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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间居然有这么巧的事,一楼散发出恶臭的那套房子和三楼散发出恶臭的房子,它们所处的位置,居然和肖越宁所在的房间位置一致。
  肖越宁所在的204房被这两套房子上下夹在中间,几乎成了所有被臭味侵害的邻居中,被熏得最厉害的那个。
  肖越宁又抬头向三楼看去,只见楼上阳台的铁丝网内,有狗不断的用自己的牙齿啃噬着那生锈的铁网,似乎想把铁网咬破一般。它们的爪子也不住的抓挠着铁丝网,发出咔咔的响声。这些狗的旁边甚至还有几只毛色肮脏的猫,它们一边凄厉嚎叫,一边在铁丝网上爬上爬下,像是在寻找可以让它们逃出生天的缝隙一样。
  看来,这些动物并不愿意被人一直关着。
  不过也是,几十只动物被封闭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内,不说别的,怕是整日里连个走动的空间都没有,憋都要憋死了。
  正在肖越宁想把头伸回来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个女人的高声斥骂:每天都在这里啃铁丝网,你们就那么想出去?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被人抓到你们就要被送去被人吃狗肉吃猫肉了!
  我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不比你们在外面饿肚子、还要被人打杀的强?一群没良心的!我救了你们你们知不知道?难道你们不应该陪着我?还总想着跑跑跑!没良心的狗东西,一点儿不通人性!
  正在啃咬铁丝网的狗一脸恐惧地松开了嘴,也缩回了爪子;铁丝网上爬着的一只花猫被一双手粗暴的硬扯下来,它忍不住凄厉的叫了一声。另外几只同样爬在铁丝网上的猫见状,立马慌张的从网上蹿了下去。
  女人的声音越骂越生气,肖越宁甚至听到楼上开始传来某种东西击打在□□上的沉闷声音,接着耳中尽是狗狗的呜咽声和猫咪尖利的凄嚎,像是被人用棍棒之类的东西打了。
  肖越宁皱着眉头,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把头缩了回来。
  楼上的各种声响还在继续,但他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像住在三楼的女人这样的人,肖越宁以前只在网上和电视剧里见过,现实生活中还是第一回 见到,心理学专家们把他们统称为动物囤积症患者。
  这种人通常指的是明明自己没有能力,却偏偏要收养远远超过一般常见数量的动物。而收养之后,却没有办法给予它们妥善的安置和救助,致使这些动物长期处于极差的生活环境中,□□和心灵遭到双重折磨,却又不愿意它们被人领养的人。[注1]
  专家说这是病,得治,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与其说这样的人是有爱心,不如说他们是更加享受动物陪伴在身边的安全感,和掌控一个个小生命所带来的至高无上的权威快感。
  如果真是有爱心,完全可以把捡到的猫狗找人领养,而不是把它们集中囤积在一个狭小的区域里。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如果连最基本的喘息空间都没有,生活环境又能好到哪里去?
  中介林小姐见肖越宁脸色不好看,还以为他对这里的居住环境十分不满,连忙说:这套房子的居住环境确实差了点儿,换我我也不愿意。要不您再考虑一下其他的几套房子吧,就像我之前跟您说的隔壁栋那套三室一厅,虽然租金是贵了一点儿,但是又大又干净,住着舒心啊
  肖越宁还没等她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不必了,我就住这里了。
  林小姐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住这里?
  肖越宁:对,就住这儿了。你不是说住这里租金可以便宜吗?我穷,没钱,就住这儿了。
  林小姐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位看着挺体面的帅哥说起话来这么直接,说起自己是个穷光蛋的时候居然连个弯都不带绕的,一直有些无语:
  肖越宁:怎么样?有问题吗?
  林小姐干笑一声:当然没问题,您决定了就好。
  随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租金问题,林小姐的意思是要他一次性支付一年的租金。
  但肖越宁只是来做任务的,任务做完就走了,自然不可能租这么长的时间,于是他要求按月付支付。
  为了让林小姐答应这个要求,肖越宁认真想了想,终于想出来一个理由:我虽然觉得这里挺便宜,可这里实在太臭了,再加上楼上猫狗又吵得厉害,我也不确定自己能在这里坚持多久。如果到时候实在坚持不住了,我可能还是得换别的房子所以这么长的租期肯定是不行的。
  林小姐想了想,觉得肖越宁到时候要换房子,指不定就是要换到这个小区里的其他房子里,到时候又是她经手的,也就无所谓了。
  于是,她就直接点头了:那行吧,不过我得跟房东商量一下。他这房子横竖也是不好租出去,我觉得他应该会同意。
  肖越宁点头:那你就问问吧。
  林小姐走到一间空着的房间内打了一通电话后,笑着走了出来,说:搞定了,房东同意按月付租金,但是他要求你多支付一个月的租金当作押金。但如果你租住的时间不足一年就要搬走,这押金也就不可能退了。
  肖越宁:租金多少?
