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实在是狼狈,夏文楠没忍住地“噗嗤”一声笑出来。
“赵二狗,你是不是太着急了,走路也不好好走?”
恕他眼拙,他刚刚还真没看出来赵二狗是被宫玉踢的石子击中了麻穴才摔倒的。
赵二狗在坎子底下啃了一嘴的泥,怒不可遏地撑起身来吼:“夏文楠,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夏文楠无辜地耸耸肩,“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
宫玉看了看天色,道:“夏文楠,你先去城里,别管他。”
的确,时间不早了,夏文楠再耽误下去,就得在城里过夜了。
可夏文楠不太放心,“那他……”
宫玉不屑地哼鼻,“就他,能把我怎么样?”
别说才一个赵二狗,就是十个她也不放在眼里。
夏文轩在一旁道:“没事,不是有我吗?”
夏文楠看了看他,这才放心地离开。
赵二狗不依不饶的在坎子下继续骂,不一会儿,就招来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宫玉对这种场面不感兴趣,遂转身回去,由夏文轩去应付。
进门看到夏文桃,夏文桃就哼了一声。好像没看到宫玉被打,她还挺不爽的。
宫玉无视她的存在,进柴房去找蒸笼。
前些天她在柴房里住,就看到柴房里放着几个坏了的蒸笼。
那蒸笼没用了,应该是拿来烧火的,不过她现在有其他的用处。
蒸笼很旧,底下还漏眼了,宫玉看了看,找了一些竹条就想把坏的地方补起来。
只是她笨手笨脚的,最后还是夏文轩三下五除二的给处理好。
夏文轩不解地问:“这蒸笼你补起来干什么呢?”
宫玉对自己即将做的事很感兴趣,微笑道:“用来发豆芽啊!”
“用这个能发豆芽?”
“嗯。对了,刚刚赵家不是来人了吗?怎么说呢?”
“能怎么说,把赵二狗骂了一顿呗!”
宫玉更高兴了,“活该,动不动就想占人便宜,这种人的品性有问题。”
缝补好蒸笼,她又拿到河边去洗。
夏文轩除了照顾夏文桦,还得看着她,防备她逃走。
因而不管宫玉走到哪里,他都跟着。
约莫时间差不多了,宫玉就把木盆里的黄豆捞出来,一一平铺到蒸笼里面,然后又找几块做丧事用剩的白布,将其浸湿了把黄豆蒙起来。
夏文桃冷眼旁观,道:“就这样,就能做豆芽?”
“嗯。”宫玉不太情愿地回答。
夏文桃满是不屑,“你可别浪费黄豆。”
宫玉看不惯她的样子,道:“浪费了也没事,反正夏文轩已经答应把这袋黄豆给我浪费了。”
“你……”夏文桃狠她一眼,转头朝夏文轩道:“三哥,你看她那嚣张的样。”
夏文轩无奈道:“文桃,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跟她吵?”
夏文桃手指着自己,“我跟她吵?明明是她态度差劲让人不舒服。”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啊!从娘过世后,你就看她不顺眼。”
夏文桃气不过的跺脚,“三哥,她还没过门呢,你就偏袒她。”
“文桃,你这是什么话?”
“哼!她也不一定会嫁给你,到时候你就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说了后,她就气呼呼地出去。
夏文轩愣了一会,才安慰宫玉:“宫玉,你别在意啊!她就那样,脾气不好,但也没有什么坏心眼。”
宫玉不说话,把黄豆处理好放在柴房里,才道:“咱去看看赵勇媳妇吧!”
走出院门,她问道:“对了,赵勇媳妇叫什么名字?”
夏文轩摇头,“不知道。”
“那你们这里的人喊嫁了人的姑娘都是谁谁媳妇吗?”
“是啊!这样一听就知道是谁家的了。”
宫玉眉头微微皱起,“这么说女人嫁了人,就没有自己的名字了。”
“女人嫁了人还要什么自己的名字啊?”夏文轩的思想和这里的人一样都不觉得女人的名字有多重要。
宫玉不赞同,“这样不好。”
看样,她想要保留自己的名字,还不能嫁人了。
到了赵勇家,赵勇媳妇还躺在床上。
宫玉给她把了把脉,问:“你流血还多吗?”
赵勇媳妇虚弱地看着她回答,“好像不太多了。你是……文轩媳妇吧?”
“我叫宫玉。”宫玉直接给她纠正。
赵勇媳妇微微一怔后,会意地改口道:“好,宫玉,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的孩子都不知道怎么生下来,你真是我赵家的救命恩人啊!”
要不是她身体不好不能动弹,她大概都想下来给宫玉磕头了。
就当时的情况,罗大夫一走,她和孩子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她心中对宫玉的感激,那真是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宫玉微笑摇头,“你说得也太夸张了,其实你的问题没有那么严重的。”
在她看来不太严重的问题,在这个医术和条件都很差的年代,其实已经很严重了。
把了脉后,宫玉站起身,“如果觉得身体可以,你就适当的下来走动走动,三天后,我来给你把纱布取出来。”
“什么纱布?”赵勇媳妇满是不解。
宫玉解释道:“你流血不止,我也只能用纱布给你堵塞住止血了。不过,你别担心,看你恢复得还不错,到时候应该会没事的。”
“哦!好,好。”
看宫玉那么说,赵勇媳妇就放心了。
宫玉沉默一下,还是告知她:“你的身体不适合生二胎了,以后注意一点。”
“啊?不能生二胎?”赵勇媳妇惊得瞪眼。
宫玉点头道:“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最好不要生。”
赵勇媳妇呆了好一阵,喃喃道:“那怎么能行呢?我才生了一个闺女啊!孩子他爹都还没有儿子……”
给人的感觉,似乎儿子比她的生命还重要。
从赵勇家出来,宫玉心情沉重地挪动着步子,久久都不说话。
夏文轩问:“你怎么了?”
宫玉叹了一气,“你们这里是不是家家户户都会想生一个儿子?”
夏文轩不假思索道:“那当然了,没有儿子岂不是断后了吗?”
宫玉不以为然地哼鼻,“又不是有皇位或者是金山银山要继承,还非得要生儿子,真是搞笑。”
“你说什么?”夏文轩没听清。
宫玉不多说,朝他问:“那么说你以后也是非要生一个儿子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