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确实变了很多,按照以往的个性知道,如果有人骗了她,怕是早就甩了脸子,可是如今还能维持表面上的面子已经算是非常大的进步。
“已经改变这么大了吗?”
记忆中那个小胖子已经完全不复存在,在她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内变成既熟悉又陌生。
白荼逛了一圈商场,还是什么都没有买出了门,站在街道口准备拦上一辆出租车的时候,一辆车停在她的脚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美艳的脸。
“莫谨初?”
白荼倒退两步,警惕的看着对方。
“你这是什么反应?”莫谨初挑了挑眉头:“怕我怕成这样,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并没有怕你。”白荼冷冷的回道,她不想和眼前的人打交道。
“你说不怕就不怕。”莫谨初嗤笑一声,以一种胜利者的目光打量她:“看你离开漠家,过得好像不怎么好嘛。”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白荼不咸不淡的回应,她想离开,却被对方叫住了。
“阮然然。”
“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甘心离开漠家,想着法子接近漠北琅。”莫谨初拨弄着自己精心打理的头发,打开车门扭着腰款款向白荼而来。
化着大浓妆,踩了十多公分的高跟鞋,一副盛气凌人怎么样让不少男性路人频频侧目,但是看到她站在白荼面前环着胸那凶狠的眼神时不过两三秒都纷纷收回了目光。
只有一些女性路人一看两人架势,都停下脚步,站在远处以一种看好戏的心态老有兴趣的盯着这边。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如此盯着看,白荼非常不适应,转身就要走,却被人拉住。
“怎么不回我话,做贼心虚吗?”莫谨初咄咄逼人。
“莫谨初,我已经离开了漠家,和漠北琅再无半分关系,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喜欢漠北琅,那你就去追好了,追到了算你的本事,你天天为难我干什么?”
自从恢复了记忆,脑子中那一块不再浑浑噩噩,白荼说话的底气也足了起来。
这种转变让莫谨初愣了一下,还有一种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白荼,五官衣着还是那个阮然然,土不垃圾的小土妞。
这是在给她呛声呢。
“你别以为漠炎域还会给你撑腰,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如果今天不是正好在街上遇到你,竟然费尽心思的去接白流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他是漠念一的舅爷爷,怎么啦?现在走投无路像个苍蝇一样乱撞?阮然然,你可真是个让人觉得恶心的女人。”
莫谨初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脸上浮现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思想邪恶的人自然是想什么事情都很晚不好的方面想,我今天只是巧遇,信不信随你。”白荼不想和莫谨初在众目睽睽之下过多纠缠,撸掉她握住自己的手,转身走人。
“阮然然,你这边费尽心思讨好白流衫是没有用的,在他心中漠念一的母亲只会是白荼,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白荼脚步一顿,转过头神情淡然道:“我又不是漠家的佣人,用得着处心积虑去讨好从而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吗?”
这句话无疑是戳中了莫谨初的痛脚,因为她现在在漠家等同于拥人的存在,每个人都可以对她大呼小叫呼来喝去,但是她却没有办法还得必须忍受着,否则就会失去漠家的这棵可以乘凉的大树。
一旦失去漠家人的身份,她将变得一无所有,无法立足,这不是她人生中可以承受的。
所以牢牢抓住漠北琅,是她唯一的出路,而这条通往康庄大道的路上,对她而言最大的障碍就是眼前对着她冷嘲热讽的女人——阮然然。
放在以前,漠北琅心尖上的人是白荼两个连孩子都生了,莫谨初也没放弃自己的算盘。这个阮然然突然冒出来算哪根葱?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之外,以他现在的身份其他一无是处,没有人脉关系,没有显赫的家世,甚至连份像样的学历文凭都没有凭什么和她争。
难道漠北琅对她如此上心,就因为阮然然是白荼?可是他明明已经失去了记忆,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她不明白漠北琅会再一次,对她臣服。
为什么是阮然然而不是自己!
