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闵封岳盗宝偷师,宝镜是在那话诈对方,她刻意留心闵封岳的面部表情,果然发现了一丝异样。
闵封岳不悦,“简直胡说八道,老夫在京城成名时,你这个小丫头可曾断奶?快快将我凤尾金针还来!”
闵封岳不顾颜面,径直向宝镜摊手讨厌。
五个壮汉见他态度嚣张,拳头都十分痒,若不是六公子没下令,他们正要好好揍揍这老头儿,特别是柳三,胸口还带着闵封岳给抓的血洞洞。
宝镜满脸无辜,“闵国手,先不说凤尾九针的归属,您现在就是想要拿回去,也不太可能。”
她干脆打开药箱。
针套里,凤尾和龙首紧紧挨在一起,众人亲眼所见这怪诞灵异的一幕:金针和金针,还能做出不愿分开的姿态,可真是奇异。
“喏,您看。”
六公子眼角都是笑,他犯不着生气,云峥的媳妇处理这种事,游刃有余呢。
闵封岳眼皮一撩,故作沉思,“金针有灵,它们既不愿分开,所幸让它们配成一套也罢……你开个价吧,老夫小有积蓄,为了今后行医更方便,愿意买下你手中的龙首九针。”
分不开,太好了。
宝镜也觉得太好了。
既然对方如此无耻,她也不必再计较节操。
“你说得也对,为了感谢你替我保管师门之物,不如我出钱买一斤黄金,打造一副108全套金针针具送给你以作酬谢?你要是实在喜欢这样子,我保管找大师傅动手,定要做的一模一样才好。哎呀,闵国手不必满脸心痛,我虽然年纪小,也是薄有积蓄,一斤黄金要是不够雕龙刻凤,那我出两斤如何?!”
闵封岳气得脸色铁青,六公子点头以示赞许。
“如此甚好,闵国手想来是没有异议的吧?”
……
京郊,香山小观。
老道士打扮的养蛊人从地下室走出来,衣襟上粘着斑斑血迹。
他整个人看上去较平时苍老了不止十岁,狼狈的模样,惊动了观里侍童。老道挥挥手,制止侍童相扶,“去,联系城里的人。”
城里的人,是个代指。
侍童恭恭敬敬跑到隔壁打电话。
如今城里想安装个固定电话还极为不易,这藏在山间的小观,倒有了电话,不知耗费了多大的人力物力铺设电缆。
老道在地下室里调息打坐了好几个小时,否则身受重伤的他也没那力气走出来,此时天色已经尽黑,山间树影丛丛,观里没开灯,一个小时候,借着夜色,有个身影被侍童引了进门。
“仙师,今日下午,我正在主持一个工作会议,脑中忽然钝痛,你就是不找我,我也是要上山来的。可是那事,出了岔子?”
这人声音十分浑厚,听来更是正气十足,只听说话的强调,便知是时常需要发言的大人物。
老道的伤还没好,他也十分气恼,“那人眉心埋蛊,这些年气运尽被你所吸收,如今你们的气运息息相关,他运道转强,蛊被人封印,你自然要大受影响!”
只是钝痛,还不算什么。
一旦终止这种以蛊转命的术法,他与此人都遭到反噬。
柳荫街那位,他的命线明明已经时断时续,如今重新被人接上。很老道眼中有一簇簇怒火,“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偏偏被人从中作梗,我倒要看看,是谁在于老道作对!”
抓住那个多事之人,他非得将其扒皮抽筋不可。
隐于阴影中的大人物,暗暗皱眉。
他虽称呼老道为仙师,却知道对方是个极为狠辣的人。柳荫街那位,当年谁敢算计?若不是这老道找到他,展现了些神秘手段,他是绝对不敢对柳荫街那位动手的。他需要对方的气运,老道需要对方的精血来延续寿命,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
大人物眼皮微垂。
不是他心狠手辣,这些年靠掠夺柳荫街那位的气运,一路走得顺风顺水。
就算没有反噬,他也舍不得此时叫停。
当蛊虫成熟破体而出时,他会得到六公子的至尊相!
至于天子命,可以分润给老道延寿……男人掩去所有心思,这些年他早非吴下阿蒙,独有至尊相,没有天子相,他始终站不到最高处,最多做个把持朝政的大权臣,比如历史上的王莽!
不过,这也是成功后的事。
现如今,要解决的是,蛊虫被人封印的难事。
“依仙师所见,是柳荫街那位,寻到什么高人了?”
这些年,但凡有能力为六公子祛除蛊虫的能人,都被两人联手暗暗除去。反正前些年世道乱的很,搞封建迷信的,死了也就死了,极好掩盖痕迹。
老道也想不出,还有何人有这个本事。
难道是他?
不不不,若是那人还活着,亲自出手,今天就是直接祛蛊虫而非暂时封印。
“不管是谁,紧紧出手一次,他还切不断子母蛊虫间的本能联系。早不过一个月,晚不超出两个月,破坏我们好事的人必然会再次出手。”
大人物了然。
那只要监视好柳荫街,两个月内,就会找到捣乱的人。
单枪匹马的独立个人,捏死了,也就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