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 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80节
  他们想不明白,明明已经将“九冥魔境会开启”的消息透露给了女婿尉迟邕,尉迟邕为什么还是没有保护好冯桑。
  在失望与迁怒的问罪中,尉迟磊很快得知,原来他的大儿子早已从冯家那里得了消息。但他选择隐瞒了所有人,自个儿在暗中作准备。
  如果尉迟邕提早透露了一点口风,那么,尉迟兰廷或许就能提前做好准备,不会死了。
  甚至,因为清静寺的蹊跷前例,尉迟磊开始怀疑,这次修仙大会里,他的长子有没有利用自己的先知优势,暗中布局陷害妹妹。虽说,实际上,尉迟兰廷的失踪和尉迟邕没有关系。但怀疑的种子,只要发了芽,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地疯长。
  尉迟磊为此变得格外多疑,喜怒无常。对卞夫人及尉迟邕母子,也愈加不满、怨怼了。
  以往,尉迟邕都会忍过去。但不知道是不是成功地除掉了一个眼中钉的缘故,尉迟邕变得比以前大胆多了,不愿意再夜长梦多。于是,在他的计划下,卞夫人利用妻子的身份,暗算了尉迟磊。
  尉迟磊只是对妻儿起疑心,却没有想过他们会对自己下手。中计之后,他被活生生地卸了一半功力,家主之位,也被迫提前交出了。
  反抗父亲,对尉迟邕来说,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再加上,卞夫人对这个男人终究还是爱多于恨。故而,尉迟邕最后还是没有弑父,只以“修仙大会中受伤,需要养病”为由,将尉迟磊囚禁了起来。
  原文里并没有这段剧情。
  看来,从尉迟兰廷提早失踪开始,连环相扣的剧情偏移就开始了。
  尉迟磊被自己亲生儿子暗算了一波,实力减半。这变相为尉迟兰廷扫清了障碍。
  以重伤为代价,他成功地弄死了尉迟磊和卞夫人。
  说起卞夫人,桑洱本以为,尉迟兰廷的复仇名单里之所以会有她,是因为卞夫人这些年来对他的暗算和刁难。读了补充剧情后,才知道真相并没有那么简单。
  十四年前,袁平蕙偶然得知丈夫惨死的消息,大受刺激,又因自己一直被囚禁着,对未来感到绝望,才会发了疯,在那封闭的院子里大开杀戒,险些将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全杀了。
  这段情节,看似很合理,其实有一个地方一直没有解释清楚——袁平蕙究竟是怎么知道尉迟磊苦苦隐瞒的真相的?
  想也知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偶然”。
  这个消息,是卞夫人遣人去告诉袁平蕙的。
  卞夫人根本不是原文写的那样,直到尉迟兰廷正式出现,才知道丈夫早已有了别的女人。实际上,在出事前,卞夫人就已经知道了袁平蕙的存在,并为此感到了痛苦、嫉妒。
  这么多年来,尉迟磊都没有查出是谁给袁平蕙递消息的,足见卞夫人还是有一些自己的手段的。
  如果卞夫人愿意,当年,她其实可以放走袁平蕙和三个孩子。
  人有了一点希望,就能活下去。
  逃出囚笼,重获自由,即使心爱的夫君已死,袁平蕙也未必不会为那点希望的曙光,而坚强地活下去。
  但卞夫人没有。她把残忍的真相告诉袁平蕙,只是为了折磨对方罢了。
  这一次,尉迟兰廷提早了计划,杀掉了这对夫妻。美中不足的是,有一个漏网之鱼——尉迟邕被重伤后,掉进了湍急的水中,迄今生死不明。
  像尉迟兰廷这种谨慎周密的人,一般来说,走一步就会想好后面三步怎么走。突然莽撞地提前行动,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找到了魔修宓银,和她做了交易。
  宓银向他索要尉迟磊的一件罕见的随身之物。作为回报,她会教尉迟兰廷,如何消除锁魂匙对宿主的危害。
  宓银倒不是非常迫切地想要那件随身之物,但尉迟兰廷急着要她的办法。再晚一点,桑洱就等不及了。
  所以,只能冒险提前计划。
  但宓银给他的,并不是治本的办法。锁魂钉是魔境的宝物,厉害的大魔修确实可以在早期将锁魂匙引出人体,截住死亡的结局。但眼下已超过期限,就算本领通天,也束手无策了。
  所以,宓银提供的是另一个办法。
  借寿。
  桑洱短寿不要紧,只要有人愿意以自己的阳寿补上空缺,就可以相对地延长她的寿命。
  少一天,就补一天。少一年,就补一年。
  不能在街上随便抓个路人来借寿。能起到补给效果的人,必须是因为锁魂钉而与桑洱有了连结效应的尉迟兰廷。
  这个方法一直都存在,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因为没人会愿意在费尽心思地渡血、延长生命、改变命运后,又拱手将它分出去。
  根据原文,桑洱是活不过今年的。眼下,尉迟磊和卞夫人又死得比原文早,说不定,桑洱的死亡也会隔着提前。
  也就是说,她的寿命,是一个无底窟窿,填不满的。
  按照尉迟兰廷这么个借寿法,他很可能根本就活不到某些重要的剧情发生的时刻。
  那么,渡血的意义,也就大打折扣了。
  买股文还没有定好男主,说不定,尉迟兰廷还会因为“无法和女主长相厮守”而被提早踢出局,剧情线歪上加歪。
  这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
  ……
  等方彦走后,桑洱又装睡了一会儿,才假装刚醒,掩饰住表情,抱着球跑了。
  当夜,当下仆又送来了那碗味道鲜美、却吃不出是什么食材的补品时,桑洱没有立刻喝。她佯装已经吃饱,让他们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说她等一下才喝。
  等对方一走,桑洱关上房门,目光复杂地凝睇了这碗补品片刻,端起它,来到水池边,悄悄地倒掉了。
  虽然这么做有点对不起尉迟兰廷的心意,但是,这碗东西,她绝不能再沾一滴。
  这玩意儿,需要尉迟兰廷舍血来制作。
  舍血倒不是致命的,可以在后期多吃点猪肝什么的补回去。
  如果桑洱喝了,让体内的锁魂匙吸收了它,那才算是夺取了尉迟兰廷的寿元。
  桑洱没想过,在原文里用温柔刀杀死冯桑的尉迟兰廷,居然愿意做到这个地步。事实上,她似乎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的心思。
  不管怎么说,她只是一个将死的炮灰。在故事结束后,注定不会再和尉迟兰廷有交集。
  只能寄望于还原结局,等她死后,过一段时间,尉迟兰廷走出了情绪的影响,大概就能慢慢清醒下来,像谢持风一样,回归原文剧情了吧。
  .
