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也能做到,但做不到这般毫无隔阂。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领导呢。
单是这心胸比他开阔多了。
郭厂长很快就离开了,刘扬瞧着领导在那里哼唱着小调,知道她心里高兴。
“您这次开会,是想杀鸡给猴看?”
“那可不是,这些工厂仗着自己能挣钱,才不会给我好脸色看。冶炼厂送过来的人头,我不用这狗头铡岂不是对不起他们犯蠢?”
人就这样,欺软怕硬。
工厂是社会经济基础,又家大业大总觉得她需要依仗他们。
这倒不错,但长缨依仗之前,需要先驯服他们。
“一个新厂区的建设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乔迁到外地,花费不比在本地扩张大?不过是拿捏我的借口罢了,我又怎么可能如他的意?”
刘扬明白,“那省里掺和进来,又是什么意思?”
长缨莞尔,“没啥别的意思,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不用管他们。”
这话也就长缨敢说,刘扬低下头,没附和嘴角倒是出卖了他的心情。
一点都没错。
“回头你跟小杨他们盯着冶炼厂,尽早把这个方案拿出来。”
刘扬点头,合作互赢,他和杨秘书明面上的竞争倒是光明正大,不存在相互扯对方后腿的事情,“那小冯呢?”
“她?”长缨想起杨秘书那天吼了人一顿,年轻的女秘书看到她跟老鼠看到猫似的,“你觉得她怎么样?”
刘扬迟疑了下,“自作聪明不堪大任。”
很直白,也很公道的评价。
“嗯,你的办公室缺人,让她去你那里好了。”
刘扬觉得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的办公室不……”
“不缺吗?”
他艰难道:“缺。”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刘扬:主任你看咱们这是不是三缺一
第237章 克星
冯子君是个缺心眼。
被杨秘书吼了一通哭肿了一双眼睛, 大院里谁都知道她被骂了。
给领导做秘书,谁还没受过委屈?
不都是擦干了眼泪,第二天没事人似的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吗?
可她偏不一样, 委屈全都挂在脸上。
让她做?事情倒也答应下来,然而做的好坏全看这位姑奶奶的心情。
这么一个不知道好歹的, 刘扬并不喜欢。
然而秦长生看走了眼,领导大概顾忌女同志的自尊也不好直接把人赶走,让他再来栽培一番,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这个光杆司令的办公室主任,如今倒是有了一个秘书,这?比杨秘书强。
但冯子君就有?不明白了,“那我往后是在刘扬你这里和主任办公室两边跑吗?我拿两份工资?”
呵, 提到钱的时候冯子君可不缺心眼。
她是傻缺。
就你那?姿态,你好意思拿两份工资?
这话刘扬没说出口, 因为他知道自己说了冯子君会理所当然的答应,为啥不好意思呢。
“不用, 你往后在我办公室干活就行。”
冯子君恍惚了下,“我这是从领导秘书成了你的秘书?”
她眼中是不能置信。
刘扬倒是直接,“怎么, 觉得委屈你了?委屈的话你另谋高就, 我不阻拦。”
真以为他稀罕这个秘书呀?
什么都不会,简直废物?心一个, 他随便找个不都比她强?
冯子君觉得自己肯定是出门没看黄历,这几天接连被怼, 年轻姑娘哭着跑了出去。
没多大会儿, 整个大院都传遍了。
长缨叹了口气,让人把冯子君找来。
她亲自给人倒了杯热水, “你那天跟杨秘书说的话很有道理。”
冯子君诚惶诚恐,她先是被杨秘书吼又是被领导嫌弃,再紧接着被刘扬嫌弃。
好像这么几天时间她就把人得罪了一遍,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领导说的,她还有些没太明白,“什么话?”
长缨十分耐心,“我不是神,做错了决定很正常,这时候旁边就得有人提?我,所谓忠言逆耳莫过于此。”
冯子君听到这话十分开心,她就说嘛,都是寻常人,领导也有做错事的时候。
“你知道就行。”
长缨听到这话莞尔,“小冯,你今年多大?”
“二十一。”
二十一岁。
长缨的二十一岁正在沂县折腾,带着一群人在那里大干特干呢。
“真年轻啊。”
“是啊,我来市里工作,我同学都羡慕的很呢。”
虽说也不乏工作比她好的,但到底是在市领导这里当秘书,更接近领导,前程似乎更明朗一些。
“我年纪轻轻能成为市里的领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也有这个机会?”
冯子君倒是没遮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长缨?头,“倒是好志向,你不太乐意在刘扬那里工作是吧?我给你换个地方。”
女秘书看着长缨,“我还是想要在这间办公室工作,跟您多学着?。”她后知后觉用了敬语,又觉得领导不是在乎这的人,刚才即便没用敬语也不要紧。
“我勉强算是你的榜样吧,既然你也说了我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那你回头去农场那边工作一段时间好了。”
长缨不是神,她只是觉得既然人要来了总得对人负责。
然而错了就是错了,冯子君用她的实际行动再三证明,自己在这件事上彻头彻尾的错了。
那长缨就不能辜负这小同志的好意。
“我是从插队的知青做起的,想必我能做到的事情你也能做到。”
冯子君是哭哭啼啼离开长缨办公室的。
遇到了一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长缨头大。
她下次真的遇到特殊情况,从大院里调个女同志过去帮忙就是了。
干什么专门找个女秘书,麻烦!
麻烦事长缨不怕,可她怕找麻烦的人,比如傅家爸妈那种,所以远离他们可以过得十分舒心。
然而这次傅国胜和薛红梅气势汹汹打电话过来,一副要把她撕了的样子。
关于娄越的消息越传越离谱,已经到了年后去西南那边打仗伤了命根子,所以才会对她伏低做小。
傅国胜没想到,他看好的女婿竟是这样的人,这消息不知道怎么就发酵起来,他在单位都没法抬头做人!
“你之前难道不知道?”
长缨刚解决冶炼厂的麻烦事,心情还算不错,“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傅国胜却知道,这个女儿是在装不懂,“傅长缨你别以为能糊弄我,你老老实实跟我说,那个娄越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我俩过得挺好的呀,对了,他过几天要去首都一趟。”
“去首都做什么?看病?”傅国胜觉得丢人是一方面,他也不想女儿受活寡。
她长得好看,工作又那么好,找个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干嘛要找娄越那样的委屈自己。
“之前受了伤,战地医院处理的不算多好,要去取出来一颗钢钉。”长缨信口胡诌,“另外就是要去接受嘉奖,我听吴政委的意思,回头娄越能当师长。”
师长呢。
当了师长之后管得多了,不过不用再操心训练什么的,在家的时间也宽松了些。
长缨还是挺喜欢下班回家后娄越做好了饭在家等着自己,又或者她帮忙择菜一起做饭,也挺好。
有一种两人能相伴终老的感觉。
而且乌云踏雪还是个小奶猫呢,离不开它的猫爸爸。
“师长?”傅国胜一下子变成了哑巴。
这又不是战争年代,三十出头能当师长,那可真是了不得。
不对!
当了师长又怎么样,长缨的工作不比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