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宫睿的书房,她行了礼,便委屈巴巴地含着泪道:“父亲,女儿与淳于世子的婚事是真的吗?”
南宫睿看着她,沉吟着点了点头,“是真的。”
假南宫玉眼中的泪一下掉落出来,哽咽道:“父亲,那女儿为何一直都不知道?”
南宫睿叹了一口气,“那时你还小,这婚事是由你母亲和淳于世子的母亲定下来的。后来你摔跤伤到了脑袋,忘忧岛岛主将你带走后,此事就一直搁浅无人再提了。”
假南宫玉呆了呆,“那既然无人再提,何以外边又传得沸沸扬扬的?”
抬头朝南宫睿看去,她不禁怀疑是南宫睿在暗中搞的鬼,可她仔细考虑,似乎她也没做出任何露馅的事来。
南宫睿沉思着摇头,“为父不知。不过,这婚事既然都已经定了二十年了,也该为你和淳于世子完婚了。”
“完婚?”假南宫玉一惊,面色都变了。
她可不要嫁给淳于世子,那淳于世子拢共就在军中任了一个副将的职位,如何能配得上她?
再说了,副教主大人是要她嫁给太子,她若是做不到,岂不要被……
激灵地打了一个寒颤,她都不敢想象那后果了。
南宫睿观察着她惊愕的表情,不动声色道:“想来你与淳于世子还不相熟,这样吧!等父亲做完了手上的事,便去与侯爷商量商量你们的婚事,届时你也可以趁机认识认识淳于世子。那淳于世子一表人才,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父亲……”假南宫玉一跺脚,撒娇地低下头,还挺不情愿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玉儿如今都二十有二了。”说到这里,南宫睿发自内心地叹气,“哎!是父亲想得不周到,都快把你给耽误了。”
在京都或者说在整个大梁国来说,这般年龄的女儿还未出嫁,的确是大龄剩女了。
假南宫玉暗中撇撇嘴,抬头便撒娇道:“父亲,女儿还不想嫁嘛!女儿这才回来没多久,女儿想再陪陪您。”
若是未见过宫玉,南宫睿都忍不住要相信眼前这个女子就是他的女儿了。
可当他产生疑惑之时,他就会想起宫玉的眼睛,那一双蓝眸与他的夫人相差无二,绝对错不了。
想当初,夫人得知母亲要为南宫家续弦以继香火之事,怒发冲冠之下,眼眸突然就变成了蓝色的,而当时那情形吓着了母亲,也让他惊奇不已。
许久之后,他才知道夫人是不能发怒的。
他倒是想安抚夫人,却不料,夫人在遇到女儿从树上掉落下来摔破脑袋的事后,便心灰意冷地离开了。
到如今,他还悔恨不已。
但他也搞不懂,女儿是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女儿受伤,夫人不是更应该心疼女儿吗?何以夫人不管不顾不说,还直接离开了?
往事纠结在心中,他到如今还想不明白。
那婚姻之事,到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假南宫玉给南宫睿说了半天,南宫睿还是一点都不开窍,气得她差点憋不住动怒。
走出书房,假南宫玉就一脚踢在地上的石子儿上。
那石子儿飞出去,无巧不巧地撞在南宫雯的脑袋上。
南宫雯疼得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捂住被打的地方,不爽地喊:“谁打我啊?”
假南宫玉朝那边一看,头疼地跑过去,“二妹,姐姐打着你了吗?对不起啊!”
拉开南宫雯的手,她还殷勤地给南宫雯揉一揉。
南宫雯喜欢她这个姐姐,看她不是故意的,也就没啥脾气了。
“姐姐,你怎么走路还得踢石头子啊?”
这像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吗?
假南宫玉的脑袋一下耷拉下来,“妹妹,姐姐这不是心情不好吗?”
“心情不好?”南宫雯秀美的小脸凑到她的面前,笑道:“姐姐莫不成是知道外面的传言了吧?”
假南宫玉悲催地应了一声。
南宫雯拍手道:“那挺好的啊!淳于世子有才,还英姿飒爽的,咱京都多少女子都想嫁与他为妻呢!”
假南宫玉撇撇嘴,“要嫁你嫁,我才不想嫁呢!”
南宫雯一瞪眼,“那哪行,他是姐姐未来的夫君,妹妹就是嫁给谁也不能嫁给他啊!”
姐妹二人不同夫,这可是她秉持着的人生信条。
假南宫玉难过地叹息。
南宫雯眼睛一转,轻声道:“对了姐姐,外面传那什么得南宫玉者得天下的事是怎么回事啊?”
假南宫玉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轻声警告道:“你可别胡说,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我这几天都挺头疼的。”
南宫雯忙点头,“哦!我知道了,我不说。”忽然想起什么,她兴奋道:“对了姐姐,京都新开了一家胭脂水粉店,里面的美肌木瓜粉跟牛奶调和后敷在脸上,皮肤就会变得白白嫩嫩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试一试啊?”
假南宫玉焦头烂额的对那个不感兴趣,拒绝道:“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那好。”
南宫雯摆摆手,立马就出府去。
说来,这镇国将军府自她出生以后,就只有她一个女儿。
所以,哪怕她现如今十八岁了,也还是从未体验过大宅院明争暗斗的残忍。
正是如此,她的性格才会那么直率活泼。
要说防着假南宫玉,以前从未有人教过,她现在也没那心机。
……
京都大街小巷的传言跟一股飓风似的刮起来,才三天的时间,那消息就传到景帝的耳朵里了。
夏侯景觉得那就是一派胡言,完全没放在心上。
不料,身为太子的夏侯涛却是来请他赐婚了。
一起到乾清宫来的还有皇后娘娘,夏侯涛想娶假南宫玉的事先找她商量过,她那是一百个赞成。
担心皇上念及与镇国将军和敬候的旧情而抹不开面子去拆散假南宫玉和淳于彦,她只好来跟着游说。
夏侯景了解了夏侯涛的意图,震惊地瞪着他,“太子,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是何糊涂话?”
夏侯涛硬着头皮道:“父皇,儿臣也是怕外面的传言成为事实。”
“如何能成为事实?”夏侯景考虑着他与旧臣之间的情义,一口怒气充斥在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