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
“你们都背着我是商量了些什么?”
见漠北琅会来,白荼立即绽放出一抹笑容,笑得灿烂。
看着面前明眸善睐的人儿,漠北琅心头一软,缓缓的走到白荼的床边坐下。
“医生说,你上次的伤需要动手术。”漠北琅墨色的眼眸中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白荼的头发。
“手术若是成功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健你就可以像以前一样行走。”
“若是失败了呢?我要白挨一刀吗?”白荼勾了勾嘴角,呵的冷笑一声,熠熠闪光的眼眸紧紧的逼着漠北琅的眼睛。
“我会请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手术不会失败。”漠北琅三只手指立在耳旁,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看着他那样子,白荼先是一愣:“漠北琅就算你再神通广大,也掌控不了生死。”
“经过这么多次的复健,我真的累了。”白荼漠然的看着漠北琅,每一次复健她都抱着希望,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久而久之,那颗炽热的心便凉了。
“所以,你打算放弃吗?”漠北琅拧了拧眉,看着白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的小野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
白荼为自己提了提被子,对漠北琅的问题避而不答:“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小荼……”
漠北琅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现在说再多都不如给她些时间让她自己考虑清楚。
“你好好休息,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
漠北琅以退为进,这场心灵博弈就此开始,他推到门边,满脸黯然。
“你希望我接受手术,不论术后能不能站起来?”
几乎是在漠北琅打开门的一瞬间,白荼又重新开口,那双黝黑的眼眸变得无光起来。
再坚强的人都会有软弱的一面,看着白荼那无助的模样,让漠北琅恨不得冲过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是。”他深吸一气,重重的点了点头,既然选择开始就不能结束。
“大不了就是多挨一刀,你去告诉叶语让赶紧准备,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后悔了。”
白荼咧嘴而笑又敲破的眨了眨眼睛,那故作轻松的模样更是让漠北琅心疼,他怎会不明白这丫头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好,我马上就去!”
……
半个月后,白荼腰椎上的伤口进行拆线,漠北琅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复健室。
面对着这个无比熟悉的地方,白荼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在这里挥汗如雨!
“都挨了一刀了害怕什么?”
身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阵熟悉的声音,白荼倏地转头看到那挺拔的身影有些惊讶:“哥,你怎么来了?”
手术之前,军团发生意外白羽垄不得不回到军区处理,本以为十天半个月里都赶不回来,没想到……
“我是你哥,没什么是比你更重要的。”
白羽垄宠溺的看着白荼,就像是什么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那句话从这钢铁般的男人口中说出来别有一番味道,可是来的人越多,她的压力就越大。
“开始吧。”叶语看了一眼时间,朝着周围的复健医生示意。
看着周围走过来的一声的,漠北琅立即拒绝道:“不用,我自己来。”
他扶着白荼给予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的,鹰眸中满是肯定:“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周围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白荼如芒在背。
她抿了抿唇,手心已经紧张出了一层层密密麻麻的汗。
“3…… 2…… 1”
在漠北琅的搀扶下白荼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动,整个人的身体紧绷得就像是一根弦一样。
漠北琅蹙在一起的眉头也慢慢的舒展开来,他扶着白荼的手的力度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最后小心翼翼的放开来,又不放心的保护在身侧。
一步……
两步……
终于,白荼终于克服了心结,大家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她步伐。
“你终于站起来了,小荼你终于站起来了!”
漠北琅激动难耐,紧紧的抱着白荼高兴得像个孩子。
白荼发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阿北……我,我能站起来,我……我能走路了!”
漠北琅和白荼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之前漠父一直费尽心思的召漠北琅回京城,可因为白荼的伤势漠北琅迟迟没有动身。
现在白荼腿伤痊愈,漠北琅心里估摸着也是时候带白荼一起回去面对主家族长了。
车里,白荼有些紧张,寻找着漠北琅的手。
漠北琅像是感觉到了,在白荼还没找到的时候,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了?”
白荼汉学界自己紧张情绪似的,笑了笑:“总感觉这不像是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确确实实在发生着的。”
漠北琅这是简单着这样说着,却让白荼在非常大的程度上安了心。
他们是自爱想京城行进。
说起原因,大概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那时候,她的腿在做完手术之后,才刚刚能下地。
但能走路的时间补偿,刚开始的时候,只能走上几米。
就在漠北琅扶着白荼一点一点朝前走的时候,就接到了京城的电话。
电话里,下达了最后的期限:“一个星期之内,我要在京城住宅看到你的人!”
