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如今已是子夜过后,安静的房间内,忽然发出一声属于姑娘家的梦呓,紧接着,喜床上还穿着红嫁衣的新娘子悠悠醒转。
她缓缓睁开惺忪睡眼,美目迷迷瞪瞪地望着头顶的幔帐,见入目便是耀眼的红色,她当即就蹙起黛眉,眉宇间透着淡淡的不悦。
她院子里的丫鬟皆知她今年喜欢淡紫色,连幔帐都是淡紫色的,怎的给她换上俗气的红?这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婚房呢。
她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浑身乏力,累得很,有种绕着京城跑了一圈的感觉,正要伸手拉拉铃,让绿萼和绿韵进来将这俗气的幔帐给换了,猛然发现自己也是一身红。
她低头一瞅,见自己竟然穿着一件红嫁衣,美目蓦地瞪大,死死盯着身上的红嫁衣,瞬间怒从中来。
这到底是谁干的?!
让她一个未出阁,未许亲,甚至尚未及笄的十四岁少女穿上红嫁衣,这不是在毁她名声吗?
她乃庄国公之女庄婉卿,当今圣上亲封的宜宁县主,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捉弄她,这不是活腻了吗?就不怕她爹提着刀上门砍人?
庄婉卿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努力保持淡定,没准儿等会儿还会有什么糟心事儿发生,她得冷静才能应对。
她抬起头环顾一下房间,这不是她的闺房,而是一间布置喜庆的婚房,看着婚房内的摆设,还是个大富大贵之家的。
此地不宜久留,她得赶紧离开这里才是。
这么想着,庄婉卿便伸手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但触碰到什么东西,这触感倒像是一个人的身体,她登时吓了一跳,马上抽回手侧身一看。
不看还好,一看又吓了一跳,她身侧躺着一个身穿大红喜服的男子,正红色的喜服与正红色的锦被融为一体,入目皆是红色,一时不察都没发现身边还有个人。
庄婉卿视线上移,落在男子的脸上,当看清男子的脸时,她神色一滞,眼前的男子眉眼如画,长相清隽,脸色微微泛红,似乎是醉酒后才有的红晕,此刻闭着双眼,乍一瞧就是个安静的美男子。
但她却无心欣赏,因为此人正是她的死对头,吏部尚书的嫡长子晏景舟!
死对头相见分外眼红。
庄婉卿的怒火蹭蹭蹭上涨,美目中闪烁着怒色,气得浑身发颤,伸手狠狠拧着他的耳朵,朝他耳边吼一声:“姓晏的!你是不是活腻了?竟敢这样捉弄我!”
晏景舟似乎感觉到耳朵被拧得生痛,且耳边有人在喊自己,微微皱了皱眉头,极力撑开沉重的眼皮,一张放大数倍的熟悉面容便映入眼帘,他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旋即无奈抚额:“疯丫头,你这是做什么?扰人清梦的。”
庄婉卿被他这若无其事的话气得恨不得撕了他这张美人皮,揪着他的衣襟,怒声质问:“我做什么?你怎么不反省一下你对我做了什么?这种事你也能开玩笑?红嫁衣随随便便让人家未出阁的姑娘穿上,还有你,你穿上新郎喜服是几个意思?”
晏景舟被她这一连番质问,微微怔愣了下,也注意到她身穿红嫁衣,而自己竟然穿着新郎服,当即被吓了一跳,连忙推开她,坐起身来环顾四周,看到自己身处的环境,惊愕不已:“谁把我的房间弄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