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听着这谆谆教导,一时间话也多了起来。
外面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长缨去餐车吃饭时,后面都跟着一串糖葫芦。
她十分大方的请学生们吃饭,这倒是让几个学生不好意思了,“我们有钱。”
“没事,我工作了有工资,请你们吃个饭还是请得起的。”火车上的盒饭也不是什么珍馐,价格还算公道。
等着一行人离开餐车,列车长忍不住瞪了眼,“她的钱你们也好意思收?”
餐车这边十分无辜,“她非要给。”
列车长没法子,“下次不能再收了。”
他提了壶热水过去,却不想长缨并不在卧铺车厢,她正在硬座那边跟学生们一起唱歌。
歌声嘹亮,倒是驱散走了这炎炎夏日里的几分暑气。
……
章秋凝知道长缨来中.央.党.校学习,原本打算亲自来接她到家里住两天。
奈何她工作上有安排,要准备演出只能作罢。
但还是吩咐了侄子去忙活这件事。
章秋实爽快应下,“您放心,东来顺全聚德,咱们首都能吃的东西我都让她尝上一遍。”
吃点东西而已,能花几个钱?
只要能把这位姑奶奶哄开心了就成。
章秋凝觉得这大侄子办事不太牢靠,想着跟侄女说一声,却不想再打电话过去,接听的人还是章秋实。
算了,就先这样吧。
反正他也不敢得罪长缨。
长缨没想到章秋实竟然来接她。
“先去招待所吧,火车上待了两天,感觉浑身臭烘烘的。”她想要先去洗个澡。
“那成,你先换身衣服咱们再去吃饭,你有什么想吃的没?”章秋实十分体贴,仿佛就是个司机+导游。
长缨来得稍早一些,想要在首都这边采买些书籍什么的,至于吃的倒是没那么惦记。
以至于章秋实听说她想要去新华书店时,脸上神色多少有些绷不住。
“要不去吃火锅好了,其实夏天吃火锅也蛮不错的,再喝点橘子水也挺过瘾。”
长缨想了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去吃火锅很丢人,所以非得拉着我去?”
章秋实觉得这人简直不讲道理,“我想去吃火锅,还怕找不到人?”
笑话,他随便喊人就能把火锅店给团下来好吗?
长缨笑着看向车窗外,“这还是我第一次来首都。”
她忽然间的感慨让章秋实愣了下,这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长缨的感慨让他骤然意识到,自己习惯了的东西,可能是别人一辈子都殷切期待的人生目标。
“那就多体验一下,其实这也有挺多好玩的地方。”
是啊,首都的确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明清故宫、圆明园遗址、长城,有太多可以去玩的地方。
只不过这些都不属于她就是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突然转换的话题让章秋实摸不着头脑,但很快还是回答了长缨,“就前段时间,价钱也不算多贵就买了,有个车也方便些。”
爷爷是红色资本家,哪怕是有红色一词,却也改变不了是资本家的事实。
老人给国家捐献了很多资产,却也存着些私心,给子孙留下了几箱子东西,其中有一箱是小黄鱼。
而这些箱子现在都是章秋实掌管,他前段时间忙着搞那些家具露了财,被人找上后索性顺势买了辆车。
姑父也没说什么,这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章秋实有些不安稳,他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了话题,“娄越还没回去吗?”
“没有。”
章秋实对此行为进行了严肃批评,“他这可不行,人一走了之就没了踪影,别看他是我表哥那我也得骂他,等回来后你好好收拾他,别客气。”
长缨没接这话,“你姐的服装厂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她说等八月份要搞一个秋冬服装秀,你正好可以给她提提意见。她那个前夫死不要脸,最近总去纠缠她,烦人得很,要我说就欠打。”
长缨皱着眉,“那你为什么不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啦
章秋实:杀,杀了他?颤抖.jpg
长缨:你真敢想
第319章 人才
章秋实的小脑袋瓜吓得不能转了, 一度急刹车。
长缨嫌弃他毛毛躁躁,不用问就知道这人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觉得我是知法犯法的人吗?”
