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着个舌头,没心没肺的冲着刚把它从危险之中救回来的何瀚阳摇尾巴。
后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是真的怕它。
夏婉约不放心的看了眼何瀚阳被咬伤的手:“实在是不好意思,关于您的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我们这边都会全权负责的。”
他也?没客气,点了点头。
宋枳心里怪过意不去的,何瀚阳也算是因为他才会被狗咬。
“你这手得赶紧打疫苗,我送你去医院吧。”
何瀚阳垂眸看着宋枳,然后点头:“谢谢。”
夏婉约怎么也
?没想到会这么巧,宋枳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和何瀚阳偶遇。
她巴不得宋枳和他闹出点绯闻来。
前?段时间两人的偷拍视频爆出来,反响效果特别好。
现在网上还有?不少他们两的cp粉,超话一夜之间冲到前十了。
这种cp粉往往都会慢慢转变成女方的粉丝,而且何瀚阳显然也不在乎这些。
到时候她让公关稍微一运作,宋枳的女粉人气自然而然的也?跟着一块提上去了。
她忙说:“你安心送他去医院,遛狗的事不着急。”
夏婉约难得这么热情,宋枳总觉得有?阴谋,也?懒得去想,反正她这个脑子,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从这儿去医院,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
说是宋枳送他去医院,但她苦于没有驾照,也?不会开车。
最后还是何瀚阳带伤开车。
宋枳也想过要考驾照,江言舟甚至还单独给她请了个教练,每天学一两个小时。
在她撞坏了不知道多少个保险杠后,教练死活不愿意教了,哪怕江言舟把报名费翻了几倍,他也?不愿意再教了。
“赚再多钱那也得有?命花啊,这个妹妹真的不适合开车,您这么有?钱,干脆直接给她配个司机,我怕她哪天真拿到驾照了,亲自开车上路,到时候出个意外……您不就守寡了吗。”
这话正好被宋枳听到了,从此她就放弃了再考驾照。
江言舟都依她。
她想学就让她学,不想学,就不学。
资本家用钱买通人心的手段还真是屡试不爽。
宋枳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想到他了,心情没由来的烦躁。
何瀚阳侧眸看了她一眼,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粉色包装的棒棒糖给她:“吃甜食心情会变好点。”
宋枳疑惑的接过棒棒糖,想不到何瀚阳居然也有?这么少女心的一面。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吃糖吗?”
他摇头:“我想骂人的时候才会吃糖。”
“吃甜食还能控制情绪?”
“能堵住嘴。”
“……”
医院到了,宋枳帮他挂了号以后,去二楼排队打针。
一共要打五针,今天得先打两针,一边胳膊一针。
排队的人有点多,椅子上也?坐满了人,只有一个空位
。
宋枳原本打算让伤员去坐的,结果伤员把自己的外套脱了,垫在上面,然后看着宋枳:“坐吧。”
宋枳愣了下。
他不紧不慢的补充:“我看你一直不坐,还以为你有?洁癖。”
--
今天那个病人又来了。
小护士激动的不行,昨天她偷偷看了他的病例。
他叫江言舟,人如其名,都好听。
知道他今天还要再打一针,她甚至主动放弃了休假。
男人在椅子上坐下,他今天穿着随意,白色的衬衣,领带也没系,为了方便她绑压脉带而往上卷了一截的袖口。
手腕白皙,就连腕骨都精致好看到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完没到无法挑剔的人。
静脉输液针缓缓推入他的血管里,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小护士松开压脉带,低头收拾东西,还不忘嘱咐一句:“这些天好好休息。”
他低声应了一句,然后站起身。
小护士心脏突然跳的很快,终于找了个借口和他说上话了。
男人很显然,并不想要在这儿留太久,今天他是一个人来的。
独自举着输液袋出去,看背影,莫名有?点让人心疼。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什么简单可言,生病了也?没人陪。
小护士叹了口气,刚要跟过去。
男人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
视线落在隔壁感染科的候诊大厅里。
狂犬疫苗左右胳膊都要打一针,何瀚阳从里面出来后,两条胳膊像被人揍过一拳一样,酸痛的不行。
看他抬手似乎都挺吃力,宋枳突然腾升起一股罪恶感。
对电竞选手来说,手比什么都要重?要。
“你该不会打不了游戏了吧?”
她那张好看的小脸上满是愧疚。
只是被狗咬了一口而已,又不是骨折,休息个几天就恢复好了。
何瀚阳沉默片刻:“没事,大不了我转行。”
操。
更内疚了。
他是世界级的冠军,刚满二十岁,巅峰也才刚开始,如果因为自己而不得不提前?退役的话。
……
她想都不敢想
她套用小许昨天和她讲的话:“没事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总会有?办法的。“
何瀚阳点了点头:“希望吧。”
今天人挺
多的,宋枳怕再多待一会就被认出来了,于是说:“我们先出去吧。”
何瀚阳仍旧点头:“好。”
宋枳刚转过身,准备去电梯口。
视线就这么和面前的男人对上了。
他一手扎着针,一手举着输液袋,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宋枳脑海里立马出现了四个字——阴魂不散。
这种时候就应该帅气的转身离开,连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他。
可宋枳莫名有?些提不动脚。
江言舟也?算是个极其自律的人,工作再忙他也?会坚持健身晨跑。
他很少生病,更别说需要到医院来输液的程度。
--
江言舟安静的看着她,眼睫轻颤,脚步往前?靠了一步,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下。
他知道宋枳不想见到自己,他越逼的紧,只会让她逃离的更快。
白皙修长的脖颈下,那条明显的伤疤在医院明亮的灯光下越发显眼。
关于那条伤疤的记忆,也?不合时宜的涌了上来。
爷爷在国画上颇富盛名,那段时间里,每天都有人上门来,希望拜师学艺。
有?一个人,来的特别勤。
他似乎很坚持,一直拜托爷爷收他做学生,还打包票承诺,以后等他火了,肯定不会忘了他的恩。
可是爷爷每次都是摇头拒绝。
宋枳有点好奇,就在那个人走后去问爷爷我,为什么不肯收他。
爷爷只说了一句话:“太急功近利的人,是没办法画好国画的。”
宋枳是在各种没好的簇拥下长大的,她理所当然的觉得,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没好的。
可直到那场大火完全吞噬了她的家。
她听到爸爸在喊她的名字,也?听到妈妈哭的撕心裂肺。
如坠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