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后,住持大师终于睁开眼睛。
那眼睛不大,里面的精光却是带着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宫玉微微一愣,还有点做错事的小学生面见老师的感觉。
她略微拘谨地等待住持大师发话,没想到住持大师开口便道:“女施主该回去了。”
“啊?”宫玉一脸懵逼。
不是特意要见见她吗?怎么才见面就让她回去?
宫玉愣了愣,便有要起来的趋势。
住持大师道:“女施主戾气太重了。”
宫玉听他还要说话,只好又跪坐下去。
反思一下自己的性子,宫玉一点都不赞同他的说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别人不招惹她,她压根都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
如此性子,怎么能算戾气重呢?
难道别人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她都不知道反抗,那就叫戾气不重吗?
兹以为,那不叫戾气不重,而是懦弱。
住持大师看她听不懂,又道:“女施主不属于这里,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招惹了太多的是非,所有的事都会因你而改变的。”
宫玉总觉得他话中有话,直白地问道:“住持大师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住持大师叹息一气,气死人不偿命的开口:“天机不可泄露。”
“啥?”宫玉瞪了瞪眼,简直想笑,既然天机不可泄露,那还叫她来干什么呢?
住持大师瞥了一眼小禅房的门,“凡尘俗世,不可太过留恋,你既然不属于这里,还是离开的好。”
宫玉审视他的眼神,猜测道:“住持大师,难道你是想让我离开他们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奇怪了。她在夏家过得好好的,何以要突然离开?
住持大师莫测高深道:“镜中花,水中月,似可及,实不可及。缘分未到,万事不可强求。”
宫玉不太听得懂,凝神思索一阵,反问道:“不是说人定胜天吗?只要自己努力了,还怕万事不成?”
“看来女施主的执念很深。”
宫玉看他像是当真知道些什么,想了想,道:“住持大师让我回去,那应该是回哪去呢?”
“从哪来,回哪去。”
“呵!”宫玉笑了一声,“那若是我说我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呢?”
“那便回另一个时空去。”住持大师淡定地回应,一点都不感到惊奇。
宫玉算是看出来了,这住持大师有些本事啊!能够算出她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
只是不知这住持大师除了算出这个,是否还算出什么其他的来?
宫玉毫无笑意地扯了一下嘴角,“那住持大师可曾知道我原本就是从这个时空过去的,现在只不过是又回来了。”
听宫玉如此说,那住持大师面色一动,总算是有了一点情绪,“女施主此言何解?”
“不知道咋解,反正那么多神奇的事发生在我的身上,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至于能不能回去,又或者是回哪里去?我反正是挺懵的,现在我就想得过且过,爱咋地咋地。”
住持大师微微眯起眼,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开始掐算。
宫玉关注着他,只见他越是掐算,面色就越是凝重。
他最后喃喃道:“何以会有此等神奇之事发生?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刻钟过去,住持大师波动的情绪还没有平复下来。
他确实是看出了一些事,可他现在才知道他只看出了一些皮毛,那之中的过程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了。
住持南山寺几十年,他从不曾看走眼过。
这只能说宫玉和常人完全不同,用他以往的方法,似乎也无法化解宫玉命中的劫数。
如此,也只能看宫玉的造化了。
想及此,住持大师叹了一口气,道:“女施主的劫数,老衲无法化解,今后还得靠你自己了。”
“我有劫数?”宫玉怔忪地眨了几下眼睛,想不通她的劫数在哪里。
不过,她今日鞭打赵美琪,得罪了赵府,想必赵府不会轻易地放过她,这便算是劫数吧!
小和尚这时在外面通报,说是赵府的人连同府衙的衙役一齐赶到南山寺了。
两帮人马同时赶到,这像是有人走露了风声的样子。
府衙的衙役来抓刺纳人,赵府的人来救赵美琪。
赵美琪现在还吊在树上,且全身伤痕累累的,那种狼狈的样子被赵府的人看到,想必赵府的人立马就要四处抓他们为赵美琪报仇了。
宫玉想着便要告辞离开。
不料,住持大师起身在佛像的某个地方一按,那佛像就侧开身子露出了一方小门。
只听住持大师道:“让他们三个进来,你们赶紧先离开。”
“嗯好。”宫玉会意地应声,赶紧去开门。
彼时,夏文轩身上的伤口已经在小和尚的帮忙下包扎了起来。
宫玉喊他们进来,随即在住持大师的示意下钻进地道。
住持大师在地道口告诉他们:“一直沿着地道往前走,在地道的另一面出去。”
话音落,他便把门关上。
地道里面霎时暗黑下来,几人怔忪地站着,均不知道咋走。
等了一会,听到住持大师出去,夏文桦才不放心地道:“咱们就这么走了,不会给住持大师招惹是非吧?”
宫玉道:“是非肯定是有,但住持大师始终德高望重,赵府的人轻易还不敢拿他怎么样。何况,府衙的人也来了,衙役自会保护住持大师的安全。”
听她如此一说,夏文桦几人便安心了。
夏文桦道:“玉儿,住持大师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宫玉想了想,道:“镜中花,水中月,似可及,实不可及,让我不要执念太深。请问你们听得懂吗?”
夏文桦摇头,夏文轩和夏文楠也摇头。
宫玉一耸肩,“完了,我也听不懂,看来咱们读的书都太少了,等我们回去后都好好地读书吧!”
说来,那天买的书都还躺在背篓里呢!
三人均不反对,同时也因为不懂而不再去深究住持大师那话中的意思。
地道里太暗了,没法走路,宫玉无奈地取出一支强光电筒,道:“走吧!”
看那东西照射出比火把还明亮的光芒,夏文桦惊讶道:“你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