先是白荼,然后现在变成阮然然,一次两次全部都要来和她抢漠北琅!明明最开始在他身边的人是她呀,两人一起长大,她才是陪伴漠北琅时间最久的女人。
“阮然然,我不会让你抢走漠北琅的。”
莫谨初的眼光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撕成碎片,以泄自己心头之火。
但是他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她知道现在的阮然然还动不得,她虽然没有在漠北琅身边保护,但是莫谨初不会忘了,还有一个漠炎域,这两兄弟可真是从小到大斗得你死我活。
小时候是为了吃的,玩的,大人的目光,现在又因为同一个女人。
漠北琅城府极深,行事雷厉风行,极其有手段。而漠炎域也是个不好惹的,看似玩世不恭,但实际上是一条毒蛇,出其不意咬上你一口命都去掉大半。
真是同人不同命,莫谨初心里的酸气直往外冒。
“没话说了,没话说我走了。”三番两次想要离开都被人给拉住,就算白荼脾气再好也是有极限的,更何况莫谨初压根也不是能让她好脾气对待的人。
在她的内心早就把自己当做了一个敌人,这张有着可怕偏执的思想无需白荼再多说什么也改变不了。
她没有等对方什么回应,拢了拢衣服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其他围观的女人一看白荼走了,这戏散了大半,也稀稀拉拉的收回目光。
虽然没看到什么扯头发泼妇骂街的场景,但是看两个人的神情都知道,肯定是为了感情的事情,只是可惜这瓜没有吃起来,戏也没有看成。
白荼走了,原地只留了一个莫谨初,手里拿着提包,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独自发呆。
莫谨初还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与不甘心当中,没有注意到白荼的离开,等他回过神来时,眼前已经是空无一人,除了人来人往的陌生行人之外。
“算你溜得快!”莫谨初跺了跺脚,回到车子旁,目光被挡风玻璃前的一一张小纸片儿吸引住,扯下来一看竟然是一张罚单。
“运气真背。”她把罚单揉进自己的包里,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莫谨初现在特别憋屈,如果阮然然恢复了记忆成了白荼,她还好受一点,可是凭什么?现在只是一个读家保姆的身份,不,现在连这个身份也没有了。
凭什么还能踩在她头上?
一个红灯亮起,莫谨初紧急刹车,她气愤的使劲打了一下方向盘。
不能再这么没有对策,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趁着阮然然还没有恢复白荼的记忆,拆散漠北琅和她。
要怪就怪漠炎域,这个废物连个女人都拿不下,要是两个的婚事早成了,何必弄到现在这个局面。
当时她知道两个人要结婚,并且连婚期都定了的时候,内心高兴无比,以为从此以后漠北琅就是她莫谨初的囊中之物。谁知道只不过是漠念一这个小兔崽子一点不高兴,漠家的两个老不死的竟然让漠炎域修改婚期。
莫谨初以为按照漠炎域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是肯定不会同意,一意孤行,婚事如期举行。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是阮然然会跳出来答应两个老人,这个女人分明是玩平衡的一把好手。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把弟弟抓到手还不算,哥哥那边也不想放弃。
“胃口倒是大的很,就怕到时候撑死你!”
绿灯亮起,莫谨初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她打开手刹慢慢驶出车子。
反正她现在在漠家已经毫无地位可言,是时候该出手搏一把,输了也不会比现在的境况差到哪里去,要是赢了她就咸鱼翻身,做漠家的女主人。
漠北琅身边的女人呀,这个念头就像魔咒一样缠绕了她一辈子,莫谨初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
你们两兄弟不是都喜欢这个女人吗?那她就拿阮然然开刀。
莫谨初准备回到家之后,想一个完美的计划除掉阮然然,而不掺杂自己的影子在其中。
这是一个细活儿,腿慢慢的制定计划,她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漠北琅和漠炎域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被他们查出了,其中有她做的手脚,到时候也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
莫谨初只是想让阮然然去死,可没想着把自己搭进去陪葬。
所以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情她必须得确认——阮然然还是阮然然,而不是已经恢复记忆的白荼。
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要对付时的手段和难度可不一样。
单单只是阮然然还好,没有拥有白荼的记忆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弄死也就算了。可如果已经恢复成了白荼,那莫谨初将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想法,至少眼下是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