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夫人,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等夙月陈述了事情的经过,云沫才开口。
欧阳花蕊有些难以置信,“王妃,你是说,现在的玲琅,其实是大名鼎鼎的女贼火莲花?”
“没错。”云沫点了下头,“城主夫人,那女贼定是知道火炎石吊坠的秘密,所以才从夙月身上将其偷走,她摇身一变成了独孤城公主之后,又担心谎言被拆穿,所以才千方百计地陷害夙月,几次三番地想置夙月于死地。”
欧阳花蕊不笨,自然听得懂云沫所言,“王妃,你是说,夙月姑娘是被冤枉的,陷害她之人是那女贼火莲花?”
“嗯。”这次,无情予她解释,“城主夫人,死者宋三娘并非是服了荀家医馆的药才亡故的,夙月开的不过是一些止咳,平喘的药,就算医不好人,也不至于吃死人,那宋三娘之所以丧命,是因为她自己患了肺痨之症。”
“这是宋三娘的夫君,婆婆亲口告诉我们的。”云沫接过无情的话,“我们怀疑宋三娘的死因,准备去掘坟取证时,那火莲花有了察觉,抢先一步盗走了宋三娘的尸体,今日还派了一批杀手到荀家医馆,准备将我等灭口。”
“王妃,你有何证据,可以证明,眼前的夙月姑娘才是本夫人的玲琅?”虽然欧阳花蕊对云沫所言少了几分怀疑,但是单凭云沫的几句口头之言,她还是难以相信。
“这很简单。”云沫淡淡道:“滴血认亲就行了。”
夙月是欧阳花蕊的亲生女儿,不怕滴血认亲。
“来人,打水送进来。”欧阳花蕊往寝殿外看了一眼,毫不迟疑地吩咐婢女。
一声吩咐落下,门外便有婢女应了一声,片刻后,见一名黄裳婢女端了一盆水,低头缓缓走进来,“夫人,水打来了。”
“放下,你出去将门关好。”欧阳花蕊扫了那婢女一眼,语气平淡地吩咐。
“是。”那婢女将水盆放在了盆架上,未敢看云沫,无情几人一眼,低垂着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吱呀一声将寝殿的门拉拢。
云沫听到关门声,这才对无情道:“无情,开始吧。”
“嗯。”无情点了下头,取了两枚银针出来,一枚递给夙月,一枚递给欧阳花蕊,末了,将水盆移到两人的面前。
欧阳花蕊看了夙月一眼,用银针刺破自己的手指头,旋即便有血从她指腹处冒了出来,她往伤口上一挤,叮咚,一滴殷红的血珠不偏不倚地掉进了盆中。
夙月心里紧张,迟迟未将自己的手指刺破。
她很期待与欧阳花蕊相认,但是一旦与欧阳花蕊相认了,她还能离开独孤城吗?若是无法离开独孤城,这辈子,她还能见到公子吗?
“夙月,该你了。”云沫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在她耳边轻声提醒着。
夙月轻轻吸了一口气,这才咬牙,用银针往自己的指腹上一刺,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火莲花继续欺骗城主夫人。
叮咚,夙月的血也滴在了盆里。
忽然间,寝殿里异常安静,云沫,无情,夙月,欧阳花蕊的目光齐齐汇聚在盆里,尤其是欧阳花蕊,夙月两人,盯着水盆里的两滴血,目光都未闪一下。
只见,水盆里,那两滴血原先隔着一些距离,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两滴血越靠越近,最后慢慢地融合成了一滴血。
欧阳花蕊,夙月看得清清楚楚,事实胜于雄辩,此时此刻,就算火莲花有火炎石吊坠在手,也没什么说服力了。
“城主夫人,你看到了吗?夙月才是你的女儿,独孤城的公主独孤玲琅。”云沫见两人都愣着不说话,在一旁淡淡地提醒着。
夙月眼眶一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娘。”
这么多年了,除了公子,她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尤其这三年,公子也不在她的身边,她是多么的孤独,多么想找到亲人。
“玲琅,你才是我的玲琅。”欧阳花蕊见夙月流泪,跟着哭了起来,她往夙月身边移了一步,双手颤抖着去抱夙月,“孩子,我的孩子,都是母亲的错,信了那女贼的话,差点害了你的性命去。”
欧阳花蕊抱着夙月,心里是一阵后怕,若不是大燕摄政王,王妃那日劫了法场,她的玲琅……她的玲琅岂不是被那女贼给害死了。
母女俩抱头痛哭。
“娘,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没有藏好那火炎石吊坠,才被那火莲花偷了去。”夙月含泪道。
欧阳花蕊将她放开,仔细打量着她,这才发现,她双腿竟是残疾的。
夙月一直被云沫,无情两搀扶着,裙子又盖住了膝盖,是以,方才她并没有发现夙月的腿有问题。
“玲琅,你的腿,你的腿怎么了?”她猛地蹲下身去,将夙月的裙子提到膝盖上,这才发现,夙月的双腿根本使不上一丝力气。
巨惊之余,她双手颤抖着,往夙月的双腿上一摸,发现夙月膝盖骨处空洞一片,那里的两块骨头分明是被人取走了。
“啊!”她惊叫了一声,心里一阵发凉,腿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她的玲琅怎么了,离开她的时候,分明是好好的,如何会成了如今这样,到底是谁取走了玲琅的两块骨头,这些年,玲琅到底吃了多少苦?
“娘,我没事。”夙月见欧阳花蕊跌倒,想将她搀扶起来,奈何自己腿残办不到。
云沫递了一个眼神给无情,示意无情将欧阳花蕊搀扶起来。
欧阳花蕊站起后,紧皱着眉头,一脸怜惜,一脸痛苦地将夙月盯着,“玲琅,你告诉娘,是谁将你害成这样的?是谁取走了你的两块骨头?”
“母亲,这不关别人的事,是女儿自己的决定。”夙月低下眉头,往自己的膝盖上看了一眼,“那个人救了女儿一命,照顾女儿多年,女儿为了他,甘愿付出一切,更何况,女儿现在已经习惯坐轮椅了,还请母亲不要伤心才是。”
欧阳花蕊痛心疾首,“都是母亲不好,当年没有看好你。”
“我不怪你,这都是我的命。”夙月牵着欧阳花蕊的手,淡淡地笑了笑,心里无一丝责怪。
当年,若不是她被人劫走,她怎么可能遇到公子,所以,老天对她还是公平的。
“走,孩子,娘带你去见你爹。”欧阳花蕊将满腔辛酸泪咽下去,眸子一扬,再次对着殿外吩咐,“来人,备步辇。”
她要拆穿那女贼的身份,将那女贼绳之以法。
“母亲,是我,玲琅,你可睡醒了?”她一声吩咐落下,婢女尚未来得及回应,便听得女贼火莲花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欧阳花蕊将脸一沉,怒道:“是那女贼。”
云沫沉吟了一下,附和她的话,“火莲花一定是发现,夙月不在荀家医馆,所以才来你的寝殿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