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种了一排大蒜,便将锄头交给云夜。“瞧,很简单,你来试试。”
“嗯。”云夜点头,从云沫手中接过锄头。
“你挖坑,我播种。”云沫一边说话,一边将滑到额前的头发别在耳后,“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你倒是会说。”云夜听着云沫嘴里的新奇怪论,不自觉的轻笑一下。
什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女人分明就是在奴役他,心里这样想,可脸上却不见一丝一毫恼意。
“站开些,我要开始挖了。”
他凝着眉头,目光深沉的盯着手中的锄头,本是握笔,握剑的手,此刻却握着锄头,好生奇怪。
不过有的人,上能指点江山,下能挥舞锄头,当得了王侯将相,干得了农夫,不管学什么都很快,云夜就恰是这种人。
云沫挪了挪腿,站开些,看着云夜开挖。
只见他低着头,神态认真,锄头在他手中不断挥舞,一锄接一锄的落下,做得有模有样,片刻时间,就刨出了一个土坑。
云沫站在一旁盯着,见他干得这么熟练,有些傻眼。
“发什么愣,赶紧播种。”云夜刨完一个坑,接着刨第二坑,瞧见云沫站在那里发愣,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云夜的话传进耳,云沫动了动眸子,赶紧将种子丢在土坑里。
确实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知不觉,两人就将昨日买的大蒜种种下地了。
大蒜种了整整一片菜洼子,土豆得种在另外两片菜洼地上,种土豆和种大蒜差不多,也是先挖长土坑,再排种,埋种,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得将土豆切割开,一个土豆有几个芽眼就切成几块,一块算一个种。
还是云夜刨坑,云沫切种,排种,埋种,两人动作都很麻利,忙到中午,土豆也全部种下地了。
贺九娘她们用完灶房后,云沫就去烧午饭。
她看见云夜抱着手臂,靠在柱子边乘凉,微笑道:“我昨晚做了猪糯米肠,血肠子,咱们今天中午蒸肠子吃。”
看在云夜干活这么卖力,又没装逼的份上,好好款待他一顿。
“有砍刀吗?”云沫话落,云夜突然问她有没有砍刀。
云沫险些没跟上他的步调,这人的思维太跳跃了。
“你要砍刀做什么?”
云夜默了默,语气平淡道:“下午有空,帮你做两把椅子。”
想起,他差点将屋里的烂木头椅子坐塌,而云沫心疼那烂木头椅子就跟心疼亲儿子似的,他便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深邃的眸底浮出一丝淡笑。
这女人还真是的。
“你会做椅子?”云沫盯着他缠了药纱布的脸,感到意外。
“不会。”云夜淡淡吐出两个字,回答得很实诚。
“……”云沫一阵无语。
“我可以试着做。”见云沫一副无语样,他又道:“做简单的样式,应该行。”
“你喜欢做就做吧,我去烧饭了。”云沫淡淡的应道,心里其实没报太大的希望。
云夜又不是真正的乡下汉子,能扛锄头种菜,已经很不容易了,木工这样的技术活,不是看一眼就能学会的,就算云夜做不成椅子,也没关系,有这份心就行了。
午饭,云沫蒸了一盘猪糯米肠,一盘血肠,另外凉拌了一个观音豆腐,熬了一锅地瓜粥,那地瓜粥用深井水镇凉,五月的天吃着特舒服。
“娘亲,这蒸肠子真好吃。”云晓童放下碗,舔了舔嘴角。
云夜没云晓童刮躁,不过也是吃完一块再夹下一块,吃得津津有味。
臭小子说得没错,这些猪杂碎做成的东西确实很好吃,糯米肠香软,里面包的骨头浸了糯米的香味,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那血肠也好吃,他吃了好多块,完全吃不出猪血的腥味。
三大碗菜,一锅冰镇地瓜粥,全吃完了,
云夜放下筷子,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微闪,淡淡的注视着云沫,云沫在收拾碗筷,压根没察觉到云夜的注视,她纤瘦的身影倒映在云夜眸中,只见云夜那古井一般幽眸底浮出一丝是有若无的温柔。
注视着云沫忙碌的身影,他的心也跟着柔软下来,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很好,就算无法恢复记忆,也没关系,在茅屋这些日子,他视乎已经恋上了云沫烧的菜。
“我去雾峰山砍几棵树回来。”云夜被自己方才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抽回心思,对云沫道,只是他说话的时候,有些刻意避开云沫的目光。
“砍刀在灶房里,自己去拿。”云沫扬起眸子,随意看了云夜一眼,她这一扬眸,无意间,正好撞上了云夜的目光,四道目光相交,云沫那双灵动的眸子全然进入云夜的视线,云夜感觉呼吸一滞,微微别过头去,动作僵硬,很不自然。
他才发现,云沫脸虽黑,但是眼睛却生得尤其漂亮,漆黑的瞳孔闪着灵动的水光,动人心魄。
云沫见云夜不自然的扭头,微微一怔。
天啦,天啦,是她老眼昏花了吗?她好像见着云夜羞涩了。
【066】做椅子
“咳咳……”
见云沫盯着自己,眼神带着一丝探究,云夜捂嘴干咳了两声,“我走了。”在云沫的注视下,他窘迫的出了房间。
上雾峰山的路,云夜是熟悉的,因为他人就是云沫在雾峰山捡回来的,去灶房拿了砍柴刀,便独自出了门。
一个时辰未过,就见他扛了两棵小腿粗细的杉木树回来。
“娘亲,夜叔叔回来了。”云晓童见云夜扛着木头回来,告诉了云沫一声,自己兴高采烈的迎了出去。
“夜叔叔,你口渴了吧,娘亲给你泡了薄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