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俺家小院京都分店,从试营业开始,就火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言做的,电视上天天都能看到:“今年春节不洗碗,俺家小院过大年!”的广告词。
画面一如既往的喜庆,拖家带口的去俺家小院,一大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男女老少吃的开心不已,碰杯拜年。
然后就是以孟丽为主的一排服务员标准的微笑和服务姿势,齐声说道:“年夜饭,俺家小院准备好了!”
最后就是年夜饭的预定热线。
许凡看的嘎嘎乐的不行了,这么土的广告,还真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
热闹、喜庆、诱人!
很快,俺家小院年夜饭就预订一空,把孟丽高兴坏了,工作起来也是干劲儿十足。
阳子和白依依,在分店开业后第五天,就带着人回了江城了,他认为年夜饭这个点子特别好,江城也要搞。
腊月二十五这天,许凡正坐在严博易家里修补一件他带回来的残破瓷瓶。
这是一件元青花玉壶春瓶,虽然不是完品,但是价值也不菲,不知道他一个月前是从什么地方收来的。
这些天,许凡只要没事,就一直都在家里闷头修复这个。
江城博物馆收藏了一件元青花缠枝牡丹纹梅瓶,而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罐,则创造了华国瓷器拍卖史上最高纪录,流落在海外了。
严博易给许凡拿回来的是一个四君子中的竹兰寒石玉壶春瓶。
玉壶春瓶又称玉壶赏瓶,是华国瓷器造型中一种典型器型。
流行地区广,沿用时间长,宋代以后历代各地窑厂均有烧制。
玉壶春瓶这种造型是由唐代寺院里的净水瓶演变而来,撇口、细颈、垂腹、圈足。
市面上,喜爱元青花的,收藏元青花的人大有人在,就是因为元代留下的瓷器比较少,就算完整的,大多数都流落海外,或收藏在博物馆内。
许凡知道,就算在前世,一片元青花瓷片残片,都可能卖出很高的价格,更何况像严博易拿来的这个,只是裂了一道口子,缺了一个口子的残品了,价格更不好估算。
这一次,严博易交给许凡的就是一种特殊的修补手法。
还拿来了目前最先进的进口瓷器粘合剂。
许凡先把恒温电热水箱的温度调到六十度,把瓷瓶放进去浸泡了一天一夜后,清理裂口破损处的残留物。
如果残留物还没有清除干净,这一步骤就要重复几次,直到完全清除干净为止。
许凡很有耐心,浸泡瓷瓶过程中,他就从严博易给的一堆同期碎片里挑出来和瓷瓶相同釉色的瓷片留着备用。
而他也拿着书重新温习了一遍关于元青花瓷器的相关历史知识。
等到清理残留物这一步完成后,就是沥水烘干,几个小时就够了。
裂缝粘合对于许凡来说是比较简单的,难点就在于补缺。
他把挑选出来的瓷片和瓷瓶摆在一起,仔细的观察纹路走向,和里面气泡排列的特征,选出来方向,就要用黏土做出来缺口胚膜。
然后就要拿着特殊锉刀把挑选出来的碎片修出来。
最后一步就是粘合了。
他要把修好的碎片放在缺口处,粘合好后,要拿胶带正反面拉紧固定,防止变形错位。
往往这种修补手法都会在这一步功亏于溃,非常考验一个人的经验和手感。
所以,就这么一个简单步骤,许凡整整用了半天的时间。
等全部完成后,拿掉胶带,把瓷瓶放进六十到七十度的烘干箱里烘干二十四小时以上。
时间也要视器物壁厚度而定,厚则延长,使胶体充分硬化,胶体中的溶剂充分释放,这个环节对瓷器今后的修复寿命非常重要。
许凡把瓷瓶放进烘干箱后,直起身呼出一口气,才感觉自己身体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些僵硬,就狠狠的伸了个懒腰。
他把工作台收拾干净后,走出了房间。
这还是严博易以前留下的工作间,虽然有些简陋,收拾了一下后,许凡觉得还是不错的,就是有点小了。
“干完啦?”
“嗯!”许凡点点头,继续各种伸展动作。
“收拾一下,我们去古玩协会。”严博易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没放假吗?”许凡问道,白竹月可有日子没来过了,就连许苒都住到她那里去了。
“有点小事儿,过去看看。”严博易说道。
许凡没敢耽误,让严博易去路口等着,他跑到胡家大宅把车开了,在路口接上人后,直接往古玩协会去了。
古玩协会因为要过年的缘故,人很少,只有前面两三个工作人员,展馆已经关了,院子里静悄悄的。
严博易带着许凡一直走到了最后面白竹月的办公室,白竹月正坐在里面看着桌上的东西发呆。
“竹月!”
“白姨!”
两人进屋后,白竹月才回过神,赶紧笑着站了起来,“你们来啦!”
“你就一个人看着这些发呆?”严博易问道,“门也不关,也不怕着凉!”
他的语气里关心多过责怪,许凡听着怪暧昧的,就看向桌上的东西,是几个瓷器。
“白姨,这是您新收的……嗯?”许凡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发现不对了,抬起头看向白竹月,“白姨,您哪儿来的这么多赝品?”
“你看看,我就说过吧,他眼力好着呢!”严博易笑着说道。
“来,坐下说!”白竹月笑了,走过去关上门,又倒了两杯茶过来才坐下,“许凡,你看看,这些东西什么问题?”
“赝品还能是什么问题,不就是假的吗?”许凡有点奇怪白竹月的问题。
“我是说,让你看看,他们是怎么做的假!”白竹月笑着又解释了一遍。
许凡“哦”了一声,拿起一个梅瓶看了起来,“看着是元青花,可这釉色不对!”许凡说道,顺手拿起桌上的放大镜看底,“气泡不对……这个就是仿的现代工艺品。”
说完,他又拿起一个笔洗,“老师,又是个笔洗!”他笑着和严博易说道,然后拿着放大镜看去。
看了能有十几秒,许凡猛然抬头,“老师!不对啊!”
“怎么了?”白竹月问道。
“哦,白姨!这事儿我老师知道,之前在江城,我们遇到一个同样手法的赝品,老师,您还记得不?何副校长那个?”
“你是说接底货?”严博易正了脸色,把东西拿过来,仔细的看起来,“果不其然!没想到,京都居然也出现了!”
“你们在说什么?”白竹月不解的问道。
“我们是说,这种造假手法,我们在江城见过!”严博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