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接下来要怎么做?”随从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谢珩缓缓地转过身来,答非所问道:“坠崖一事,查得如何了?”
随从定了定心神,将查到的线索一一列举。“属下赶在衙役们之前下去打探过一番,车辕上的断口太整齐了,一看就是被人动过手脚。还有,马脖子处的鬃毛下有个小孔,应该是暗器所致。”
“为了加害于她,他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谢珩脸上不显,背在身后的手却紧握成拳。
“能在马车上动手脚,想来跟苏家有关。”随从斟酌着开口。
毕竟,马车是苏家的私产,能接触到的也就只有苏家人了。至于那马脖子上的暗器伤口,显得有些多余。是为了以防万一?
谢珩却不这么认为。“除了苏家,应该还有另一方势力......”
他踱着步子走回屋内,拿出火折子将桌子上的蜡烛点燃。
两个随从尾随而至,立于两尺开外。
“何以见得?”其中一人壮着胆子问道。
谢珩轻叩桌面,一下又一下。“对付一个弱女子,何须弄得如此兴师动众。马车上动的手脚,足够致命了,没必要多此一举。”
“既然一方已经出手,另外一方就没必要再画蛇添足多补这么一下.......”随从说着说着便顿悟了。“所以侯爷才说,是有两方势力参与其中?”
谢珩嗯了一声。“暗器方面可还有遗漏什么线索?”
随从反应过来,从腰间取出一方帕子,一层层的打开之后,露出一枚形状诡异类似铁钉的物件儿来。这玩意儿上宽下尖,说是铁钉也不准确,因为好几面都有棱角且锋利无比。
别小瞧了这么个玩意儿,真要是扎在皮肉上威力可不小。
谢珩年少时便在军中与各种兵器为伍,倒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形状的暗器。他接过暗器,抬手一挥,暗器便破窗而出,钉在了院子里的一颗桃树上。
他走到窗前,看着被暗器穿透的窗户纸,形状与手下形容的马脖子上的伤口十分吻合。
“侯爷,这玩意儿不容小觑啊!”随从摸了摸窗户纸上的破洞,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这东西真要用在战场上,必定威力大增。
谢珩此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只是,手里的线索实在太少,想要查个水落石出,恐怕是不易。
“这暗器乃是上等的精铁打造,精妙绝伦,不是一般铁匠铺能打造。”他来回踱着步子,神色越发严肃。
“属下倒是认识一个老铁匠,兴许能从他那里问出点儿什么来。”说起铁匠,随从顿时眼前一亮。
*
沈云宛是赶在申时前回的府。
说府邸,还有些牵强,顶多也就是座两进的院子。
不过,挺符合她如今的身份。
就在回来的路上,沈云宛一番旁敲侧击,从丫鬟玉香那里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七品县令长女宋绾绾。
说起这宋绾绾,命运还挺多舛。五岁母亲便病逝,宋知县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将两个女儿拉扯大。好不容易有了些政绩,眼看着就要高升,却在半年前的暴雨天不慎失足,溺水身亡。宋绾绾姐妹俩顿时成了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孤女。
好在这宋知县还有个兄长,闻此噩耗,便做主将两个侄女接回京城。从此,宋家姐妹便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