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救济院后树丛内,次级光亮术的光球发出明亮的光芒,安塞斯塔坐在高高的树枝上,警戒着四周。
“奥莉,我实在是弄不懂什么是虚数,为啥会有虚数呢?”
阿诺挠着头,仇大苦深的看着习题册。
他已经死记硬背下极简冥想法,也就是次级魔力#3单一符文法术模型。
对学渣阿诺来说,能用极简冥想法冥想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在冥想时他确实能感受到身体、精神的进步,这让他欣喜万分。
但是依然无法摆脱可怕的《初等数学》,听说这是叫艾斯的人编纂的丛书,简直太可怕了。
安塞斯塔看着陷入学习的奥莉和被迫陷入学习的阿诺,说道:“在巫师学徒内近乎公开的逻辑和数学学习,虽然因为契约的原因,无人泄露,但是这种行为至少昭然宣告艾斯学者是个巫师吧。”
“确实有这个可能,甚至他就是传火者大人也说不定呢。他制造精巧的魔法书培养我们,肯定有他的用意,耐心等待吧。”
奥莉一边批改着阿诺的习题,一边说道。
安塞斯塔不再言语,他其实不讨厌成为巫师学徒的感觉,就像过去的心意流骑士一样,巫师们也是一个纯粹的已经凸显出向心力的团体。
巫师学徒们自然而然的研究超凡的态度,和心意流的修行态度有些相似,都是那么纯粹。
“也许,我当一个巫师学徒中的骑士也不错。”
安塞斯塔轻声说道,他心中困惑已久的东西突然在一瞬间有了答案。
他从流浪的骑士,最后的心意流传人,变成了一名巫师学徒,众多学徒的一份子,他有了自己的阵营。
“骑士的美德之路不是全然无私的,美德依然有私,这个私就是自身的阵营。高贵的品质也不能超越阵营,否则就失去了守护的意义。我守护的是巫师这个团体和弱小的凡人,其他一切敌对超凡皆为仇寇!
骑士必须要有个效忠的对象,而这就是我们的阵营,是我们的领袖人物!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一名流浪骑士,而是一名巫师阵营的守护骑士,我将用怜悯信条,守护我周围的一切!”
他的心意逐渐明了,信条也逐渐清晰起来,一直尝试的信条与固有魔力结合,这一刻终于有了变化。
“守护自身阵营,至死不渝!八美德为标,其怜悯为旗,我既为巫师中的怜悯骑士。”
安塞斯塔从树枝上跳下,他感到一股热流,从灵魂开始萌芽,那是贯穿那是自己贯彻的骑士之路,怜悯之路。
怜悯信条是一种意志的力量,需要骑士真正理解其信仰的信条,并在凡世间历练,最终明悟己心!
这是意志,是情感,更是人性!
没有人性的光辉,就永远无法拥抱这种力量!
这是人道的意志,是凡人的意志,与自身的透彻认识,对道路的理解,守护不是无条件的,必须守护自身的阵营,必要之时,可以向任何敌对举起屠刀。
怜悯也是有条件的,即使是面对对手,杀死其后也要礼敬其行,怜悯其弱小,救助不威胁自己阵营的弱小。
整个怜悯信条意志,腾空而出,化为巨大的光之翅膀,带着圣洁和守护的意志,融入了自身的固有魔力。
周遭魔力沸腾,固有魔力在怜悯意志融入后,变得完全不同,它们沸腾着、雀跃着,改造着安塞斯塔的身体,特别是他跃动的心脏。
这种神奇的力量将心脏彻底改变,同时也借助改变的心脏,改变着力量本身。从现在起,安塞斯塔就不再是一名纯粹的巫师学徒,而是一名骑士。
脱胎于巫师,成就于自身,荣耀于骑士之路。
魔力在沸腾,似乎在为新生的骑士欢呼雀跃。
怜悯之心!
骑士的超凡之路,在这一刻出现雏形。
“从心意意志来,融合固有魔力,到心脏去,这种力量就叫做心力吧。”
安塞斯塔闭目良久,睁开双眼,目光炯炯有神,带着坚毅和怜悯的意志。
“忧郁大叔,是我眼花了吗,我怎么感觉你忽然生出了翅膀?”
正在数学题海努力挣扎的阿诺,四处东张西望,他无意中看到安塞斯塔的变化。
“阿诺哥哥,”奥莉的声音甜腻而温柔,但是却让人觉得汗毛倒立,她双眸闪过不满,可爱的说道:
“不要分心哦,学习必须专注!阿诺哥哥承诺过,要永远保护我的,没有知识,就无法在巫师之路,魔法之路获得保护的力量!”
她的语调是那么的温柔,却让阿诺不寒而栗。
阿诺收起了好奇心,抓着脑袋,继续研究起反人类的数学知识了,心中暗暗诅咒着传火者,诅咒他摔个大马哈!
安塞斯塔静静的看着两人,眼底的忧郁有些退却。
其实,怜悯不是他的初始信条,因为某些人,因为某些事,他的信条作出了更换。
这对心意流骑士而言,是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信条是终身贯彻的道路,轻易不得更换,换了恐怕难以有大发展。
“如果不是她,或许我早就不在人世了。我好想她,我好想回到那一夜。”
他的眼神渐渐充满怀念,似乎看到了猎猎的篝火,十几名最后的骑士正在逃亡,那黑衣镰刀的追杀者们,正在如猎犬般追逐。
骑士们骑上魔物杂交的半魔物马,举起骑枪,嘶吼着:“以美德的名义,这群敌人值得一战!”
时间线回到离去的兜帽们,镜像艾斯变形的夜枭正远远窥视着他们。兜帽们通过黑夜中的阴影,穿梭着,进入了要塞的一处豪宅中。
“大首领,我们去了基特的节点,没有找到人。”领头的兜帽向豪宅大厅内主座的那人行了礼,用深渊语说道。
“基特应该是被军团发现抓住了,他试图出卖伟大的灰暗之主,已经被体内的阴影之火烧为灰烬。他节点的人都杀了?”
主座的兜帽用低沉平静的声音说道。
“都杀了,不可信者,一个没留。”
领头的兜帽冷酷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