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霍经年不在,很多必要的应酬,她都得出席。
一整天连轴转,晚上还要参加慈善晚宴,慕兰累得连胡思乱想的时间都没有。
结束工作,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这么晚了。
她想了想,给慕太太发了个短信,说自己晚上回海月湾住。
明天霍经年回来,她住在慕家也不合适。
慕太太没说什么,只让她早点休息。
回到海月湾。
慕兰换了鞋子,散开过肩被她束起来的长发,头皮得到放松,整个人也跟着松弛下来。
佣人已经给她放好了洗澡水,加了精油,她美美的泡了个澡。
等她洗漱完毕,再吹干长发,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涂完护肤品,她摸了摸蓬松的长发,不知不觉就养这么长了。
很多年不养长发,忽然察觉自己变成了长发,她还有些不适应。
没多想,打了个哈欠,她赶紧的爬上床去睡觉。
手机搁在床头,调成了震动。
因为太累,一分钟不到她就进入了睡眠当中。
也是因为太累,手机震动着,屏幕亮起又灭掉,她也没能察觉。
她被闹钟吵醒之后,才看见昨晚那通未接电话。
是霍经年助理的号码。
慕兰从床上坐起来,立即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这么晚给她打电话,一定是重要的事。
电话一通就被人接了。
慕兰皱眉,“我是慕兰,昨晚打我电话有什么事?”
“慕副总,其实……也没什么事,现在都解决好了。”
“我一早给你回电话,不是为了听这些模棱两可的汇报。”
“……”
对方沉默了几秒,才犹豫着说,“慕副总,是这样的,昨天霍总去处理事情的路上,遇到了拦路的暴民……”
慕兰的心顿时被拎了起来,立即打断对方的话,急切的问,“他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手臂有一点点擦伤,昨天已经去医院处理过了,放心好了!”
慕兰松口气,捏着手机的手心都出了汗,“霍总人呢?”
“霍总还在忙,等他结束了,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嗯。”
“慕副总?”
“什么?”
“这边的事比较棘手,霍总……可能要延迟回去的时间了。”
“……”
慕兰捏着手机,几秒后才回了句,“知道了。”
挂了电话。
慕兰掀开被子就起床去洗漱。
然后一刻都不耽误的去了公司,交代好所有的事,就订了去国外的机票。
慕兰只跟慕太太说了一声,就飞去国外了。
她向来也不是什么犹豫不决的人,心里牵挂,就一定会去找他。
助理的话她不信,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大碍,她得自己去确认。
从助理说他要延迟归期开始,她就隐隐察觉到,他伤得或许比她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她降落在了欧洲某个城市。
慕兰来这边出过无数次的差,不用联系任何人,她都能轻车熟路的找到这边的分公司。
打了个车,又花了点时间,她直接去了分公司。
她想见他,迫不及待。
不管别人怎么腹诽他,他都是她爱了五年的男人。
落霞山上,一年一年的许愿,都是她爱过的证明。
她这么爱,又为什么要因为梅寒玉跟贺南北那些话,而怀疑他。
就算他变了,也一直都在她的预估范围内。
带着这种忐忑,她走进了公司。
然而……
她的一腔热血就这么被员工的几句话浇凉。
错愕过后。
慕兰按着情绪,“你确定霍总没有来过?”
“是的,慕副总,霍总真的没来过。”
“这边前几天不是出现了麻烦,霍总没来过的话,你们怎么解决的?”
“不是什么大问题,跟当地政一府沟通之后,事情就顺利解决了,不需要霍总亲自出面。”
慕兰,“……”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分公司的。
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
他没来。
出差是假。
霍经年在骗她。
呵。
慕兰扯唇笑了笑,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
刚刚那些汹涌的情动,反反复复的鞭笞着自己的心脏,嘲笑她的愚蠢。
她对他的信任,更是变成了一场哭笑不得的笑话。
慕兰在街头的长椅上坐了很久。
等她冷静下来之后,拨通了贺南北的电话。
“帮我查一下霍经年的行踪,我想尽快知道他去了哪座城市。”
贺南北戏谑的笑,“慕小姐,为什么不动用自己的势力去查?”
“我的势力都是霍家给的,我去查会打草惊蛇。”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慕兰抬手按了按眉心,“跟霍太太做朋友,还是当敌人,贺南北这题不难选,离开了霍家,不管你是想要东山再起,还是想要别的什么,应该都很需要我这样一个有权有势的朋友。”
贺南北,“……”
她所有的话,都能一语中的挑破他的需求。
霍经年一直明里暗里的找他麻烦,最近他也的确是为了这些事烦透了。
贺南北微眯着眸子,“好,我答应你。”
“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慕兰挂了电话。
天色将晚。
她一个女人在异国他乡,又没带保镖,实在是太危险了。
慕兰找了间五星级酒店入住,又给分公司的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隐瞒自己来这边的事。
但也瞒不了多久。
她不在黎城,霍经年只要想知道,一通电话就知道了。
然而……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然后她就明白……他并不想知道她的事。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她觉得头昏脑涨,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抬手摸了摸额头,微微有点烫,像是发烧了。
慕兰懒得动弹,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的手机响了,是贺南北打过来的。
霍经年的确是在这座城市。
但他……
慕兰闭了闭眼,眼皮烫额厉害。
她睡意全无。
挂了电话,她从床上挣扎着起来,洗了把脸就又出去了。
叫了辆车,她去了当地颇有盛名的医院。
夜景在车窗外飞逝。
她木然的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
明明在胡思乱想,大脑却又呈现出一片空白。
空白交错,编织出霍经年的名字,然后又慢慢消散。
一切都是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