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来的太急。
而她刚刚几乎是半蹲着给他解扣子的。
所以,他忽然站起来时,腹肌就从她脸上似有若无的擦了过去。
慕兰的脸瞬间通红,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踉跄着,差一点摔倒。
霍经年垂眸,眸色幽深的睨着她,“过来。”
她站着没动,“裤子……你自己脱!”
“慕小姐,我请个贵点的看护,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明白吗?”
“耍流氓也行?”
霍经年扯唇笑了下,“你说呢?”
她别开脸不看他,“谁行,你去找谁,反正我不行,你要再拿我哥的事继续威胁,大不了一拍两散。”
“害羞了?”他盯着她脸上的艳丽颜色,低笑一声,“又不是没帮我脱过,真不懂你们女人是真害羞,还是觉得应该害羞,才故作矜持的?”
她瞪着他,“你耍流氓还有理了?”
“我手受伤让你帮忙脱衣服就是耍流氓,那你那晚在海月湾对我上下其手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耍流氓呢?”
慕兰,“……”
他轻轻冷哼一声,“我委曲求全把你喂饱,结果你转过头,就让你哥把我揍了,慕小姐,耍流氓也不是你这么个耍法吧?”
慕兰咬着牙,忍着怒气,“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给华小姐发信息,把你第一次秒了的事宣扬出去!”
霍经年,“……”
男人戏谑的表情有几秒僵硬。
事关男人的自尊心,霍总选择闭嘴,但仍不悦的看着她。
就那一次,还是第一次……
她到底打算记多久?
女人都是小气的。
慕兰见他闭嘴,立即转身走出了浴室。
她回客房。
自己带过来的行李需要整理一下。
他不找她,她决计是不会主动露面的。
整理好行李,她去冲了个澡,把头发也洗了。
等她吹干头发出来,看见坐在床边的男人,眉心立即蹙了起来,“谁让你进来的?”
霍经年洗完澡,穿着睡衣,头发软软,眼睛静静的看着她,“我饿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带着一点鼻音,依稀的,能听出一丝孩子气。
慕兰,“……”
花样真多。
谁叫她是来当保姆的呢。
慕兰叹了口气,“我下去让厨房给你弄点宵夜。”
他点点头,“好。”
她只好跑下楼去找佣人。
幸好厨师还没下班。
这么晚了,慕兰吩咐厨师煮了点好消化的面条。
慕兰耐心的在客厅等着厨师。
一碗面条而已,也不需要太长时间。
她手里拿着手机,视线却一直看着落地窗发呆。
慕槿的那些话,又蓦的跑了出来。
虽然她之前就听梅寒玉说过,慕槿似乎对她……
但她那会儿真的没有当回事,听过就忘了。
今晚……今晚慕槿喝醉了,说的醉话,也不能当真。
一定是这样。
但是心头仍旧沉甸甸的,情绪怎么都没办法排解。
面条很快就好了。
望着冒着热气的面条,在端上去,跟叫他下来之间,慕兰选择了后者。
她甚至懒得上楼,给他打了个电话叫他下来。
霍经年倒是没说什么,很快就下楼了。
他好像真的饿了,拿起筷子就呼哧呼哧的吃起来。
慕兰托着腮,“你晚上没吃饭?”
“酒会上的东西太难吃。”
“你这个人就是挑剔。”
霍经年觉得好笑,“我还能比你挑剔?”
她撇撇嘴,“半斤八两吧。”
她挑剔,她是承认的。
霍经年低头吃面条。
慕兰心不在焉的,脑子里还在想慕槿的事,一直看着窗外发呆。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霍经年却知道她在想什么。
嫉妒莫名其妙开始发酵。
察觉他一直盯着自己,慕兰收回视线,“怎么不吃了?”
“没胃口了。”
他把筷子一搁,脸色跟着阴沉下来。
慕兰一脸莫名,“你又怎么了?”
“我能怎么,慕小姐,身在曹营心在汉,还不许我倒胃口?”
“……”
没事找事。
她懒得搭理,径自站了起来,“没胃口吃就上楼休息吧。”
霍经年握住她的手腕,“你真傻,还是装傻?”
她垂眸,“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捏着她的手腕,回想起慕家花园看见的那一幕,心脏处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又疼又涩,“你跟慕槿,并不是亲兄妹,关于你们抱在一起,就没点想说的?”
慕兰倏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关你什么事!”
她转身往楼梯走。
没走几步,霍经年就重新拉住了她,语气也跟着掺杂了怒气,“我觉得关我的事,那就关我的事。”
慕兰气笑了,“霍总,我们离婚了,慕家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没有,我心里还想着你,你的事就都跟我有关系!”
慕兰不悦的瞪着他,“你要是心里想着九天仙女,是不是预备上天?”
霍经年这次是真的被她给气笑了,“跟一个叫了二十几年哥哥的男人抱在一起,你还觉得自己挺对的,是吗?”
男人虽然笑着说话,但是脸色黑的吓人。
慕兰想挣脱手腕,却发现他是用受伤的手抓着自己的,便不敢继续用力了。
她深吸口气,压下脾气,“我哥喝醉了,你能不能不要满脑子都是龌龊的想法?”
“我龌龊也是被你逼的!”
“我怎么逼你了?”
“你这个笨蛋!”他拽着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扯进了怀里,“看不出来,我吃醋了!”
慕兰,“……”
吃醋?
她愣了愣。
仔细回想了下,他这种种的行为,好像真的是醋了。
可是……
她笑了笑,神情宁静淡漠,“霍经年,你有什么资格吃醋呢?”
男人用力抱着她,“吃醋还需要资格么?”
“不需要吗?”
“……”
静默了片刻。
霍经年轻轻叹息,“兰儿,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慕兰,“……”
她原本平静的心湖,就这么砸进一颗石子,激起无数涟漪,一层层的荡开。
“原谅你?”她的声音愈发的沉静,跟着涟漪层层递进出森冷的凉薄,“你在海里把我丢下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其实有可能真的会死掉?”
“……”
霍经年僵住。
圈着她的手也一点点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