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桃走进殿内,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吃饭的三人。
不管宫玉穿的是男装还是女装,她也是一眼瞥见宫玉的眼睛上蒙着的绸带就认出来了。
“宫玉?”走到餐桌旁来,她指着宫玉,不爽道:“你怎么跑宫里来了?”
在宫外见着,她都够烦的了,没想到还要在宫里遇着。
幸得,侍候她的宫女被拦在外面不准进来,否则某些话就会传到皇后的耳朵里去了。
旁边,听她一开口,夏文棠和夏文桦的脸色就变了。
就目前来说,宫玉女扮男装的事是还不能被别人知晓的,她这么大呼小叫的,是想害了宫玉吗?
夏文棠微微皱起眉头,“文桃,你怎么知道她是宫玉?”
夏文桃撇撇嘴,“她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何况只是换了一件衣服而已。”
她又不瞎,那眼睛上蒙着的绸带那么明显,她岂会认不出来?
宫玉鼻中一哼,“你化成灰,我也是认得出来的。”
二人一开口,火药味就出来了。
夏文棠反倒是诧异起来,“你们俩这是?”
夏文桦道:“文桃,你怎么来了?”
夏文桃怕他,连眼睛都不敢朝他看过去,瓮声瓮气道:“我那不是挺无聊的,不知不觉的就走过来了嘛!”
夏文桦没好气道:“这宫里这么大,你就不能去别处玩?”
夏文桃一听,委屈得咬唇,“那我在这宫里都没啥认识的人,能好玩吗?”
夏文桦凝视她一眼,“那你别找玉儿的麻烦,否则你就只有离开。”
被夏文桦如此说,夏文桃更委屈了。
她低着头,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夏文棠看气氛不对,忙打圆场。
当年离开家乡的时候,这个妹妹才几岁大,说实话,他也挺宠她的。
夏文桃找到了依靠,总算是不被夏文桦撵走了。
只是,当着夏文桦的面,她也不敢再说任何针对宫玉的话。
夏文棠看大家的情绪都稳定了下来,便让宫人去拿一副碗筷来。
夏文桃得以坐下吃饭,更是乐得开了花。
为了跟夏文棠拉近关系,她东一句西一句的问,问着问着,冷不防就提到夏文棠当年去当兵,明明没有死,却不给家里送信,让家人平白担心了许多年的事。
为此,夏文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那时也想着给家里寄信的,可你们不知道,大哥一直被人盯着,为了预防那些人找过去以家人来要挟大哥,大哥就只有和家里断了联系了。”
那时不知道原因,他现在才清楚,原来是他皇子的身份早都被人怀疑,所以他才会莫名其妙的被人盯上。
说来,也幸得他多了一个心眼,若不然那些人找到了他的家人,他在战场上处理起事情来,可能就不那么容易了。
夏文桃拍马屁道:“原来大哥如此为我们着想,谢谢大哥了。”
宫玉听这话简直想吐,瞬间都觉得饭菜不香了。
夏文桃听闻宫玉不屑的哼鼻声,故意拉衣领把脖子露出来,朝夏文棠告状。
“大哥你看。”
夏文棠一眼望去,怔然道:“怎么回事?谁掐你的脖子了?”
那上面有手指印,青紫色的,足以见得掐她脖子的那人用了多大的力。
夏文桃放下拉衣领的手,悲伤地瞥了瞥宫玉,哽咽道:“就是她掐的,都几天了,还是青紫色的,她下手可重了,简直是要杀了我啊!”
夏文棠不可置信地转过视线,“你是说,是小点点掐的?”
夏文桦立马接嘴:“肯定是她招惹玉儿了,要不是她犯贱,玉儿犯得着去整治她吗?”
这护短的功夫可真是厉害,给人的感觉,谁都不能说他的玉儿一句不是。
夏文棠嘴角抽了抽,“那你们发生何事了?怎的严重到要动手的地步?”
夏文桃张嘴想说。
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了,她说话都经常不过大脑。
但宫玉和她发生矛盾的原因哪里是能够当着夏文桦和夏文棠说出来的?
二人听了,今后她宫玉和夏文棠见面岂不是尴尬?
于是,宫玉不等她开口,便道:“我和她的矛盾好几年前就产生了,至于现在嘛!只要她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就相安无事。”
“究竟是何矛盾,竟让你们现在连面都不想见了?”
宫玉摇摇头,“一言难尽。”
那些年的事,夏文桃也不敢说出来,毕竟是她做得过分了。
看宫玉搪塞过去,她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对自己去宫外住的事抱怨。
夏文棠却是道:“文桃,皇后既然说要赐你一座府邸,那你去宫外住也不错,在外面自由啊!你可别忘了,宫里的规矩可多着呢!”
夏文桃一想也是这个理,埋着头不再多说话。
“哎!我也想去宫外住了。”夏文桦由衷地感叹。
他在宫里虽然能少了许多危险,可是想见宫玉一面都艰难啊!
宫玉看了看他,“你先打住吧!某人在外面,你去外面住,她不得天天找你?”
她说的某人自是指给夏文桦下蛊之人。
夏文桦明白她的意思,苦逼地叹了一口气。
这种窝囊的感觉让他不止一次地动了杀心,可那蛊虫在体内,他杀了对方,自己也不得好,真是怎么想怎么气不顺。
晚饭后,宫玉就和夏文棠出宫了。
夏文棠要去找淳于彦,将宫玉送到亲王府的门口,他便趁着夜色离开。
但宫玉也有自己的打算,父亲那边,她得去说一下,否则父亲心里过不去,退婚之事恐会受到阻拦。
是夜,宫玉一身夜行衣出门。
为了避免她蓝色的眼眸被人看到,她还用了一副以前收藏在空间里的墨镜来遮挡。
到了镇国将军府,宫玉避开了守卫,发现父亲的书房还是亮着灯的。
确定父亲在书房里面,宫玉在门口轻喊了一声“爹”,引起屋内的人注意后,她推开房门,闪身进去,顺手又将门关上。
南宫睿起身过来,一双睿智的眼眸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
宫玉摘下墨镜和面巾,道:“爹,是我。”
那一声“爹”喊到了南宫睿的心坎里。
南宫睿不禁心下一酸,眼眶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