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被他在唇上咬了一口,庄婉卿毫无防备,吃痛地推开他,而后捂着唇瞪他一眼,见他眉眼温柔,语气也软了几分:“晏景舟,你是不是属狗的?”
这声音,听起来像娇嗔。
晏景舟摇了摇头:“不是。”
庄婉卿“嗯?”了一声,脸露疑问。
晏景舟点了点她的鼻尖,声音温柔:“我属你的。”
我属你的。
轻飘飘一句话,如一颗石子,让刚平静下来的心湖再次泛起涟漪。
庄婉卿心如小鹿乱撞,呆呆怔怔地望着眼前姿容俊逸的青年,她怀疑晏景舟在故意撩拨她的心,时不时来几句甜言蜜语,她感觉自己早晚会彻底沦陷。
这厮才学过人,家世不错,还长得俊逸出尘,对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这辈子彻底栽在这样的男子身上也挺好的。
晏景舟凝视着她的眼眸,只见她失神了会儿,很快眼眸里就有了光,眸光忽闪忽闪地望着自己,再配上这副表情,娇憨又可爱,只觉心软乎乎的,若不是地点不合适,真想把她搂进怀里亲。
片刻后,晏景舟伸手握住她的柔荑,“走吧,我们回去,时候不早了,该用晚膳了。”
庄婉卿听了,思绪慢慢回笼,瞥了眼他修长白皙的大手,眼珠子转了转,一时心血来潮就反手握住,与他十指紧扣。
晏景舟垂眼看十指紧扣的手,抿唇淡笑,这丫头也不是完全不解风情的,有时候还是知道如何回应他的。
回皓月轩的路上,庄婉卿忽然道:“我刚听到你跟晏景明的对话,他想对你不利,让你参加不了明年年初的会试,从而错过恩科?”
晏景舟脚步微顿,继而回道:“卿卿放心,他这点伎俩奈何不了我,我刚去前院,就是让栖文盯着他的动向,这段时间我都要准备会试,他也没机会对我下手。”
庄婉卿听罢,也放心下来,他在这个家长大,对晏景明兄妹也了解,冯氏都拿他没办法,晏景明兄妹更加不是他的对手,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冯氏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的一双儿女亦然。”
晏景舟眉头一蹙,道:“不会让他们蹦跶太久的,如今我没空,恩科过后再收拾他们母子三人也不迟。”
庄婉卿点了点头,冯氏不在府上,晏景明兄妹不足为惧,特别是晏湘云,女儿家迟早要嫁出去,现在已经到了要说亲的年纪,明年也该定亲出嫁了,晏景明想要玩什么把戏也斗不过狐狸般的晏景舟。
过了良久,晏景舟忽然道:“卿卿,现在年关将至,很多事原本是赵嬷嬷办的,现在你回来了,就交给你了,对你来说是个学习的好机会。”
闻言,庄婉卿微怔,心里有点犯愁,转眼看晏景舟,想到会试将至,而后“嗯”了声,道:“有赵嬷嬷看着,我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你安心准备会试。”
晏景舟莞尔:“卿卿贤惠了,懂得体贴夫君了。不过你放心,不必你亲力亲为的,你只需吩咐他们去做便可,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的,就问问我或者赵嬷嬷和张嬷嬷。”
听到他前半句时,庄婉卿白了他一眼,可听到后半句,又点了点头,学武那么辛苦她都学会了,动动嘴皮子和脑子的事,只要她用心,身边又有人帮衬,总不会办的太差。
名门闺秀,每个贵女都是被家中按照当家主母的标准培养的,到了一定年龄就跟在母亲身边学习如何管家,如无意外的话,她也如此。
只是她母亲早逝,她以前跟父亲在军营,见识过男儿气概与战场血腥,对充满弯弯绕绕的后宅女子生活没了兴趣,也不愿此生被困于后宅,跟一群小妾斗争,所以管家的事也没学,尽学武去了,导致现在对这些事宜一窍不通。
晏景舟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瞧她眼神逐渐涣散,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若有所思,询问:“卿卿,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生活无趣?”
“什么生活?”庄婉卿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晏景舟回道:“就是你现在的生活,为人妻,掌中馈,往后会时常因家中庶务忙碌,还会有孩子要教育。”
听罢,庄婉卿仔细思索了会儿,坦诚道:“现在还好,可能是因为还没上手,感觉不出来,时间长了估计会。”
晏景舟脸色微顿,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又问:“如果不在京城,而是在别的地方,过上这种日子会不会好点?”
他话音落下,庄婉卿就停下脚步,深究的眸光落在他身上,仔细打量着他,冥想一会,忽然脑子灵光一闪,想到某种可能,诧异道:“难道你想高中之后,请命外放到地方为官?”
晏景舟含笑反问:“如果卿卿觉得在别的地方轻松点,那有何不可?京城规矩多,当家主母并不轻松,大小宴会常有,不是去参加别人的宴会,就是自己举办宴会,不在京城会自由自在许多。”
庄婉卿惊愕地瞪大杏眼,如果她觉得别的地方轻松,那晏景舟就不在京城为官,直接带她去外地?
沉默片刻,她伸手探晏景舟的额头,触感温度正常,皱眉呢喃:“你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胡话了?”
晏景舟垂眼看她,神情严肃认真:“卿卿,你看我这样像是在说胡话吗?”
庄婉卿眉头皱得更紧:“晏景舟,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但凡当官的,谁不想就留在京城啊?
留在京城机会多,在外地为官还有任期、政绩考核,任期满了有可能连任,升官估计也是在那个地方往上一级,调任也不一定会被调回京城。
如果有能力,有家世背景的,那是挤破脑袋也要留在京城的,特别是像晏景舟这种才学过人、很有可能进士及第的,若是殿试进入前三名,就能入翰林院,如果运气好被皇上看中就是天子身边的红人,当储相培养的,成为将来的文臣之首。
男子苦读十多年,为的不就是某天能高中,入朝为官,步步高升吗?外祖父和荀弋先生都说他有状元之才,这种人物就应该入翰林,成为天子近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