  林小姐:月租金1000元。
  那加起来就是他要花2000块,只为了在这么个臭气熏天的破地方住几天。
  肖越宁心里不爽,但因为任务需要,也只能咬牙答应了。
  签了租房协议,又付了钱,肖越宁很快就从林小姐手中拿到了钥匙,当天晚上就能搬进来。
  拿着钥匙回到自己的家,肖越宁开始准备自己住到世纪花园所需要的东西。
  如果按照他之前猜想的那样,世纪花园的那栋楼里真的藏有尸体的话那么他将要面对的,很有可能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哦,按照APP的灵异惯性,甚至可能不光只有杀人犯,还有鬼魂之类的东西。
  思考了一下自己将要面对的情况,肖越宁拿出自己之前去工地时背过的背包,这背包里还剩下不少东西,全是上回任务没来得及用上的。
  手机,鬼刃,食盐和大米这些必备的东西都是齐备的,检查了一下周身,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拉下什么东西之后,肖越宁就一把抓起小黄塞进包里,又抱着小黑一起出门了。
  坐着网约车到了世纪花园后,他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小区外面的一家餐馆吃了饭之后,才提着一袋子水果回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肖越宁把这袋子水果分装成两袋,他打算等会儿就提着它们分别去敲一敲一楼和三楼住户的房门,试探一下,探探他们的底细。
  小黑到了新租的房子后,不知道是不是被楼上那些猫的嚎叫声吸引了,总是蹲到阳台边上,伸着脖子去看楼上那些哀嚎不止的猫狗们,神情显得非常不安。
  肖越宁也不确定它是因为那些猫的哀嚎感到害怕,还是因为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安抚地撸了撸它的小脑瓜,小黑回头朝肖越宁小声的叫了一声,又伸长了脖子去看楼上的铁网。
  肖越宁从背包里掏出小黄陪着它,然后自己怀里揣着鬼刃,提着水果出门了。
  因为小黑对楼上表现出来的强烈不安,他决定先去楼上那家看看。
  上去之前,肖越宁想了想,最终还是打开了自己的直播间。
  因为上回建筑工地的直播让他火上了微博热搜的原故,肖越宁现在在直播网的粉丝关注数量直接突破到了一百万,算是比较热门的主播之一了。
  这不,才刚一开播,他的直播里就已经陆陆续续进了不少人了:
  主播好久不见!这回打算去哪里浪?
  今天直播什么?是不是又要去哪里撞鬼?好期待啊!
  唉,自从宁宁哥哥火了之后,上直播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是不是开始耍大牌了呀?
  肖越宁心想,他有命耍大牌吗?他直播的时间少,那是因为他遇到了太多要命的事啊!
  咳嗽了一下,肖越宁微笑着向直播间的人解释说:这回我们玩点儿不一样的,不直播撞鬼了。
  最近,我在一个小区里面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一栋居民楼里面竟然经常传出让人无法忍受的恶臭,导致住在这附近的居民一片怨声载道。这原本只应该是发生在邻里之间的纠纷,然而,在主播我到达这里了解了情况之后,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肖越宁说着,脸色配合地一变,严肃的望向手机屏幕:我怀疑,这栋楼里面其实发生了一件不为人知的凶杀案!而飘荡在这楼里的臭味,则是凶手为了掩盖事情的真相而故意弄出来的为的,就是掩盖自己行凶杀人后,尸体所散发出来的腐臭味!
  肖越宁接着又一本正经的,把他目前怀疑的两个嫌疑人向直播间的网友们介绍了一遍。
  这两个中,一个是一楼喜欢在屋子里堆积垃圾的邋遢住户;一个是三楼有动物囤积症的女人。这两个人的家里都不断的散发着臭味,用来掩盖尸体所散发出的臭味也是很有可能的。
  乍一听上去似乎非常可疑,然后直播间的网友却不是肖越宁,手上更加没有APP给出的任务提示。所以,他们对于肖越宁强行安利给他们的杀人凶手论,那是半点都不肯买账。
  弹幕:
  拉到吧,胡吹大气!每个居民区里都会有几个极品邻居,就因为别人家里有臭味,就认为人家是杀人犯?那这个世界上得有多少杀人犯?有病吧你!