章秋实缓缓启动车子, “你不是,但这种事情你又不会出手。”
所谓杀鸡焉用牛刀就是这个道理。
长缨转过头去, “不愿意听就算了。”
“别!”章秋实实在是烦那个程征,拿孩子来要挟人的男人简直不是个东西,“你就好人做到底, 帮忙把这人解决了,她也能好好经营不是?回头不就是你好她好大家好嘛。”
虽说那服装厂和傅长缨并没有任何经济上的往来,但是可以搞搞赞助嘛。
反正那厂子是章春华个人的产业,想要把钱捐给谁还不是看她心情?
长缨看着一点都沉不住气的人, 觉得章家老爷子当年真是投机主意搞得好,这么多儿孙中章秋实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其他人更不如。
“狗改不了吃屎,猫改不了偷腥, 你想收拾他就得找出他的弱点。”
章秋实很快就想到了答案,“你的意思是从男女关系上下手?”
程征这人可不就是浑身漏洞吗?
他在吃喝玩乐上很有一套,要不是家里有个当领导的伯……
章秋实觉得自己的眼界一下子被打开了, “那把他家里的靠山搞下去岂不是更省事?”
有那位部长伯父在, 程征就肆无忌惮啊。
想要一劳永逸,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把程征这个伯父给搞下去。
“傅长缨你说……你怎么了?”
“没事, 火车上待久了有点难受。”
长缨稍作调整,“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你别回头偷鸡不成蚀把米, 搞程征本人就行,犯不着折腾他的家人。”
何况, 搞了程征,程家人也跟着受牵连。
他那位伯父虽然是大领导,却也不见得就敢明目张胆的来袒护家人吧?哪个大领导周围没有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
说不定人家早就想要跟程征脱钩了,正烦找不到机会呢。
章秋实没想到这一点,末了感慨了一句,“你还真是这块料。”
“那是因为你太过愚蠢。”
长缨闭眼休息,压根没把梁秋实那尴尬的神色放在心上。她这些天在火车上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不舒服。
章秋实讨了个没趣,想要讽刺两句又觉得自己说不过她,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开车。
……
长缨在首都还真有好些个熟人。
沂县那边考上大学的知青还真不少,只不过她来的不是时候,还在读书的都放暑假去了。
末了是巩江组局,喊着艾红梅一起吃了个饭。
许知是毕业后参加工作,如今正在单位培训,实在没空过来。
实际上艾红梅也有些忙碌,她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同时还继续在学业上深造,这个暑假也忙得很,要不是长缨来这边她今天还要在学校里泡一天。
虽说平日在电话里也有联系,但哪比得上面对面说话呢?
“我问了下这次培训没那么严格,也能跟外界联系,等到时候有时间,周末我带你出来改善伙食。”
长缨忍俊不禁,“党校的伙食应该不会太差吧?”
过来的多是厅处级的干部,虽说不会投诉什么的,但应该不至于在伙食上出问题。
艾红梅捂嘴笑,“那你可以问问巩江,他好像去那里学习过。”
“我们那一批可没办法跟长缨他们比。”巩江在首都工作多年,想要升上去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他没人没后台,只能慢慢地熬资历。
不过这也比在乡下当一个小木匠要强得多。
酒过三巡,一贯谨慎的人话也多了起来,“最近计委这边查得严,听说上面对我们部门的工作不是很满意。”
再露骨的话,他也不敢说。
艾红梅闻言欲言又止,想了想到底没开口。
长缨笑了下,“你做好你的工作就是,别的事情和你没那么大的关系,倒也无所谓。”
道理谁都懂,但身处这旋涡中,想要心平气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只是这种事情还只能靠自己。
这顿聚餐结束后,艾红梅和长缨一起去宾馆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