过的模样,他迟疑着问道:“赫景洲在电话里怎么说?”
章若楠心痛蔓延,“苏语桐割腕自杀了,他在医院里寸步不离得照顾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小恩霖的事,他就匆匆把电话挂了。”
她的丈夫,此时却守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边,真是可笑!
江墨森开着车子在车流中穿梭前行,抽空看了一眼女人怀中的孩子,“小恩霖脸色已经恢复红润了,只是虚惊一场。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带他去医生瞧一瞧比较稳妥。”
章若楠心疼地吻住宝宝的额头,本以为搬回赫家,可以让小恩霖享受到父爱。没想到她的豁达和宽容,换来的却是更加肆无忌惮的伤害。
“那个发誓说一生都不会辜负我的男人,终究还是辜负了我。墨森,这场爱情的豪赌我输了,输的血本无归。”
她为他放弃了星途璀璨的演艺生涯,为了辜负了青梅竹马的爱恋,为他耗尽了她光彩照人的前半生。
江墨森似乎有意说给她听,“究竟是苏语桐的手段太高明,还是赫景洲太好骗了?”
唐歆刚刚送走最后一位看诊的病人,就看到江墨森抱着孩子心急火燎地赶来,章若楠步伐吃力地跟在他的身后。
江墨森看到了唐歆眼中的诧异,解释道:“小恩霖呛奶了,阿楠联系不上赫景洲,只好拜托我将她们送来医院。”
唐歆听完忍不住咒骂,“那个没心没肺的渣男,估计又是跟苏语桐那个狐狸厮混去了。”
章若楠苦苦一笑,“小恩霖呛奶后月嫂给他拍了后背,但是情况并没有好转。我吓坏了,好不容易联系上赫景洲,他却说他在医院里照顾苏语桐。好在有墨森,不然我真是哭天不应,叫地不灵。”
唐歆真得咬牙切齿,“赫景洲就算不待见你,可小恩霖好歹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连亲生儿子都可以不管不顾吗?”
苏语桐那只狐狸精的招数还真是层出不穷,居然连苦肉计都用上了,难怪章若楠节节败退。
江墨森忍不住提醒道:“正事要紧,控诉赫景洲的罪行可以往后推迟。”
唐歆给小恩霖仔细检查后说道:“婴儿发生呛奶的现象,是因为他们的食道较细,较短造成的生理反应,大可不必惊慌失措。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应该立即停止喂奶,给孩子拍拍后背。顺顺奶,稍稍缓解片刻,等孩子不哭闹了再继续喂奶。”
“喂奶姿势不当也可能引起婴儿呛奶,所以也要注意喂奶时的姿势。”
章若楠心里那根紧绷的心总算可以松懈下来,“小恩霖没事,我就放心了。”
唐歆忍不住奚落她,“阿楠,当初你身边的人都不看好这段感情,你非要嫁给他,这下遭报应了吧!”
章若楠睫毛低垂,遮挡住眼里的情绪。别看唐歆说话没心没肺的样子,却是真心拿她当朋友的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初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非赫景洲不嫁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江墨森顾及章若楠的感受,阻止唐歆越说越离谱。
“错的人不是阿楠,你就不要奚落她了。真正该遭报应的那个人,不应该是先背叛的那个人吗?”
唐歆心里替章若楠感到不值,“赫景洲现在声名鹊起,意气风发,少不了当初你替他穿针引线,拉拢关系。不指望他能感恩戴德,起码不要过河拆桥,落井下石。你月子期间,他就抛下你跟苏语桐那个狐狸精勾搭成双,你还指望他能浪子回头?”
她见不得章若楠维护赫景洲那个薄情寡义的渣男,实在不吐不快。
章若楠总是习惯性地自我催眠,替赫景洲找借口,不想面对他已经移情别恋的事实。
唐歆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刺扎进她的心里,让她痛彻心扉。
她这一次不想再逃避了,“唐歆,女人总会有犯傻的时候。第一次是逃避现实,第二次是教训,第三次就是犯贱了。”
唐歆热泪盈眶,”你这个榆木脑袋总算是开窍了,不枉费我的一番苦口婆心。倘若赫景洲再敢纠缠你,你就一巴掌扇过去,直接叫那渣男滚蛋!”
章若楠尤其欣赏唐歆那份敢爱敢恨的霸气,“我不会再犯傻了。以后我要是再心软,我就不叫章若楠!”
唐歆半信半疑,“以后你要是再心软,我会忍不住一巴掌拍死你,选择你丢女人的脸。”
江墨森脱下西装外套罩在女人的身上,语调里透着担忧,“唐歆,阿楠月子期间就这样奔波,刀口会不会感染?”
唐歆看了一眼章若楠的刀口,“月子期间本就不宜这样奔波,否则元气就很难恢复了。现在刀口还很新,不想感染的话,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躺着!”
章若楠和江墨森正打算离开医院,却在走廊的拐角处遇到前去缴费处缴费的赫景洲。
赫景洲看到本该在家中坐月子的章若楠出现在医院里,身旁的江墨森还怀抱着婴儿,神色匆忙的模样。
他墨黑的瞳眸波澜涌动,瞬间猜到一二,“小恩霖怎么了?”
章若楠苍白的嘴唇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你也会关心他怎么了?”
赫景洲瞳仁微微紧缩,伸手想将江墨森怀中的婴儿抱过去,却被章若楠阻止。
章若楠看向身侧的江墨森,“墨森,你和恩霖去车上等我。我跟赫景洲还有话要谈!”
江墨森将怀中的小婴儿牢牢护住,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他交给赫景洲。
“好,那我先去车上等你。”
赫景洲捏住女人的下颌骨,尽量收敛字里行间的气焰,“就因为没有及时接听你的电话,所以你就迫不及待想要给恩霖找一个新的爸爸?”
章若楠看着眼前高贵优雅的男人,跟素面朝天的她形成截然不同的鲜明对比。
她从小受良好教育的熏陶,知书达理,豁达圆融,此时也忍不住出声回怼,“男人面对问题总是喜欢避重就轻,这是你没有及时接听电话的问题吗?”
赫景洲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眸光与他对视,“因为我在医院里照顾苏语桐,所以你生气了?本以为你是个豁达圆融的女人,没想到心胸却如此狭隘。”
章若楠眼眶不争气地红了,“恩霖他呛奶了,差点发生窒息的危险。你是我的丈夫,孩子的父亲,那个时候你在哪儿?你却告诉我,你在医院里寸步不离照顾苏语桐。既然你抽不开身,那我只能找江墨森救命了。”
赫景洲心脏的地方仿佛第一根刺狠狠锥刺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章若楠佯装笑脸,可眼里的失望却藏不住,“我倒是想告诉你,可以给我机会了吗?究竟是苏语桐的命重要,还是我们儿子的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