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同于以前面对那突然出现在厕所里的独角小蛇和叶大明媳妇养的尸蛛,戒戒这一次显得更为激动,叫声也是从未有的尖利,叫声中还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紧张。
感受到戒戒紧张的叶夏也更是担心了些,一把抱起了戒戒,又提了旁边的扫帚在手里。
那料戒戒却是怎么也不肯呆在叶夏怀里,硬是钻出了叶夏的胳膊,然后快速地爬到了地上,并不停地用脑袋顶着叶夏,嘴里唧唧地急叫着,似乎想要将叶夏推得更远一些。
它这副举动跟上次碰到独角小蛇时十分相似,只是不同的是,遇到独角小蛇前,戒戒从没有见识过叶夏的异于常人之处,到如今却是不一样,它多少也是见识过了,而这次它之所以还是要这么做,只怕那千足的威胁比起独角小蛇要大得多。
甚至于它推着叶夏往后退的同时,自己也一点点地往后退着,并时不时地看想身后,似在担心千足突然扑过来。
只是那千足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焦急,仍是慢慢吞吞的,好像并不急于一时。
它从墙上爬下来到了地板上后,在原地稍稍顿了一顿,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又继续慢吞吞地爬向戒戒。
它的动作虽慢,却不见呆滞,而像是在平常时了无心事的闲逛一般,好像并不急着对戒戒怎样,更像是胸有成竹。
见千足越爬越近,戒戒也再没时间去阻拦叶夏这一边,只得重转回头,然后朝着千足摇头晃脑,抖动身体。
在叶夏的耳朵里,戒戒是停止了叫声,但根据戒戒以往的表现,叶夏推测戒戒此时只怕又开始发出他所不能听到的那种特殊的声音。
也正如他所猜测的,戒戒跟以前那样,抖动身体的同时,身子也渐渐变红变粗,整个样子看去都变得狰狞起来。
在戒戒发作后,那本来慢慢逼近它的千足也似真受到了影响,竟然停了下来。
见戒戒的行动有用,叶夏也松了口气。
可是还没等他把憋着的气吐完,千足竟又动了,也就是说它只是在原地顿了一顿,然后又慢吞吞却持续不停地逼近戒戒,全没出现叶夏所想像中跟那独角小蛇一样的反应。
在千足顿了一顿后又继续爬行时,戒戒也似有些意外,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抖动身子。
不过再看到千足继续逼近时,感到危机的它再一次抖动起来,并且抖得更急了,晃动的幅度也更大了,身上的颜色也越来越红,几乎接近如血一般的绯红。
几乎同时,千足又停了一下,只是很快,它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爬向戒戒。
就这样一次两次三次,戒戒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剧身体的抖动,那千足也几次地停下来,但是它每次停下也不过一两秒的时间,然后会继续爬向戒戒。
所以它和戒戒之间的距离还是是越来越近,很快它离戒戒已经不到半米远,只怕不用多久便会爬到戒戒跟前。
见千足势无阻挡地越爬越近,戒戒无奈之下,只好选择了撤退,不过它也不是扭头就跑,因为它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把背部露给敌人。
它是仍对着千足,先快速退上几步,然后又继续抖动身体,以免露出太多的空挡给对方。
戒戒这一策略倒也有些效果,千足本来爬行就慢,在戒戒抖动身体时更是要慢上一些,但戒戒虽然选择了撤退,却并不是扭头逃跑,而是后退几步便抖上一阵,所以千足的速度仍是很慢,不能快起来,与戒戒之间的距离倒又离远了一些。
见与戒戒越离越远,千足居然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向后退的戒戒,似又在思考着什么。
而戒戒则趁机又退远了一些。
戒戒后面一直等待着机会的叶夏却终于跃过戒戒,手上的扫帚重重拍向前面的千足。
他这一扫帚正将千足拍了个正着。
说实话,叶夏本来早就可以行动,毕竟戒戒这么小个身子也不可能真正挡得了他,他轻松一跃便可过去。
不过在见千足只是慢吞吞爬向戒戒,却并没其它动作时,叶夏反而稍微放下了心来。
再加他非常疑惑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条怪异的像蜈蚣又不像蜈蚣的虫子会从墙里钻出来,所以也想多观察一下。
如果说上次独角小蛇的出现还算是偶然的话,叶夏不相信这千足的出现也只是个巧合而已,他隐隐觉得自己或者戒戒很有可能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不过他也不敢耽搁太久,就怕万一大意之下,戒戒受了什么伤害,那只怕后悔都是来不及了。
所以在见到千足停下后,他便伺机扑了上去。
不过虽然拍到了千足,叶夏还是不怎么放心,一只手仍是紧紧地压着扫帚,人则站到扫帚上一阵乱踩,直到确定扫帚面上每个地方都被踩过了好几遍才停下来。
他想这一阵踩下去,只怕那只虫子也是成了一滩烂泥了。
可当提起扫帚,却发现扫帚下并没有千足的尸体,更不要说什么烂泥了。
叶夏不置信地翻过扫帚看了看,也没看到千足有裹在扫帚上。
正在他疑惑间,他发现地板上多了个小小的洞。
原来那千足竟然钻进了地板里!
