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很多事情,之所以会发生,大都有一定的必然性。
早在卢家的人逼顾诚对付杨修文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一场灭城之灾。
顾诚为了自保,所以在帮助卢家对付杨修文的时候,他就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这条后路,就是那些能让卢山城变成一座死城的毒药。
徐阳之所以没有发现顾诚的布置,则是因为他潜意识里不想看到一个原本心性善良的人在性情大变之后所做的那些龌龊之事。
在顾诚有心布置,而徐阳无心观察的情况下,这场灭城之灾早早的就潜伏在了卢山城。
虽然这场灾祸早早的就潜伏在了卢山城,但如果没有后面的一些事情的话,那么这场灾祸也同样不会发生。
如果,杨修文的家人稍微顾念一点亲情的话,那么就不会发生杨秀大婚之时的那场人伦悲剧。
即使有那场人伦悲剧,如果顾诚当时没有开口阻拦杨修文的话,那么顾诚就不会死,这场灭城之祸还是不会发生。
就算顾诚被杨修文杀了,那么要是杨修文的家人能在杨修文心若死灰的时候给他一点温暖,让他留在杨家堡,那么以杨修文的手段,他照样能在灾祸发生之后救下很多人。
其实,就算卢家有对付杨修文的心思,就算杨修文的家人对他没有任何亲情可言,要是大冉皇室在卢山城的那些人阻止卢家对杨修文动手的话,那么这场灭城之祸也没有发生的可能。
在大冉皇室在卢家的那些人将药王卢家和杨修文之间的争斗当作是一场戏的时候,他们恐怕没有想到他们有一天会死在那场戏中吧!
徐阳可以以元神之力找到那些毒的源头,但却找不到一个封住那源头的人。
在见到没法阻挡这场灭城之灾的情况下,徐阳就以元神将《龟息功》传给了常山,让他潜在水中保住一条性命。
常山这些年在水牢之中虽然受了很多苦,但却因为水牢是在药王卢家的地底深处的缘故,在卢山城的那些人都中毒的时候,那种毒还没传到水牢中;而常山之所以在武功被废掉的情况下还能以《龟息功》保命,则是因为他在卢家有着极好的人缘,废除他武功的卢家长老并没有毁掉他的经脉。
卢山城的事情好像是在告诉徐阳,一切事情冥冥中都已经有了安排。
“难道冥冥中真的有什么力量在操控世间的一切吗?”
看着常山在以他传授的《缩骨功》逃离了水牢,继而满眼忧伤的离开了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的卢山城之后,徐阳收回放出体外的全部元神之力,暗暗思考“天意”这个上古先贤也没法完全说明白的东西。
“什么是天意?到底什么是天意?”
在思考了很久之后,徐阳依旧想不明白什么是天意。
要不是他现在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修文全失的话,徐阳很有可能因为想不明白心中的问题而走火入魔。
在思考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什么是天意之后,徐阳开始从他的经历中寻找什么是天意。
徐阳以前也回忆过他一生的经历,但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什么冥冥之中的东西在操纵着他的人生。
也许是因为徐阳正在思考“天意”这个问题的缘故,徐阳总觉得他一的一生经历的事情都必然是会发生的。
“即使是巧合,已经发生的事情也肯定有其必然性。然而,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真的也有必然性吗?”
徐阳不相信有天意在操控世间的一切,但是如果没有天意在操控世间的一切的话,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不可阻止的事情会发生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阳突然感到他体内出现了一点可以供他调动的能量。
受到那股能量的干扰,徐阳从长时间得思考中醒了过来。
感受了一下那点道婴能量,徐阳心里一喜,暗自道:“有了这点能量,我就可以主动疗伤了。”
压下心底的兴奋感,徐阳小心的调动那点道婴能量在体内远转。
仅仅只远转了小半个周天,徐阳就因为压制不住全身的疼痛而放弃了对那点能量的调运。
“一次不行,那就多试几次。只要能调运那点道婴能量远转一个周天,那么下一次再运转周天就轻松的多了。”
想着,徐阳将全部元神之力收进了识海,准备等到元神恢复了一些,再继续试着调运那点道婴能量。
将全部元神之力收进识海之后,徐阳猛然间发现他的识海中多了一种特殊的力量。
徐阳的识海中只有两件异宝,一件是天灵珠,而另一件则是神兽白泽的皮毛炼制出来的一副白练。
“这白练上怎么突然有了这些东西呢?”
当年徐阳炼制出来的白练上空白一片,而现在这白练上却不断有徐阳熟悉的画面在变幻。
“这是当年我在天赐国游历的画面!这是我遇到青琪和天赤的画面!这是……”
将徐阳在卢山城观察到的画面展现了一遍之后,画面上又变成了徐阳幼年时生活的画面。
“这副白练上的画面全部都是取自我回忆,想不到,神兽白泽的皮毛还有这样古怪的作用。”
在弄清楚了白练上那些画面的来历之后,徐阳这才开始感受白练上传来的特殊力量。
刚刚以元神之力接触到那种特殊的力量,徐阳就突然感到他变成了幼年时的自己。
在重新经历了一遍自己的人生之后,徐阳突然间又变成了常山,经历了常山经历的一些事情。
从两个不同的人生脱离出来之后,徐阳以元神一边观察着白练上的画面,一边仔细的思考了起来。
“我曾经仔细观察过三个人,为什么我只经历了常山的那一段人生呢?难道是因为我三人中我最认同的人是常山吗?”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徐阳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原因。
沉思了一会之后,徐阳开始在脑中回忆他看过的一个传奇故事。
在徐阳将那个传奇故事想象出来的时候,那幅白练中立刻就出现了他想象出来的那些画面。
将那个传奇故事想象了一遍之后,徐阳再一次的以元神之力接触了一下白练上散发出来的特殊力量。
在经历了一遍自己人生经历和常山的人生经历之后,徐阳又经历了一遍那个传奇故事中传奇人物的人生经历。
见到这白练的力量和自己想象的一样,徐阳眼睛力量,暗道:“如果能很好的利用这种特殊力量的话,那这副白练倒是可以作为一件特殊的攻击异宝。”
感受到自己的元神之力已经太过虚弱了,徐阳就主动的陷入到了沉睡之中。
又一次得醒过来之后,徐阳没有去研究那幅白练,而是去调运体内的那点道婴能量来运转周天。
在试了三次都失败了之后,徐阳这才开始以虚弱的元神之力来观察那幅白练。
徐阳看的那些传奇故事中,虽然大都是惩恶扬善的故事,但其中却也不乏恶人得意的故事。
在想象了一个惩恶扬善的故事之后,徐阳又想象了两个恶人得意的故事。
用元神之力仔细的感受了一下那种特殊的能量之后,徐阳经历了自己的人生、常山的人生和那两个惩恶扬善的故事,但却没有经历那两个恶人得意的故事。
“如果让一个心性狠毒的人来接触这种力量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经历那两个故事吧!”
