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柳氏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
重重的怒气压向碧珍,碧珍咕咚咽了口唾沫,吓得脸都贴在了地上,“姨娘,大小姐已经将贺掌柜他们给辞退了。”
噗!
柳氏不堪打击,喷了一口血出来,身子晃了晃,若不是碧珍眼快手快扶了她一把,她就摔在了地上。
“夫人……”
“贱人,啊,贱人。”柳氏靠在碧珍的身上,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大喊,“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柳氏受了云瀚城多年荣宠,在昌平侯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像今天这样失态,碧珍还是第一次瞧见,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夫人,为了五公子,您吃些吧,您身子要是跨了,不正何了大小姐跟苏姨娘的意吗。”
“我不能让那两个贱人如意,绝不。”柳氏听了碧珍的话,眼神一凛,突然推开她,将食盒里的饭端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塞,“我要保住身体,我要出去。”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疯了似的,往嘴巴里扒饭,一碗干白饭,几分钟就见了底。
碧珍站在一旁看着,还以为她疯了,战战兢兢叫了一句,“……。夫人。”
她话音落,柳氏丢了碗,寸寸利芒般的视线扫来,“碧珍,你去翠慈庵找二小姐,让她想办法救我出去。”
现在除了云清荷,没人帮她了。
“是,奴婢趁明日拿饭,偷偷去一趟翠慈庵。”柳氏这样,碧珍哪敢说不。
第二天,碧珍趁帮柳氏取早膳的功夫,果真偷偷溜出侯府,急火火的往翠慈庵去,好在,翠慈庵离昌平侯府不远,走快些,一来一回,半个多时辰足够。
“二小姐,二小姐。”碧珍到翠慈庵,老远看见云清荷跟着一群尼姑在坐早禅,便对着她的方向,轻轻喊了几声。
云清荷扬眉一看,见是碧珍,赶紧起身对着她走过去,将她拉去自己房里说话。
“碧珍,你怎么来了。”
“二小姐,是姨娘让我来了。”
“母亲……”提到柳氏,云清荷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母亲怎样了?府里的情况怎样了?”
碧珍将云沫掌家,辞退了贺掌柜等人的情况,又与云清荷说了一遍,“二小姐,如今侯府已是大小姐的天下,姨娘知道自己的人被大小姐辞退后,气得吐了血,苏姨娘也被侯爷解了禁足令,现在,侯爷独宠苏姨娘一人,对姨娘不管不问。”
云清荷脸上镇定,可是双手已在袖下握成了拳头,十个指甲掐在手心上,她竟一点没感觉到痛,一双杏眸中,全是恨意。
“二小姐,姨娘让您赶紧想办法救她出祠堂。”
“我知道了。”云清荷淡淡回答,“碧珍,你回去告诉母亲,让她稍安勿躁,好生保重身体,我自会想办法救她出来。”
“是。”
“你快些回去吧,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碧珍离开后,云清荷那一双杏眸笼上了森森的寒意,视线穿过窗户,盯着窗外,寒芒闪闪。
云沫,她不会放过,还有苏氏那个贱人,所有欺她的,辱她的,她都不会放过,今日之耻,来日,她定要百倍偿还,云沫,苏氏给她等着。
晃眼,又是两日。
“夫人,你不是让留意秦记酒坊的秦掌柜吗?有消息了。”无念向云沫禀道。
云沫扬了扬眉,等着无念后面的话。
无念道:“原来,柳氏跟那个姓秦的是表兄妹,据说,柳氏未嫁给云瀚城做妾前,与这姓秦的还有过一段情。”
云沫眸子闪了闪,这两人走得如此近,莫不是在背着云瀚城鬼混,如若不然,这些年,柳氏干嘛拿白花花的银子砸姓秦的,云沫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念儿,给我继续盯着秦家酒坊。”
“是。”
……
侯府的事,刚理出些头绪,这厢,招云沫母子俩入宫的懿旨又到了。
“奉太后娘娘懿旨,请安平县主跟云小公子入宫学习宫规,钦此。”
姬太后下的懿旨寥寥几个字,说得很清楚,让云沫母子俩进宫学习宫规。
“安平县主,接旨吧。”姬太后身边的大太监马连英念完懿旨内容,轻撩了云沫一眼,将手中懿旨呈到云沫的面前,“太后娘娘说了,您与摄政王千岁的婚期将近,为了您将来能够更好的打点摄政王府,服侍摄政王千岁,故而,让您进宫学习宫规。”
云沫伸手接下懿旨,无念搀扶着她从地上起来。
“劳烦马公公跑一趟。”她对着无念使了个眼色,无念会意,从袖子里掏了两锭元宝出来,递向马公公。
马公公接过元宝,脸上的笑容加深,对云沫的态度客气了几分,“安平县主,你还是赶紧带云小公子去收拾一番吧,太后娘娘说了,晃眼就到您与摄政王千岁的婚期了,让你们今日就随洒家进宫,洒家在这厅里等着你们母子俩。”
无念微微皱眉。
王都没让夫人跟小公子学宫规,姬太后操什么闲心,召夫人跟小公子进宫,指不定没安什么好心。
“劳烦马公公稍等片刻。”云沫礼貌性的对马公公颔了颔首,叫了无念出来,朝蒹葭阁去。
“夫人,你怀着身子,进宫不安全。”无念出门,走了一段距离,确定马公公听不到了,就赶紧对云沫道,“你进宫,王一定不会同意。”
云沫有些无奈。
她不想进宫啊,但是,姬太后懿旨到了,她能忤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