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草一想也对,顿时巴不得孙大牛去接活。
然而,孙大牛现在正在村里到处找她。
二十两银子娶来的媳妇,孩子还没个影就死了,那他就亏大了。
这年头,赚钱不易。
为了娶媳妇,那二十两银子他足足存了三四年,若是这个媳妇没了,那他再存二十两银子少不得还要卖力地干三四年的时间。
再说了,等到那时候,他的年龄大了,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生儿子了。
所以,这个媳妇可千万别发生意外啊!
拿着竹竿沿岸在溪水里搅动几个时辰,一无所获后,他忽然想起兰草经常去夏家的事。
于是,他将竹竿一扔,拔腿就往夏家跑。
夏文桦上午打了两只野鸡,晌午处理妥当,此刻正在厨房里炖。
这乡村生活简单,不用每天忙忙碌碌地去军营处理军务,只考虑赚钱养活家人的事,过得还挺悠闲。
孙大牛莽莽撞撞地冲到他家里,张嘴便喊:“兰草,兰草……”
夏文桦丢下柴,从厨房里出来,不悦地问道:“你找兰草怎么找到我家来了?”
想起村里的流言,孙大牛对他没好感,怒着脸道:“兰草不是经常来你家吗?怎么,她今天没来?”
夏文桦嗤之以鼻道:“她昨天才跟你成亲,来我家干嘛?”
“我,我怎么知道?”孙大牛不会找借口。
张目望了一阵,不喊兰草,干脆喊宫玉:“嫂子,嫂子你在不在?”
宫玉救活了他兄弟,他虽然对夏文桦有意见,对宫玉却是挺尊敬的。
夏文桦听到他的称呼,剑眉挑了挑。
嫂子?这岂不是说他是大哥?
看孙大牛如此懂事的份上,他就不跟孙大牛计较了。
正好这时,院门推开,宫玉扶着兰草进来。
兰草冷不防看到孙大牛,心下一颤,转身就想跑。
孙大牛听到开门声本就已经转过头来,看兰草一跑,他的速度比兰草还快。
兰草还没跨出大门,他就在后面抱住了兰草。
“小妮子,你跑什么啊?”
兰草气恼地拍打他禁锢着自己的铁臂,挣扎着道:“放开我,你放开我。”
跟挠痒痒似的,孙大牛不管她怎么打,问道:“你这一整天跑哪里去了?”
宫玉看他对兰草的态度,觉得他也不算差。
夏文桦过来帮忙取下背篓,她随即去屋里取来一瓶平时炼制出来的药,道:“兰草,这药你拿回去,每天擦三次。”
兰草挣脱不开,含泪接在手里,“谢谢嫂子。”
孙大牛不解道:“她生病了吗?怎么要用药?”
宫玉看了看孙大牛,有些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可她看兰草对孙大牛的惧怕,还是委婉地提醒几句。
“孙大牛,兰草还小,有些事你别太着急,兰草会受不住的。”
“啊?什么事?”孙大牛没反应过来。
宫玉汗颜地抚了抚额,“就是……”
夏文桦知道她不好表达,会意地在旁边道:“孙大牛,你娶媳妇不是想要生儿子吗?可别儿子还没生,就先给媳妇修坟头。”
孙大牛先时不高兴地瞪眼,待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脸上的气焰就萎靡下去了。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心疼媳妇,他把兰草抱起来,便往家赶。
夏文桦关了院门,在后面抱着宫玉,“媳妇,我想你了。”
宫玉的手脏,抬起手,尽量不碰到他,笑道:“我不是才出门一会儿吗?”
“都去好久了。”
对宫玉的爱已经深入骨髓,夏文桦基本上一刻看不到宫玉就会想。
“我要洗手,会弄脏你的。”
“再抱一会儿。”耳鬓厮磨,浓浓的都是爱恋。
“爹爹,娘亲。”
两个小包子在厨房门口凑出头来,脸上的笑意相当的欠扁。
夏文桦瞥见他们俩个,用眼神示意道:“回去。”
两个小包子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这才退回厨房。
宫玉看到夏青阳,想起夏文桦刚才给孙大牛说的话,道:“文桦,在你们这里,是不是男人都想要生儿子?”
夏文桦道:“大概是吧!你看哪家没有儿子?”
宫玉侧头,狐疑地看着他,“那咱们若是没有阳儿,是不是还得生?”
夏文桦一想宫玉生孩子时的痛苦,摇头道:“不生了,太痛了。”
宫玉好笑地勾唇,“又不是你生,你怎么看起来挺怕的样子?”
夏文桦搂紧她,“因为你痛,所以不生了。”
便是如此,知道宫玉能够炼制那种避孕的药物,他还特意叫宫玉炼制出来给他吃。
宫玉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心疼,瞬间心里头暖暖的。
“好。”
不生了,两个就够。
哪怕记忆中没跟夏文桦谈过恋爱,但从夏文桦对她的态度,她也一点一滴地沦陷下去。
夏文桦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昨天我去城里,看到城里气氛挺紧张的,可能李县令已经派人在抓刺纳人了。”
宫玉道:“你想去帮忙吗?”
夏文桦沉吟一阵,道:“算了,李县令应该能处理。”
即便处理不了,上头也会派人来的。
这大梁国没有他都转了三年,想必以后也能很好地转下去。
宫玉的鼻子一动,“咦!什么味?”
夏文桦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猛的一惊,“糟糕了。”
倏然闪身进厨房里去,揭开锅盖一看,炖的鸡都有糊味了。
宫玉进门洗手,看他蹙眉的样,没忍住地想笑。
灶火上炖着鸡,他还黏着媳妇腻歪,看,付出代价了吧!
夏文桦不想让宫玉吃糊的,遗憾道:“算了,不要了。”
夏青阳立马反驳,“爹爹,以前你不是说不要浪费,糊的也可以吃吗?”
夏青月萌萌哒地点头,“是啊是啊!虽然有点糊味,但还是很好吃的。”
从小随便吃都习惯了,她和夏青阳现在都不挑嘴。
夏文桦有点挖坑给自己跳的感觉,他是真的不想让宫玉吃糊的啊!
宫玉笑道:“没事的,把上面的夹出来,底下糊的就不要了。”
“是哦!”夏文桦恍然大悟,“不要底下的,糊味应该就没那么重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与村下面的孙家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妮子……”孙大牛端着一碗饭,把门拍得砰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