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好奇,却不敢跟着去,就只敢行礼应是,目送他们走远。
皇帝带着苏名博,白希云扶着齐妙,走到了后院一处僻静之处。
皇帝要单独与人说话,根本不敢有人偷听,是以周围也没有旁人。
皇帝便拍了拍白希云的肩头,语重心长的道:“子衿啊,朕今日,是想替齐氏出个头的。”
白希云闻言心里便飘过了疑问。
他觉得自己并未对不住齐妙,怎么还轮到皇上亲自来为齐妙出头?皇上喜欢看重齐妙是一件好事,可到底是什么事,要让皇上如此郑重的说话呢?
白希云想不通。
皇帝见他疑惑,就道:“你媳妇儿是个极好的女子,她不仅才华横溢,也是一个尊师重道,信守承诺的女子。今日要不是为了救老三的命,她就不会拿出师门独创的灵丹妙药,更不会解释自己的来历了。”
白希云闻言一愣,这件事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的,前世齐妙不会医术,自然没什么师门,今生齐妙只说是自学,也没解释过。
他就疑惑的看了齐妙一眼。
皇帝又拍拍白希云的肩头,道:“你不要多想,你媳妇儿的师父曾经吩咐她,不准将他的身份透露出去,齐氏身为医仙之徒,却能安于内宅,不随意出去张扬,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一直信守承诺,如此淡泊名利,如此心胸,着实是有些男子都不及的,如此好女子能做了你的妻子,还治好了你的病,你也该觉得开怀欣慰才是。”
白希云闻言,当即恍然。
皇帝如此盛赞,赞扬的是他的媳妇儿,白希云开怀还来不及,哪里还有什么怨言?
当即,白希云俊秀的面庞上就露出个欢喜的笑容,有些俏皮,又有些释然的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臣一直好奇拙荆的医术,可她不愿意说,臣也不好问,如今一切真相大白,臣替她欢喜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有别的想法?皇上,您是不是太偏心了?”
皇帝识人无数,最擅长察言观色,见白希云由衷的欢喜,哪里能不开心?
听他前半段的话,就觉得白希云此人性子与齐妙倒是一路的,都很豁达淡薄。他心里很是喜欢。加之白希云为人聪慧又不喜张扬,还与他性格爱好相投,皇帝对他的喜欢就更多了。
可是听他最后一句,却如同个小孩子似的。
心里的阴霾都被他一番话给说的散了,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连你媳妇儿的醋都吃?”
说着话,大掌还一直拍着白希云的肩膀,完全将白希云当做自己的晚辈一样爱护。
一旁的苏名博听着看着,内心里险些悄悄地将白希云夫妇当成神仙了。
这一对儿,简直太能耐,太讨喜!
而站在院子外头的二皇子、四皇子,以及前来侍奉的臣工,听着皇帝爽朗的笑声,都觉得一阵错愕。
如今行宫之中人人噤若寒蝉,出了三皇子的事儿,谁还敢笑?
皇帝愁云惨淡,四皇子如坐针毡,谁都不敢去触碰到皇帝的逆鳞。
而这时,白希云却有本事几句话将皇帝逗的开怀大笑。
这简直是天大的本事!
就连二皇子见了,都禁不住佩服起来。
他若是能有这个本事,还愁什么皇位旁落?
二皇子的心里其实一直是有疙瘩的。张氏和白家老太君说他不是皇子,而是白家的孩子那些话,一直都在脑海中盘桓。
他不想冤枉了白希云。
可是午夜时分,他独自一人时又总是不住的在想:万一白希云是皇子呢?
如果白希云才是皇子,将来事情揭开, 他陈天佑算什么?不就成了欺君之罪的一份子了吗?不但皇位泡汤,皇上说不定不顾父子之情,还要弄死他的。
而且现在看着白希云这样的受皇帝的喜欢,他这个正牌的皇子都比不上,他心里泛酸,就很难不去想这件事。
他与白希云之间,是有兄弟情义的。
可是中间横着一个身世之谜,一个皇位,还有一个齐妙……
那女子,他求而不得,那皇位,他玄之又玄。
难道他真的注定是孤家寡人,注定不能有朋友吗?
二皇子垂眸,面无表情的站在月亮门旁,依旧是那般儒雅出尘。
他如此淡薄,一旁的四皇子却是看的牙根都痒痒。
四皇子昨日被皇帝那般训斥,一夜都没睡着,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自己委屈的慌。
是,马蹄铁是他吩咐人做的,三皇子也是被他害的。可是现在想来,自己不是成了强出头的傻鸟,让二皇子占了便宜吗?
老三残废,他又被皇帝抓到,他不但没有扫清绊脚石,扫走一个挡路的,反而还成全了二皇子。
四皇子越想就越是为了自己不值得。
看二皇子依旧是平日里的书卷儒雅,他气不打一处来。凑近二皇子身旁,冷冷的低声道:“德王殿下,这回心里舒坦了?”
二皇子闻言一愣,心脏骤然狂跳,面上不动声色,无辜又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四弟,你说什么?”
“别装模作样了。三个这下子倒了,少了一个跟你争的,你得意了吧?”
“四弟,你不要信口胡言污蔑于我。”四皇子气的面红耳赤。
可是心里却咋打鼓,难道他用的办法让四皇子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