沉思了一会,徐阳暗道:“如果真想将这幅白练修炼成一件可以攻敌的异宝的话,那么就应该先抹掉我自己的人生经历。可是,应该怎样将我的人生经历从这副白练中抹掉呢?”
徐阳心中刚起这个念头,白练上就没有了他经历过的一些画面。
看到这样的异变,徐阳眼睛一亮,暗道:“如果我真的可以随意修改白练所记录的人生经历的话,那么这幅白练就不难被修炼成一件异宝。”
想着,徐阳小心的以元神之力接触了一下白练上散发出来的特殊能量。
就像徐阳猜测的那样,当白练上没有了他亲身经历的那些画面之后,那种特殊能量就没办法使他在意念中经历他自己的过往经历。
见到自己的猜测没错之后,徐阳就开始小心的修改那两个坏人得意的故事。
人世间从来不缺少好人受欺而坏人得意的事情,也从不缺少做了恶事的坏人得享安了而行善之人却不得善终的事情。
尽管如此,徐阳还是愿意相信,在世间,大多数好人终归有好报,而大多数坏人最终都会有恨悲惨的下场。
小心的改了两个恶人得意的故事的结局之后,徐阳暗道:“要是让一个心性恶毒的人经历这种人生的话,他会不会被吓死呢?”
感受到元神之力已经很虚弱了,徐阳又一次主动陷入到了沉睡之中。
再一次醒来之后,徐阳依旧是先调运体内那点道婴能量,然后才开始研究那幅白练。
世间悠悠过了百年之后,徐阳的实力恢复了一点点,那幅白练中也积攒了近千个不一样的人生。
“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想着,徐阳使出了多年不用的木遁术,来到了地面上。
第十二章 万象图(中)
在地下埋了一百多年之后,徐阳重新来到地面上,心头不由得就出现了一种走出牢笼的解脱感。
看着这个变小了一大圈的水潭,徐阳暗道:“百余年时间对仙人来说并不算长,但对凡人来说却是数代人的光阴。当年在这个水潭中嬉闹的少年中,能活下来的恐怕就只有那个杨修文了。”
叹了一口气,徐阳身形一动,往山外行去。
没有使用木遁术,仅仅使用世俗中的腾挪之术,徐阳的速度依旧快过结丹期修士御剑飞行的速度。
往东南方向行了六十余里后,徐阳来到了卢山城。
经历了一场灭城之祸后,卢山城也变成了费城。
在卢山城中搜寻了一点金银之后,徐阳就继续朝着东南方向行去。
往东南行了三百多里后,徐阳在一座名叫兴安城的小城城门口停了下来。
在仙界,变化之术只能算是一门鸡肋的法术;而在人界,这变化之术却可以让徐阳免去很多麻烦。
将自己的面貌变的苍老之后,徐阳那一头白发就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力。
交了入城的银钱走进兴安城之后,徐阳径直来到了一家布衣店。
买了一套世俗的衣服换上,又做了一个游方郎中的布幡,徐阳俨然就是一个游走四方的郎中了。
看着自己一身的打扮,徐阳微微一笑,走出了布衣店。
徐阳身上的伤适合慢慢调养,闭关静修也不见得就能很快的痊愈。
在这种情况下,徐阳就想着一边慢慢调养身上的伤势,一边通过游历世间来修炼那幅有着特殊力量的白练。
徐阳当年就做过游医,这次在世俗间游历,他自然还选择游医的身份。
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有气无力的吆喝着,当年那种游历天下的感觉渐渐的回到了徐阳的身上。
一个城市中,总有一些没钱看郎中的穷人。这些穷人在看郎中的穷人,就是游医主要的客人。
一个新出现在一个城市里的游医是很难找到客人的,但也许是因为徐阳那幅白发苍苍的模样很像一个医术高超的郎中,他在街上逛了没多久,就有人找他看病了。
跟着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小男孩来到了一个简陋的房子里之后,徐阳看到了他要救治的病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四十余岁的妇人,骨瘦如柴,面色透着一种病态的艳红。
只看了一眼,徐阳就知道这妇人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也不知她受了多大的委屈,竟然气的气血入脑。要不是这小孩找我来的话,这妇人只怕熬不到明天早上了。”
想着,徐阳吩咐那个小孩将妇人的嘴掰开。
从怀里拿出一个针盒,取出一根金针之后,徐阳轻轻拨开妇人的舌头,以金针扎向了妇人的舌根。
受到金针的刺激,那妇人猛地往前一探身子,“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暗红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