  桑洱不光偷偷倒掉了尉迟兰廷煞费苦心做的借寿之药,还开始尝试在【记得】的状态下,暗示尉迟兰廷,她并不害怕老去,她很满意现在的状态。
  没错,自从桑洱在失忆状态下主动和尉迟兰廷说了话,他就仿佛得到了极大的鼓舞。
  翌日,尉迟兰廷开始试探性地遣人过来,希望忘记了他的桑洱可以去看看他。哪怕只是坐一坐,在房间里吃点零嘴。
  人都是这样,只要得到了一点,就会忍不住奢望更多。
  至少,现在的她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排斥他了。
  这样就好。
  感情可以从头再开始培养。
  尉迟兰廷愿意等待。他发誓,这一次,自己一定会好好珍惜这小傻子。绝对不会再欺负她、愚弄她、伤她的心了。
  他们一定可以回到从前。
  尉迟兰廷这时不知道,自己一心想留在身边的人,其实一直在盼着,用决绝的方式离开他。
  当桑洱记得尉迟兰廷的时候,不必他遣人来请,她自己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去陪他,担心地看他的伤口。这时,就是她开启“洗脑大计”的机会了。
  这天便是如此。桑洱趴在桌上,状若好奇地问:“兰廷,我的头发为什么全变成白色了呀,我老了吗?”
  尉迟兰廷摸了摸她的头,耐心地哄道:“不是的。桑桑是生病了,所以头发才会变白,以后会恢复黑色的。”
  桑洱说:“可我觉得头发白了、人变老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尉迟兰廷一怔,若有所思道:“你喜欢变成老婆婆?”
  桑洱托腮想了一下,点头,又摇头,认真地笑了起来:“我希望只有自己变老,兰廷不要变老,这样的话,你在我心里,就会一直是现在这么好看的样子。”
  尉迟兰廷闻言,却好像被刺伤了一样,表情一黯,别开了头。
  半晌,他才低声道:“不准。”
  “嗯?”
  “不准变老。”
  桑洱被他抱住,心想他真不讲道理,这哪是他说不准就不会发生的。
  .
  桑洱定制的寿衣,说好了二十天后完工。但因为她要的工艺超乎寻常地复杂,绣工赶制不及。冬梅去取货时,掌柜说要多宽限五天时间,让冬梅五日后再来。
  结果,他们的速度比预计要快一点。
  在宽限的第三天,寿衣就做完了。先前冬梅有留下地址,掌柜由于迟了交货,已经很不好意思,竟是带着寿衣登门来交货。
  很不巧,他来的时候,尉迟兰廷也在家。
  当装着寿衣的锦盒递上来时,是尉迟兰廷先接过的。他随意道:“这是何物?”
  “门房说,这是小姐在裁缝铺子订的衣服。”
  “衣服?”
  桑洱万万没料到东西会提早送到,闻言,眼皮猛地一跳,竟是心虚地扑了上去,想把盒子抢回来。尉迟兰廷本来没有打开看的意思,以为就是普通衣服,可桑洱的反应明显是急了。他脸色微沉,指节动了一下,锦盒敞开了,里面的衣服落到了地上。
  那是一件寿衣。
  死人穿着躺进棺材的衣服。
  桑洱暗道不妙,慌忙蹲下去捡。却有另一只手比她更快地拎起了寿衣,仿佛在微微发颤。
  尉迟兰廷展开了这件衣裳,死死地盯着它上面精细的花纹。
  当他抬起头时,桑洱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可怕。
  但在深吸一口气后,尉迟兰廷的口吻依然是温柔的。
  “桑桑,这个不吉利。”尉迟兰廷将衣服藏在了身后,说:“我以后会给你买更好看的衣服,桑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这件我们不要穿。”
  桑洱指着他手里的衣服:“可我就想要这个。”
  尉迟兰廷哑声道:“桑桑,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我们老了可以再一起选。”
  “我也没说要立刻穿啊!这是我自己选的,我就喜欢它。”桑洱很满意款式,不想被拿走,绕过尉迟兰廷的身体,想抢回来,却怎么都碰不着。来回几次,她也有点儿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你就爱欺负我。”
  尉迟兰廷的目光晦暗得难以形容,喉结动了动:“……好,我还给你。但是,桑桑,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要做这样的衣服?”
  总不能说是知道自己快歇菜了,因而要未雨绸缪。桑洱掰着手指,数起了自己的弱点:“我的头发都白了,以前在村子里,白头发的老人都会提前备好这样的衣服呀。我又不会打架,遇到什么危险的东西,都只能被追着欺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所以才要提前……”
  就在这时,她的小手被人握住了,手心被塞入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桑洱低头,懵了一下。
  这是尉迟兰廷的武器,鞭子的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