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是怕万一我在外面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起码也有人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冉可岚不告诉自己的父亲,也是为了防止孩子的事情外泄。
于倩看着万事都想开了,也都想周全了的冉可岚,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冉可岚就这样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留恋的跳出了这个纠缠不息的圈子,可她还在这个圈子里沉浮,还在嫉妒,还在盯着那个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的男人。
以前,她嫉妒冉可岚所佣有的一切。
现在,她依旧在嫉妒,嫉妒被抛弃了的冉可岚能这么洒脱的放下一切,孑然一身的离开。
“打算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
“这么急?”
“嗯,越快离开越好,我怕晚了就……”冉可岚没有说完。
她怕晚了,她的腹部会越来越大,到时候露馅了想走就走不了。
于倩也没有追问,冉可岚今天是真的在跟她道别。
……
“少爷,您回来了!”王姨的语气里有着藏不住的激动,她已经记不清自家少爷有多久没回来了,整栋别墅冷清的吓人。
几个佣人们整天都是大眼对小眼,王姨的气不顺,她们谁也不敢多话,一旦说的不对劲,就会被王姨一顿骂。
陆屿脱下外套扔给了王姨,刚想往沙发上一坐,见到沙发上有一个半人高的熊布偶。
他记得有几次晚上回来,冉可岚穿着睡衣,抱着这个熊布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那时候的她活动的范围只在一楼的小卧室和这个客厅。
看着这个熊布偶,陆屿不禁有些发呆:“这不是她最喜欢的东西吗?”
她?王姨这才反应过来:“对,是她的。”
王姨已经不记得冉可岚有多久没有回来过,以前她很厌烦冉可岚的存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总希望有一天消失在这个别墅里,现在真的消失了,可少爷也消失了。
见陆屿没有说话,王姨接着说:“少奶奶的东西我们都没有处理,可能她还会回来拿走。”
陆屿摇了摇头:“她不会要了。”说着,伸手摸上了那只熊布偶。
布偶上的绒毛入手软绵,让人爱不释手。
陆屿拿起熊布偶抱在怀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属于冉可岚身上的气味。
嫁给他两年,在老爷子下令要抱曾孙之前,她都是依偎着这只熊布偶来度过每一夜吗?
顿时,一种莫名的内疚油然而生。
“那少奶奶的东西……”
陆屿看着手中的熊布偶:“留着吧。”
“等冉茹小姐进来,会不会不高兴?”
“小如不会住在这里,我们在另一处别墅。”
这话听得王姨有些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自己到时候是留在这栋空别墅里,还是去新别墅伺候新的少奶奶。
陆屿拿出那只翡翠手镯,在手里把玩着:“你觉得她们俩谁戴合适?”
绿油油的手镯在灯光下散发着通透的亮绿色光芒。
她俩……自然是指的冉可岚和冉茹。
“我觉得这个适合少奶奶。”王姨没有改口的直呼冉可岚。
以前她会直接叫冉小姐,后来被陆屿命令称呼为少奶奶。现在,就算陆屿要娶冉茹,只要冉茹一天还没进门,她就只认冉可岚为少奶奶。
为什么会这样,她也说不清。
“说说原因。”陆屿饶有兴趣的问道。
王姨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理由:“我就是觉得这个手镯很配少奶奶的气质。”她平时没怎么注意冉可岚,现在在努力的回忆着冉可岚的样子,“少奶奶皮肤很白,也很漂亮,有一种恬静的美,戴这只手镯很配。至于冉茹小姐……就好像缺了点什么。”
陆屿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起身站起来。
“少奶奶就这样走了,真可惜……”一个新来的佣人小声说了句,却没说完。
准备上楼的陆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站在一排佣人:“什么意思?”
“呃……没,没有什么意思。”猛然被主人质问,新来的佣人被吓的连说话都打着哆嗦。
“说话!”
佣人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少爷,您和少奶奶已经离婚了,还要听啊?”
“嗯!“
“我,我是觉得少奶奶人长的漂亮,脾气好,还特别善良。”
陆屿眼眸微眯的看着佣人,冉可岚用的什么手段把这些佣人收买了?人都走了,还留了个好评。
另一个佣人悄悄撞了一下新来的佣人:“你怎么知道她善良?她不是为了能嫁给少爷,把冉茹小姐都害了吗?”
“不可能吧?”新来的佣人一脸的惊讶:“我看着少奶奶不像那种人,那天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在大街上遇见了少奶奶,她没有看见我,我看见她了,当时正好下着大雨,少奶奶见一个放学的孩子被淋透了,就把自己的伞给了那个孩子,那时候还是少奶奶刚刚治好了发烧。”
陆屿眉头微皱。
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一提?
可如果一个刚刚生病才好的人,冒着再次生病的风险把雨伞给了一个陌生人,情况就不同了。
“所以,后来少奶奶又发烧了,一烧就是好几天。”
“当时你怎么没说?”
“少奶奶不让我说,她不想麻烦你,认为你也不会在意她是不是生病……”
陆屿没有再说什么,径直上了楼。
他是不会在意她怎样,这两年来,都没有在意过。
进入书房的陆屿,坐在书桌边,将手镯放在桌上,静静地看着。
脑海里闪现着以往冉可岚曾戴着这只手镯的画面,幽绿色的手镯戴在白皙的手腕上,有一种相得益彰的美感。
这只手镯,确实只适合冉可岚。
有些走神的陆屿,视线从手镯上慢慢转移到了旁边的一个抽屉。
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上着锁的小铁盒。
没有马上打开,只是怔怔的看着铁盒发呆。
盒子里有他不愿去想,不愿去触及的记忆,已经很多年不曾打开过。
犹豫半天后,还是打开了这个铁盒。
盒子里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有一张陈旧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头黑发束在脑后扎成马尾辫,清秀的五官,甜美的笑容,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正看着半空中。
空中有一只正在飞翔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