叶夏吃惊不已。
要知这地板是木头制的,虽比不上瓷砖坚硬,但想在这么眨眼间就打出一个洞来又谈何容易。
这也进一步证明了只怕墙壁上那小洞真是千足临时钻出来的。
叶夏用脚踩了踩千足留下的小洞,不由一阵胡思乱想,想着这条奇怪的长虫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是,突然间,他心儿猛得一颤,一丝非常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他赶紧转头朝着戒戒叫道:“快跑,戒戒!”
刚等他叫完,戒戒在那里都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它下面传出几下叽咕叽咕的声音。
几乎同时,只听扑的一声,千足的金色身子破板而出,一口咬在了戒戒的脑袋上。
第七章 马前卒(五)
原来千足突然停住,其实正是在想其它办法以便更快地追到戒戒,恰好叶夏一扫帚拍下,它便直接钻入了地板里,又钻到戒戒的下面,给了戒戒一个突然袭击。
戒戒脑袋被千足突然咬住,不由惊慌,痛叫了一声,便拼命甩动脑袋,并向后退去,想要将千足给甩下来。
可是千足前面两只脚或者说前腭有如两把锋利的弯钩,狠狠地扎入了戒戒的肉里,并且不断咬紧,丝毫不放松,戒戒不但没能把它给甩下来,这一退却顺势将千足整个身子从地板里拉了出来。
千足前腭紧紧咬在戒戒头上,有这做支撑,它也似乎变得敏捷起来,身子钻出地板后竟然快速地缠到了戒戒的身上。
而它那些如须子的脚本来看去软弱无力,却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金光,一下子变得坚硬起来,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小钩子,并也狠狠扎入了戒戒的身体。
只痛得戒戒发出一声声的惨叫,挣扎得更是厉害。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戒戒其实跟叶夏一样,本来觉得千足虽然不怕它,并对它虎视眈眈,但是行动缓慢,只要它警惕一点,便没什么大的危险,却没想千足正好以叶夏的扫帚做掩护,直接从地板里钻了过去。
而且按照刚才的时间来算,千足钻地板的速度只怕比在上面移动要快得多。
惊慌之下,戒戒也是难免有些无措,马上陷入了被动。
不过戒戒在见怎么都无法甩脱千足后,反而一点点冷静了下来,不再跟先前那样的惊慌,它试着努力转过脑袋,去反咬千足。
无奈千足早已占了先机,整个身子都缠在了戒戒身上,那些数不胜数的脚如钩子一般刺在戒戒身上,就好像在戒戒身上钉上了一条铁锁链,戒戒别说无法动弹,稍稍一动就牵痛全身,痛得它发出一声声的惨呼。
一旁的叶夏早已双目赤红,眼眶欲裂,戒戒的惨呼声也如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刺在他的心上,让他全身不住地颤抖,呼吸也更沉重。
经过刚开始的因为事情发生太快而不由自主的慌乱,叶夏见戒戒和千足缠在一起,又不好拿扫帚打,怕误伤了戒戒,他便索性丢了扫帚,空着手扑了过去。
他一把抓住缠在一起的戒戒和千足,拼命拉扯起那千足来,想将千足和戒戒分开。
可是他这一拉,戒戒却发出了连续的痛呼,原来千足那些脚深深扎在戒戒身上,被叶夏这么一拉,势必引起戒戒更大疼痛。
听到戒戒的痛叫声,叶夏心中又是一沉,赶紧停了下来,他愣了一下后便改拉为掐,想着先将千足掐成几断,将它掐死再说。
可掐了几下,他发现自己竟然掐不断千足的身子。
不是他没力气,而是千足的身子之坚韧实在超乎他的想像。
原来他拉的时候还没注意到,现在却发现千足的身子不只颜色上金灿灿的,泛着一种金属的光泽,就连坚韧程度也堪比金属。
叶夏都有一种错觉,怀疑缠在戒戒身上的不是一条虫子,而是一条铁索,或者说是一条机器做成的虫子。
可是现在这个社会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做出这样的机械虫子?