漠北琅冷笑一声,不以为意,想要拒绝,就听到漠父说:“你回来,说服这些人,让你吧那丫头娶进门,你要是还不想回来,就……”
“什么?”漠北琅没有往日的镇定,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动,“你说的是真的?”
“嗯。”
白荼离漠北琅非常近,再加上漠北琅手机的音量开得不笑,是能够听到里面说的是什么。
在漠北琅发愣的期间,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赶紧回个话。
“好。”说完,顺便补充上一句,“我要带白荼回去。”
“……”电话里一片寂静。
漠北琅也没说话。
这既是一场拉锯战,谁先说话,谁就输了。
白荼站在一旁也是有些担心。
如果漠父像上次那样反对他们,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息,像是无奈的妥协:“好吧,你们都回来不吧。”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但因为白荼的进行了手术,缓了几天才启程。
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白荼精油有一点点的恍惚。
一起生来就骄傲的人,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变得卑微。
不仅仅是是拍还对方不喜欢自己,更害怕的是在两人成为情侣之后,觉得自己不够优秀,配不上对方。
因为爱着,所以卑微。
就像白荼,在遭遇车祸,不能行走的时候,多多少少是不想面对漠北琅。
越是聪明的人,就对这个事情看待得更加清楚。
白荼是清楚地知道,在深厚的感情,也会在日复一日中散去。
想象一下,在一天的忙碌之后,已经非常疲惫了。
但回家之后,还要面对甚至是照顾不能行走的妻子,能坚持多久?
一年?
两年?
白荼对自己的信心从来没那么多,她所信奉的永远都是平等的爱情。
在一场感情中,双方付出的,都是等同的。
之后这样,方能走的长久。
在她能感觉到自己腿的时候,就像是世界重新出现了色彩。
两人登上飞机之前,漠北琅给漠父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大概一声意思就是说一下什么时候到。
等到漠北琅挂断电话之后,白荼才笑了:“刚你还说,你不紧张,但我分明看到你差一点按错键!”
被指出来的人,摇摇头:“嗯。”
就没有在说话。
此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漠北琅,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对不对?”在寂静中,白荼忽然很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了一句话,“我希望我们一直这样好好的,真的!”
漠北琅是闭着眼睛的,白荼以为他睡着了,才窝在他手边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没想到,漠北琅闭着眼睛,将白荼拦进自己的怀里:“一定会的。”
他已经让自爱京城他手下的手开始准备订婚现场了。
这件事他没有和别人说,就脸白荼都不知道。
刘硕也是在听他点电话的时候听到的。
一脸震惊中,只能飞快的走出案发现场,就当做没听到过。
万一管不住自己的嘴,别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这可就是死罪呀!
从vip通道里走出来,就能看到正在等待着的人。
“走吧。”漠北琅将手中的东西给了来人之后就径直往前走了。
只是脚步明显比之前的慢了很多,手里牵着这是慢慢走路的白荼。
在飞机上休息了一会儿,现在两人都会比较精神的。
漠北琅越来越熟悉的路,笑问:“害怕吗?”
“当然不!”本来有些萎靡的白荼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挺直了脊背。
漠北琅失笑:“那就好。”
过了一会儿,补充道:“那些人说什么你都不用在意,有我呢。”
“嗯。”
两人就这样商定了到漠家之后的计划。
但现实的变化,是计划永远赶不上的。
在进门换鞋时,看到鞋柜里摆满了鞋子,心中咯噔了一下。
仿佛空气了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不祥的预感,在看到客厅里的人之后,就明白了。
白荼看了眼站在身旁脸色看不清楚的漠北琅,就知道他也是不知情的。
她能看到他看向自己的时候,都是愧疚的。
白荼浅浅一笑,表示没什么。
这场鸿门宴,终归是要来的。
时间晚一点,还不如早一点。
“爸,这是什么意思?”漠北琅的声音冷冷的,房间里瞬间降了几度,“接风宴?”
“我还不知道我们有这么大的脸面,让众多平时忙得见不到人影叔叔婶婶来见我!”
“行,既然人你们已经见到,我们就先走了。”
漠北琅说完之后,前者白荼的手,径直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