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为什么不杀,你连你爸都杀了,为什么不杀我?”
他的后背倏地绷紧,僵硬地立在那里。
他的确该杀了这个女人,她知道得太多。
“别逼我。”一字一句,浓浓的威胁。
“呵……”女人又笑起来,嗓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好儿子,你不该杀你爸的,你会后悔,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
又是一天清晨,顾昕漾被体内的生物钟吵醒,厚厚的窗帘遮光性很好,房间里光线很暗,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
眼睛还闭着,她觉得身上不对劲,沉沉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后背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力,弄得她很是不舒服。
她身子动了动,腰上一只大掌倏地收紧,扯了她一把,重新将她圈进怀中。
意识还是混沌的,她睁开眼,透过半垂的眼睫,赫然看到身前多了一条胳膊,一只大掌从颈下穿过来,就那么肆意地覆住她一侧的。
脑子有那么几秒钟的空白,她呆呆地盯着那只大掌,直到感受到那掌心的,才猛地一下惊醒过来。
“宁!邵!匡!”刚睡醒,这咬牙切齿的吼声即使是愤怒的,也有气无力,带着那么股女人的娇嗔。
男人嗯了一声,染着鼻音的男性嗓音透着浓浓的慵懒,搭在她腰上的大掌随之滑上来,准确无误地搭到她的额头上。
“没发烧了。”男人的声音透着欣慰,手又落到她腰侧,搂着她,低低在她耳边哄着:“还早,再睡会。”
卧槽!这样让她还怎么睡?
顾昕漾咬着牙,被男人圈住的小腰肢剧烈挣扎起来,手也抬起来,想去弄开他那只捏着自己的毛手。
男人松开狼爪,却没有放开她,圈着她的两只手互相用力,将她在翻了个身,让她面对自己,一只手依然从她颈下圈过去,搂住她,只一只手将她毛茸茸的小脑瓜朝自己怀里压了压,一只长腿也随之抬起来,勾住她的小腿,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直到紧紧贴合在一起,才满意地将腿覆上去,就好像八爪鱼一样,再次把她搂在怀里。
“乖,别闹。”他俯下脸,在她额角亲了一下,大掌抚上她的后背,象哄婴儿般轻拍了几下:“眼闭上,睡觉。”
面对面贴着,顾昕漾才发觉,他上身竟然没穿衣物,属于他的男性气息霸道地钻进她的鼻孔,弄得她呼吸都急促了。
她能再睡下去吗?当然是不可能的!顾昕漾再次挣扎,好似一条搁浅的小鱼,在男人怀里扭动着,想从他的大掌下溜出去。
两人虽然不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张,但哪有现在这般亲挲,男人纹理精实的身体仿佛烙铁一般,烫得顾昕漾心慌意乱,只想着爬起来,离他远远的。
剧烈的挣扎令男人低低嗯了一声,突然,圈住她的胳膊收紧,下一秒,男人低头,咬住了她的耳垂。
“再乱动一下试试。”男人低低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听上去特别性感,他的身子,还使坏地往她身上一顶。
顾昕漾身体僵住了。
“放手,”她哼着,乖乖地伏他怀里:“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
男人深吸一口气,昨晚因为担心这女人,他也不敢睡沉,晚上她退烧,出了不少汗,他起来帮她擦了好几次,好容易眯一会,这大清早地,又被她撩拨得气火上升,他搂着她,半晌,终于松手,顾昕漾一溜烟地爬下床,急匆匆朝洗手间跑去。
不行,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顾昕漾坐在马桶上,心情复杂,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往上涌。
她想,那男人看样子是来真的,她必须制止他,不能再让事情恶化下去了。
可是似乎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说,现在他们的身份并不是舅甥,她有什么理由不接受他,前世她辜负了这个男人,老天爷让她重活一世,或许是再给她一次机会。
不行!再怎么变,他终究是她舅舅,她该怎么面对以前的家人?难道要叫外公老爸,叫庄明月妈,从外甥女升级为舅妈?
等等,她都在想些什么呀,现在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吗。
顾昕漾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浇了点冷水,拍着脸颊,赶走这些纷杂的思绪。
折腾了半晌,她才冷静下来,对着镜子擦脸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脖子周围,又多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她脸色一沉,对着镜子拉低了睡衣,果然,不仅是脖子,往下的部位,一点点的,又是吻痕。
宁邵匡!
她一把扔了毛巾。
哪有这样的,她今天一定得跟这男人好好说清楚!
走出洗手间,她还没往床边赚听到走廊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房门,被人轻轻地敲响。
只敲了几下,叩门声就停下来,显示门外的人有多小心翼翼。
她走过去,把门扭开一条缝。
许黛娣穿戴整齐地立在门爆看见她,脸上浮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早。”许黛娣问:“昕漾,你好点没?”
