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
夏安安的声音柔柔的响了起来。
霍经年转过身,脸上有来不及隐藏的落寞,语气也很淡,“拿到报告了?”
夏安安温温一笑,晃了晃手里的报告,“拿到了。”
她往他身后看了看,“刚刚是碰到熟人了吗?”
“……”
确实是熟人。
霍经年走近她,凝视着她黑白分明的瞳眸,坦诚道,“看到我前妻了。”
夏安安,“……”
她有点错愕,却还是微微笑了笑,“霍先生的前妻一定是个很有个性的女人。”
“为什么?”
“见惯了铅华,也见惯了纯粹,霍先生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个性里有特立独行的魅力,应该是不会轻易动心的。”
霍经年牵起唇角,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报告,“又被你说中了,她确实很有个性,可能太有个性,所以我们才走不到最后。”
两人并肩往前走。
夏安安认真听着他的话,然后安慰道,“缘分自有天定,就好像我这本书的大结局,真正相爱的人,百转千回之后,也还是会回到原点,过程中的曲折,霍先生不必太记挂。”
“跟你聊天很轻松,不枉费我推了会议陪你来一趟。”
夏安安莞尔一笑,“霍先生的不枉费,是因为我开解了你,还是因为见到了那个特立独行的人呢?”
霍经年噙着笑意,“都有。”
夏安安顿住脚步,仰头凝视着男人英俊的脸。
她看了很久,然后在他的错愕之中,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霍先生,你很坦荡,我很喜欢,如果你愿意开启新的人生,不妨第一个考虑考虑我?”
霍经年,“……”
他不是第一次被女人告白,也不是第一次被女人追。
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对她颇有好感。
男人低低的笑,顺势握住她的手,“我以为在御楼约你吃饭那次,我们已经开始了。”
她亦挽起笑,晃了晃交握的手,“现在也不晚。”
两人说说笑笑的往电梯走去。
立柱后面。
慕兰捏着药袋子,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情绪在发酵。
原本是忘记拿东西才去而复返,没想到会听到这样浪漫的对白。
原来……他不是不懂女人。
也不是不懂浪漫。
更加不是不知道……坦荡跟真诚。
他只是不懂她。
也没有这样对过她。
吸吸鼻子。
慕兰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
算了。
他变心了最好,这样她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了。
拿了东西,慕兰开车回家。
然后整天都关在卧室里。
慕槿回家,听佣人说她一天都没吃东西,就立即上楼去了。
敲了敲她卧室的门。
得到应答,慕槿推门而入。
怔了怔。
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卧室里开着灯,她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眉目淡静的模样。
慕槿盯着她看了几秒,“你得绝症了?”
慕兰,“……”
她搁下书本,抬手捏了捏眉心,“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慕槿松口气,上前几步,“佣人说你一天没吃东西,还以为你检查出了什么绝症呢,看你好好的,这是又发什么神经?”
“……”
慕兰捏着书本没有说话。
慕槿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书上,恍然般的挑眉,“原来是看到霍总的新欢,心里不痛快了。”
慕兰抬起眼皮,“你也知道这个夏安安?”
慕槿勾起唇角痞笑,“霍总追这个夏安安,闹的动静也不算小,黎城这么点大的地方,谁不知道。”
慕兰,“……”
原来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只有她不知道而已。
慕槿盯着她,戏谑道,“怎么,吃醋了?”
她重新展开书页,“霍总这次的眼光很不错,夏安安的书写得很细腻,我看了一个下午,生动又有趣,书是这样,人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啧啧啧。”慕槿咂嘴,“你们两个是真的结束了?”
慕兰淡淡的笑了下,“嗯,真的结束了。”
尤其看过夏安安的书,她才确定,她跟霍经年是真的结束了。
好聚好散。
他们也算有了个好的结局。
……
接下来的时间,慕兰一直在忙着过年的事。
慕家二老回来,一起吃了年夜饭。
守完岁,第二天一家人就去了乡下走亲戚。
因为上次祭祖的事,很多以前疏漏的亲戚又重新来往了起来。
老宅子的装修也早就弄好了,慕兰在乡下过了个热闹的年。
比起城市的喧嚣,乡下的热闹更加烟火气十足,也更加的热闹好玩。
慕兰没几天就被培养出了打麻将,这一传统的娱乐活动,并且颇为上瘾。
亲戚们也很热情,看出她喜欢玩,几乎每天都组织牌局。
慕兰简直快要乐不思蜀了。
当然也有烦恼。
慕太太把她的中药带过来了,一天三餐,顿顿不落。
喝的慕兰嘴里永远都是一种苦味,身上的中药味香水都遮不住,索性她也就不遮了。
最搞笑的是,热心的村长还给慕槿介绍了对象。
一开始不知道,以为只是单纯的请吃饭,慕先生慕太太带着儿子女儿热情赴约。
到了之后,才发现家里坐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村长一番明示暗示,慕先生慕太太很快就会过意了。
二老倒是没说什么,慕槿则是拘谨的坐立不安。
慕兰一个劲的偷笑,用肩膀碰了碰他,“哥,这姑娘挺好的,配你是绰绰有余,没听见村长说么,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样子。”
慕槿冷了她一眼,“滚一边去,少在这边落井下石。”
慕兰幸灾乐祸的做了个鬼脸。
后来在村长热情的撮合之下,慕槿跟人家姑娘被推出去散步。
慕兰看着慕槿那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脸都要笑疼了。
最绝的是,一顿饭结束之后,人家姑娘拉着村长去说话,压根就没看上慕槿。
村长问她为什么,她说,慕槿刚刚出去散步,看见牛害怕的躲她身后,姑娘觉得他没有男子气概。
慕槿阴沉着俊脸,在一边敢怒不敢言。
慕太太嫌弃的看着他,“你不是受过特殊的训练,怎么会连牛都怕?”
慕槿咬牙,“我的训练不包括农耕!”
“……”
慕兰这会儿是真忍不住了,直接放弃治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