不过叶夏此时此刻已是毫无心思来猜测这千足究竟是真虫还是机械,以及现在究竟有没有这么高的科技水平做出这么精密和厉害的机器虫子,他只想着救戒戒,所以仍是狠命地用尽全力地掐着千足。
可是因为千足实在坚韧无比,很快他右手拇指和食指上的指甲都掀开了碎裂了,留出鲜红的血来。
而千足有些脚还露在外面,叶夏的手碰到了,因为很用力,也被那些脚给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叶夏却是不知道疼痛一般,仍是不停地掐着,甚至跟疯子一样,把嘴凑上去咬。
可是千足的身子咬在他嘴里,他感觉也如咬了铁条一般,坚硬无比,几乎把他的牙齿都崩了下来,他的嘴唇也被千足的利足给划破,流出了鲜血。
可惜纵使如此,千足仍是没有丝毫放松,甚至将戒戒缠得更紧了,缠得戒戒的身子都有些扭曲起来。
戒戒的叫声也渐渐弱了下去,似乎已经无力再挣扎和叫喊。
时刻担心和留意着戒戒的叶夏看到戒戒这个变化后,心更紧了,有如刀绞。
不过在他的嘴唇都被划得血肉模糊后,他还是停了下来,却又跑到电视机旁,拿起了柜子上的一把剪刀,然后朝着千足狠狠地剪了下去。
剪刀剪在千足身上,发出了金属互相剧烈摩擦的嘎吱声,好像剪刀在剪的真是什么铁条。
不过剪刀毕竟比叶夏的手指和牙齿要厉害多了,虽没能将千足一下剪断,却还是留下了一条划痕,千足身上也凹进去了一丝。
见到如此,叶夏重燃信心和战火,继续奋力地向千足剪去。
剪刀剪了两三下后,千足大概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体虽然很坚韧,但还是不能和剪刀去硬拼,竟然真的松开了戒戒。
叶夏欣喜万分,手上的剪刀却仍是不停,继续追剪向千足。
可是叶夏欣喜之下却有些大意了。
千足在松掉戒戒后,竟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扭头反扑向叶夏。
叶夏只觉抓着戒戒和千足的左手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千足已经狠狠地咬在了那里。
而更恐怖的是,千足咬到他手腕上后,前腭竟然迅速开合,将他的皮肉撕裂,脑袋连着身子也从他手腕上强制性地快速钻了进去。
叶夏手腕上的痛也由原先如针刺的痛变成了更厉害的撕裂的痛,痛得他头眼发晕,几乎要晕厥过去。
就在他痛极无法自制地片刻间,千足却已经整个地钻入了他的手腕。
叶夏的手腕处到小臂中间也凸起了一条硬硬的东西,并且正在快速地向上臂蹿升,照这样的速度,只怕里面的千足很快就会钻到他的脖子,然后到他的脑袋或者心脏。
千足在他手臂上钻行所带给叶夏钻心般的疼痛,也痛得叶夏忍不住发出惨呼。
所幸的是叶夏也还是保持着神智,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赶快想办法,只怕自己很快就会丧命于这条长虫。
于是他猛吸了口气,尽力稳住身子,不让身子因为疼痛而颤抖和痉挛,他先放下戒戒,然后捏紧拳头绷紧肌肉,右手则也放掉了剪刀,一把抓在肘弯上,试图阻止千足继续向上钻行。
可是他的肌肉纵使绷得再紧,也不可能比得过砖石和木板,千足仍是不停地向上钻行。
而到了叶夏右手抓着的肘弯处,千足便更往里钻,直接钻进了叶夏的肌肉,而后仍是继续向上钻。
痛,剧痛!
叶夏脸上已满是汗水,牙齿也几乎咬碎,神智都有些模糊起来。
不过因为恐惧,叶夏反而并没有丧失抵抗的意志,见这样都阻挡不住千足后,他豪不犹豫地松开了右手,重新捡起了地上的剪刀,然后用剪刀狠狠地朝着自己左臂刺了下去。
只见血花飞溅,剪刀深深地刺在他的左臂上,剪刀那左右两叶分刺在千足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