“好多了,”她说着,门还是虚掩着,并没有打开请她进来的意思。
“太好了。”许黛娣含笑说:“昕漾,你今天还是休息吧?我先去上班了。”
“等等,我……”顾昕漾想说她也要去公司,男人慵懒的嗓音从她身后传过来:“她不去,你先走吧。”
男人并没有现身,只是从身后勾住她纤细的腰肢。
许黛娣怔了怔,瞅着门缝里那只亲昵的大掌,觉得分外刺眼。
“那我先去了。”她挤出一丝笑,转身朝楼梯走去。
昨夜惦记着隔壁的这对男女,她几乎一晚上没睡着,长夜漫漫,完全是一分一秒掐着点,好容易等到这个时辰才来敲这扇门,却还是在自取其辱。
她和顾昕漾比起来,完全就是云泥之别,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扔下顾昕漾而选择她吧,想着顾昕漾那张浸着水色的俏脸,她心底的嫉妒几乎要把她给淹了。
带上门,顾昕漾看着身后的男人,脸上的神情疏离而淡漠。
“宁邵匡,”她淡淡说:“我们谈谈吧。”
“你的病好了?”男人将手中拎着的一件外套盖到她身上:“一点都不注意。”
她难得地没有反抗,乖乖地伸出手,任他把外套套到自己身上。
“宁邵匡,你死了这条心吧。”她看着男人,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很坚定:“我们是不可能的,以你宁四少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是我配不上你,如果我之前的做法令你有什么误会,我在这儿向你赔个不是,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不过从今天起,我希望你把这份关心留给你将来的女人,我也祝你们幸福。”
男人手一顿,前生因为他们的关系,她喜欢上别人就算了,这一次还敢拒绝他?
“那我得感谢你咯。”他俊脸一沉:“不过,就算你拒绝我,也得留到明天,今天不可以。”
“为什么?”
顾昕漾有点奇怪,但是听到男人的解释就很是无语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
顾昕漾好难得才压下嘴边的话,男人不说谎会死啊,她难道不知道他是哪天生日?
瞅着女孩眼底的迟疑,宁邵匡唇角浅浅一勾。
“如何?”
“行。”
顾昕漾想,一天而已,做他一天的女人,也没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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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接下来某男会怎么做呢。
☆、002 令人抓狂的生日(上)
卧室里,顾昕漾换好了衣服,对着镜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看到镜子里面的男人,手中的梳子忍不住一搁,重重扣在梳妆台上。
“宁邵匡,你的腿不累吗?”她瞪眼,瞪着背后的某男:“地板都被你压穿了。”
哪有这样的,她是犯人还是电视,需要这样死盯着不放吗?
再淡定的人,被人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也会崩溃吧。
何况,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燃着一把火,烤得她整个后背都是烫的。
还有他的表情是怎么回事,眉梢唇角时不时扯起来的弧度,弄得她心底一阵阵发毛。
“宁邵匡,我最后跟你说一次,我只是陪你过生日,你少跟我整些有的没的。”她指了指自己的颈部,冷着脸说:“再敢这样,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宁邵匡又是唇角一扯,没说什么,长腿迈了几步,立到她身后,俯身捡起梳妆台上的梳子,手指轻轻拨弄她的长发,梳子落下去。
“就这样披着吧。”头发没几下就梳好了,他替她拢了拢,看着镜子,仿佛只是纯粹的建议:“这样挺好看的。”
顾昕漾不置可否,平时为了方便,她多半扎了个马尾,这点小事,也没必要和他计较。
于是头发的事情就这样定了,男人望着她,再次提议:“你的脸色好差,要不要化个妆?”
是吗?顾昕漾瞅着镜中的自己,好似脸色真的有些苍白。
“女孩子化妆你就不用看吧。”她扭头说:“宁少,我没长翅膀,跑不了的。”
她还以为男人是前车之鉴,怕她又溜了,不过某男依旧杵着没动,双手环胸,倚着梳妆台,黑眸灼灼地瞅着她。
顾昕漾无奈,得,最后一次,她忍。
好在她的底子好,只是淡淡勾了下眉眼,扑上腮红,脸色瞬间立体鲜活多了。
她从梳妆台上找了只颜色稍亮的口红,嘟起唇,正准备往嘴上涂的时候,男人开口了。
“慢着,”他伸手,从她手中接过口红:“我帮你。”
帮她,涂口红?
顾昕漾正愣着,男人已经朝她半蹲下身,勾起她的下颌,唇彩抹上去。
他的大掌干燥而稳定,一点点勾勒她的唇形,仿佛在描绘世上最精美的艺术品。
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看不出任何邪念,仿佛只是为了替她涂口红,顾昕漾挑不出任何错。
她朝他嘟着唇,男人的脸近在咫超呼吸交错,那么近……不是毫无感觉的,她移开视犀心脏,不受控的泛开点点涟漪。
两人坐进车里,早晨的阳光正好,灿烂而不炙热。
夏天已经快尾声,可是这天气,依旧是晴朗明媚。
“昕漾,今天几号?”顾昕漾系着安全带的时候,男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