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见过。”云夜想了想,面具下,眉宇处褶痕深深,他发觉,他越想抓住什么,越是抓不住。
云沫盯着他古井般幽深的黑眸,见他想得有些辛苦,淡淡道:“想不起,就别想了,也许有一天,你的记忆自己就恢复了。”
失忆症就是这样的,越想想起什么,越是想不起,一切顺其自然还好一些。
“嗯。”云夜轻轻点头。
两人聊了几句,云沫重新将视线挪到贩马的老板身上,“老板,我可否走进马厩,看一看这马?”
“姑娘,这是匹野马,性子烈得很,你可要当心。”贩马老板紧张的盯着云沫,生怕云沫被马踢伤。
这马第一天到他这里,就踢伤了他的两个小厮,这才害得他要自己招呼客人。
云沫见贩马老板一脸紧张,微微笑了笑,“老板,你不是说,这马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吗,它饿得站都站不起来了,不会伤到我的。”
“也是。”听了云沫的话,贩马的老板这才松了一口气,“姑娘,你随便看就是。”
他现在只想将这马卖出去,免得饿死了,一分钱都捞不到。
“多谢。”云沫冲贩马的老板颔了颔首,绕过面前的围栏,走进马厩里。
嘶!
云沫刚走进马厩,枣红马就长嘶了一声,扬着头将云沫盯着,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姑娘,小心。”贩马的掌柜听见马嘶声,赶紧提醒云沫。
云沫没有回头,继续朝着枣红马靠近。
汗血宝马是宝马中的极品,性子有些桀傲不训是正常的,若是人人都能驯服汗血宝马,那它就不特别了。
“夜叔叔,这马会不会伤到娘亲。”云晓童视线随着云沫移动,自打云沫走进马厩,他就一直紧张着,深怕云沫被马踢伤。
云夜摸了摸他的头,将他拉倒自己的身边,护在翼下,“要相信你娘亲。”
“嗯。”云晓童望着云夜点头,“夜叔叔,你很相信我娘亲哦。”说完,黑曜石般的眸子眨了眨,眼神里乍闪过一丝狡黠。
云夜听得微怔,经云晓童这般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对云沫的信任已经达到了这般地步,没有任何理由,相信就是相信。
“嘿嘿……其实娘亲也很相信你,夜叔叔。”云晓童收起狡黠的眼神,甜甜的笑道。
云夜垂着眸子,盯着云晓童甜甜的小脸,沉默了几秒钟,才道:“我知道。”
马厩里,云沫一步一步,缓慢的接近枣红马。
“乖马儿,别怕,我没有恶意。”她一边挪步,一边放柔了语气,与那枣红马说话。
汗血宝马有灵性,性子又桀傲不训,生拉硬拽,上鞭子抽打,根本行不通,若想接近它,必须让它感受到你的真诚,自己放下戒心。
果然,枣红马听到云沫柔和的语气,安静了许多,只是眼神里对她的敌意还是未消除。
云沫一步一步接近它,感觉触手可及时,她尝试着伸手触碰马背。
“嘶!”
枣红马看出云沫的意图,又嘶叫了一声。
这一声,比刚才那一声还要响亮,同时伴随着甩尾的动作。
贩马的老板见此情形,一颗心悬到半空,周围其他的人也为云沫捏了把冷汗。
老板都说了,这是匹野马,这姑娘胆儿可真大,竟然还敢用手去触碰马背,真是不想活了,就连无念跟无忌都看得心惊不已。
汗血宝马性子刚烈,又极为认主,不是一般人可以驯服的,他们还记得,去年,皇上因一时贪玩,偷去马厩骑追风,结果被追风甩到了几米之外,摔得三天起不了床。
在场人中,只有云夜最淡定。
他眉目轻扬,两道柔和的视线紧锁在云沫的身上,带着淡淡的宠溺,打从心底相信,云沫能将眼前这匹汗血宝马驯服。
驯服。
云沫感受到云夜对她无声的鼓励,微侧着脸,对他笑了笑,旋即,重新将注意力转到枣红马的身上。
“乖马儿,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汗血宝马性子高傲,一定不喜欢被人圈禁在这狭窄的马厩里,更别提,这是一匹野生野长的汗血宝马。
它正是因为海阔天空惯了,突然间,被贩马的老板关在这狭窄的马厩里,失了自由,所以才绝食反抗。
云沫话落,枣红马对她眨了眨眼,又嘶叫了一声,不过这一声,明显很温和,也没有再对着云沫甩尾巴。
云夜听枣红马的嘶叫声温和下来,轻轻勾了勾唇角。
无忌跟无念紧盯着云沫,开始对她有些佩服了。
没想到,一个普通的村妇,竟然有能力驯服汗血宝马,这,再一次刷新了他们对云沫的认知,难怪王多年不近女色,就算被人误传成断袖,也还是对女色不削于顾,没想到这样的王,竟然对一个村妇着迷,不过,也只有这样全身散发着自信,光魅力四射的女子,才足矣与王匹配。
云沫感到枣红马收起了对她的戒心,再次大胆的伸出手,动作缓慢的接近它,想触摸它的脑袋。
枣红马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将云沫盯着,这一次,它没有抵住情绪。
云沫的手往前挪了几公分,终于,指尖触碰到了枣红马的皮毛,她心中大喜,手继续轻轻的抚摸,顺着它毛发的生长方向,帮它顺了顺毛。
枣红马感受着云沫温柔的抚摸,歪着脑袋,眼睛里全是陶醉。
云沫帮它顺了顺毛,然后蹲下身子,靠近它的耳边,轻轻道:“乖马儿,你如果喜欢我,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怎么样?”她说话时,神态认真,完全将这匹汗血宝马当成人来对待,耐心,仔细的征求着它的意见。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