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恨不得,云沫马上卷铺盖卷,搬到摄政王府去。
“你们父子俩别闹。”云沫微微侧脸,扫了燕璃,云晓童一眼。
这里不是秭归县,虽然燕璃已经向昌平侯府提了亲,但是,他们毕竟还未成婚,这时候若搬去摄政王府住,宗室的人肯定三天两头往摄政王府跑。
她不是怕宗室的人找麻烦,而是,担心宗室的人跑去摄政王府找麻烦,燕璃忙于应付,身子受不了。
“是。”云沫轻轻一声,燕璃父子俩不约而同的点头。
云清荷,云天娇瞧云沫将摄政王千岁吃得死死的,心里说不出的嫉妒,姐妹俩盯着燕璃那张俊美得不似人的脸,心里倾慕,所以,对云沫更是恼恨。
这女人究竟有哪点好,比得过她们汴都双姝吗?
“云瀚城,你是想将本王的儿子拒之门外吗?”燕璃一改对云沫母子温和的面容,颦眉,眸子一冷,眼神犀利的扫向云瀚城。
在百姓眼里,昌平侯府是汴都的名门望族,高不可及,但是,在他眼里,昌平侯府屁都不是,云瀚城更不是个屁。
“你若是嫌弃本王的儿子,赶紧给本王说一声,本王立马带他回摄政王府。”
燕璃这个态度,云瀚城哪里还敢嫌弃,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作揖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是……”
“好了,本王不想听你解释。”燕璃挥手打断他的话,走上前一步,冷厉的眼神,魔魅的气势纷纷压向云瀚城,淡淡提醒,“本王只有一句话,照顾好本王未来的王妃跟摄政王府的世子,若是他们有什么闪失,你知道本王的脾气。”
世子?
云瀚城听到这两个字,顷刻瞪大双眼,瞄了燕璃一眼后,转动眼珠,不可思议的看向云晓童,再不敢对云晓童有所轻视。
“来人,赶紧迎大小姐跟孙少爷回府。”
“是。”
云瀚城一声吩咐,丫鬟婆子簇拥而来,全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云沫母子俩的面前。
柳氏灵机一动,收敛所有不满的情绪,含笑走到云沫的身边,“沫儿,其实这些年,侯爷很是想念你,五年前,将你流放到秭归县,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自从你被册封为安平县主后,侯爷巴巴的盼望你早日归今,你原先住的院子,也早就收拾出来了。”她絮絮说话时,还想伸手去拉云沫的手。
换作是前身,一定会对柳氏感念于心,但是,云沫不会,云沫讨厌被人触碰,除了最亲近的人。
感觉柳氏的手伸来,她微微侧了侧身,躲过,“对了,二娘,听季叔说,皇上册封我为安平县主时,赏赐了白银五千两,玉如意一对,凤头钗一双,锦缎五十匹吧,现在我回来了,劳请二娘将这些东西给我送到蒹葭阁去。”
原先,前身所住的院子叫仪鸾阁,后来,之所以更名为蒹葭阁,完全是听信了云清荷的建议,是云清荷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富含诗意,好听,前身天真,拿云清荷当亲妹妹,自然就信了她的话。
云沫想想,勾唇讽刺一笑。
什么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狗屁,所谓的蒹葭,不过就是一种野草,云清荷取这名字,分明就是暗讽前身,可怜前身却不知。
柳氏听得一愣,没想到,云沫刚回来,这脚还没踏进宅门,就跟她提银子。
看来,这小蹄子,这些年在秭归县是穷怕了。
“好,等你安顿好后,我马上打发下人将东西给你送到蒹葭阁去。”柳氏没多说什么,爽快地答应。
这点东西,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
云沫微微含笑,“多谢,二娘。”
“二娘”两个字,她咬音极重,很刻意提醒,柳氏就算成了昌平侯府的当家主母,那也是由妾扶正的,身份自是比那些被八抬大轿娶进门的贵妇低一等。
柳氏最计较这个,听到二娘两个字,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握成拳头。
以前,前身在她的教导之下,都是唤她娘,所以,云沫这次回来,唤她二娘,她心里很恼恨,若不是云沫提醒,她几乎都快忘了,在她头上,还有一位已故的大夫人。
“谢什么,你这丫头,我是你娘,我不心疼你,谁心疼你。”柳氏心里恼恨,但是,脸上却看不出分毫,嘴角依旧泛起笑容,一副温婉大方的模样。
“侯爷,外面风雪这么大,赶紧请摄政王千岁进屋说去。”
云瀚城对她的表现颇为满意,眉眼一扬,朝她递上一个赞赏的眼神。
“摄政王千岁,里面请。”云瀚城从柳氏身上收回视线,朝燕璃伸了伸手,恭敬的请。
燕璃简单点头,众目睽睽之下,揽了云沫走在最前面,小心翼翼的将她搀扶着,生怕她身子重,摔跤。
云晓童赶紧跟上去,一家三口走在最前面,云瀚城,柳氏,云清荷,云天娇有些不爽的跟在后面,苏氏紧随着云瀚城,小鸟儿一般依人。
进了昌平侯府,云沫心里记挂着云逸凡,回蒹葭阁将行礼放好之后,就让管家云季带她去见云逸凡。
“季叔,四公子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这……”云季支支吾吾,显得有些为难。
因为云沫回京前,没跟昌平侯府通气,柳氏来不及吩咐将云逸凡挪出西苑,此刻,若带云沫去西苑,只怕……又要大闹一场,加之,有摄政王站在,恐怕要闹个天翻地覆。
云季一脸为难,落在云沫的眼里,却以为是云逸凡病重,“季叔,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我去见凡儿,若凡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责任吗?”
云季被她一身凌厉的气势镇住,只好按她说的做,“大小姐,请随老奴来。”
他想了想,心里觉得,四公子受了这些年的苦,是应该让大小姐知道,于是,便毫不犹豫的带着云沫,燕璃等人往西苑方向去。
云沫跟在云季的身后缓行,越往前走,她眉头皱得越深。
因为有前身的记忆,她对昌平侯府很了解,脚下这条路,分明是通向西苑的。
若是她没记错,西苑是昌平侯府最破旧的院落,就连下人住的屋子,都比西苑体面。
“季叔,这些年,凡儿就是在这西苑中度过的?”还没到西苑,云沫颦了颦眉,口吻猜测地询问云季。
云季没说话,只垂头叹了口气,继续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