  真TM扯淡,说得跟真的似的,你说的那两个人要是真有问题,他们邻居早就报警了,还轮得到你在这儿放屁?
  散了吧,都散了吧,主播已经江郎才尽。
  嘘主播在做梦,别叫醒他。每天砖窑里搬砖热得发昏,他这会儿好不容易才睡着,让他多睡会儿,至于梦到啥,那都不重要!
  哈哈哈,我就挺不讲卫生的,家里垃圾也是到处扔,好怕明天被人举报说我在屋里藏尸体啊!
  不过,也有人觉得有意思的:
  有趣!这不就是侦探游戏吗?真相只有一个,主播快带我们去破案!
  挺悬疑的,你们觉得这一楼和三楼的住户,谁有问题?
  主播你打算怎么追查凶手?直接闯进别人家里找尸体吗?这是犯法的吧?
  肖越宁看了看时间,说道:我目前已经租住在这个小区了,而我怀疑的两个住户,分别住在我现在租住的房子的楼上和楼下。等会儿我会提着水果分别去这两家拜访,趁机试探一下他们,如果能进到他们家里那就更好了!还能检查一下他们家里是不是真的藏着尸体。
  第24章 女人
  弹幕:
  震惊!主播你真熊!你就没想过, 如果他们家里真的藏着尸体, 那主播你这一去岂不是要有去无回?说不定最后会被他们埋到垃圾堆、或者猫狗粪堆里了?
  啊哈哈哈!同情主播。
  不怕,主播你记得兜里塞两块板砖, 如果他们真是歹徒,你争取先把他们撂倒!
  看着直播间里不断给他出馊主意的网友, 肖越宁都有些无奈了:算了在去拜访这两家之前, 我还是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现在所处的环境吧
  他说着拿着手机先来到阳台,小黑仍旧蹲在栏杆上, 目不转睛的盯着楼上。
  肖越宁把手探出阳台外, 调转摄像头先拍了拍楼下紧闭的窗户。然后又把手机转过来, 拍楼上围着铁丝网的阳台。
  楼上的阳台上,仍旧有不断往铁丝网外伸的猫爪和狗爪,被困的猫狗们扒拉着铁网,不断的发出哀嚎和近似哭泣的呜咽声, 那情形看起来相当的触目惊心。
  直播间弹幕:
  我靠?本来以为主播在编故事吹牛逼,没想到他楼上还真被关了这么多猫狗啊?
  在小区里面囤积动物??他们物业不管的吗?周围邻居都要被吵死了吧?
  这种行为不犯法吗?它们看着好可怜啊,不能报警吗?
  看着楼上同胞们的遭遇, 单纯的小黑猫好像已经惊呆了!
  惊呆了+1
  主播, 我支持你直接冲到楼上去干死那家人, 解救被困的动物!是男人你就上!怂的是孙子!
  没错!怂的是孙子,是男人你就上!
  没错!怂的是孙子,是男人你就上+1
  没错!怂的是孙子, 是男人你就上+2
  没错!怂的是孙子,是男人你就上+10086
  肖越宁:老铁们, 我当然不会怂。事实上,我马上就准备出去探他们的底了。
  怕在阳台上说话会被楼上和楼下的人听到,肖越宁拿着手机回到了室内。
  他对着直播间里的网友继续说:楼上那个囤积了很多流浪动物的,似乎是一个独自居住的女人。楼下喜欢在家里堆积垃圾的人是什么情况,目前尚不清楚。
  我询问过房产中介,只是她也不太了解楼下住户的情况,这就需要我等下去详细的打听一下还有,我目前租住的二楼房间的格局,刚好和一楼、三楼的那两家人对应上,这两家如果有什么动静,我想我应该比较容易发现。
  弹幕:
  宁宁哥哥,你千万小心呀!
  主播勇敢的去吧!如果你这回出了事,我上回给你预定的花圈,就可以直接用上了嘻嘻嘻嘻
  妈的,狗主播又出幺蛾子,谁信你谁傻逼!你说的那两家如果真的藏着杀人犯,我直播翻跟头吃翔!
  楼上翻跟头吃翔的又来了?
  主播你好,我是精神科医生,我院领导看到你的直播后,对你的病情相当重视,并要求我与你取得联系。主播,精神病是一种可以治愈的病,只要你愿意积极的配合,一定会有痊愈的一天。请你一定不要放弃希望,要树立信心战胜病魔
  又见楼上。
  手机已就位,时刻准备拨打110,主播大胆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