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字出口的时候。
夜风已起。
四散的尘埃开始飞舞。
连银亮的月光都被吹乱。
而卢锡安。
卢锡安已经暴退。
暴退如雷!!!
暴退如光。
他的身形在废墟里一闪,就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的街上。
他去意已决。
他必须走。
但,弗拉基尔米却并没有让他走的意思。
他优雅地行完繁复的鞠躬礼,等到他抬头的时候,卢锡安已经只剩下一个背影。
等到他彻底直起身体,卢锡安已经只剩一个衣角。
然后。
他更快。
比卢锡安更快。
甚至比闪电,比光还要快。
因为,下一刻。
他已经出现在了卢锡安的背后。
毫无声息。
就像是,一个鬼。
他将手搭在了卢锡安的肩头,笑着说:“你知道吗?”
卢锡安的肌肉有那么一刻的收缩,随后他闪身,侧部,抬枪,发射,一气呵成。
没有半点犹豫的,他就将凌厉的圣光银弹朝着自己背后的那一个可怕的怪物般的男人射了过去。
但是,可惜,弗拉基米尔。
他实在是,太快了。
他又,来到了,卢锡安的背后,搭上了他的另一只肩膀,叹息道:“我喜欢跑的快的人,因为这往往证明他们有一颗好的心脏,我喜欢好心脏,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一个字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像是在对卢锡安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卢锡安乍遇这样诡谲的情况,这样诡异的人物,倒也没有惊慌。
因为实在是,他这一生之中遇到过的诡谲的事,诡异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很多次,他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凭借着绝对的冷静和应变,逃出生天。
只除了一次……
只想了一下,卢锡安就不让自己再想下去,他低吼一声,强迫自己将那些不该想起的事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他现在要想的,只有一件事。
离开这里。
或者,杀死这个怪物。
他的步伐变得越发的飘忽不定,同时手中双枪也在不断地找着机会。
可是弗拉基米尔,他真的,就像是长在了卢锡安的背后。
“看来你是不知道了,一颗好的心脏,往往有着最活力四射的血液。”弗拉基米尔有些惊叹似得说,“我往往不会让一颗好心脏过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这样说着,蓦然狂笑了起来,他不再粘着卢锡安的后背,他猛然飞升上了天空。
然后,以一个坠天一击的姿态,朝着卢锡安的面门冲了下来。
猩红色的光芒涌动,卢锡安骤然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止不住地沸腾了起来。
他感觉到,那些血像是已经不属于自己,都在咆哮着,要脱离他的身体而去。
“死吧!!!”弗拉基米尔似乎是放弃了活捉卢锡安的想法,他要杀了他。
“噗嗤——”一丝鲜血已经经不起可怕的魔性拉扯,从卢锡安的皮肤毛孔里穿刺了出来。
但它并没有流逝,而是犹如活物一般,转身凝结成了一丝血蛇,朝着卢锡安的皮肤反噬而去。
卢锡安强忍着全身无数个地方都有血液冲破皮肤的痛楚,举起了手中双枪。
朝着天空。
“该死的人,是你啊,怪物!!!”
接受……
审判吧。
“光!!!”卢锡安蓦然大吼,不大的夜风竟因为他的吼叫而变得骤然狂暴了起来。
亮到刺破天穹的光猛然在他的枪尖闪现。
紧接着。
是曾经撕破无尽黑暗的光。
强悍之光!!!
“刺——”
“刺刺——”
“刺刺刺——”
“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刺——”
无尽的轰鸣,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圣枪洗礼。
无尽之光。
无尽的强烈的圣光,从那两把枪里咆哮着汹涌而出。
在这个绝对的深彻的黑夜里,犹如太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无尽的光不断的,疯狂地拍打在弗拉基米尔的身上。
他没有躲。
他太自信了。
他为自己的自信付出了绝对的代价。
他可怕的圣枪之光,强悍之光击打的直接从天上坠落而下。
犹如一颗猩红的陨星。
“扑通——”
几乎是同时的,他们两个跌倒在地。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卢锡安大声喘息着笑了起来,尽管他的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好的皮肉,到处都是鲜血在肆意流淌,到处都是伤口纵横。
他已经是一个血人了。
可是,他就是在笑着,用枪拄着地,看着同样跌落的弗拉基尔米。
弗拉基米尔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那些张狂,以及故作优雅,他的脸孔近乎扭曲的,狰狞的,看着卢锡安,他的华丽的猩红色长袍已经千疮百孔,他的阴柔俊美的脸孔已经伤痕累累。
尽管他没有流血。
可是,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被这样一个无能的凡人击伤了,这简直是……
“愚蠢。”
就在两个人激战正酣的同时,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有两个人在暗处默默地看着一切。
“我们走吧。”锤石看了一会后,说道。
“为什么?我们不是……”伊莉丝有些不明白。
“这个套子已经有人替我们踩了,再留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是……我们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伊莉丝耸了耸肩,道,“要知道事关迪斯马森大人,我们还是……”
“这只不过是一个引战之局,我敢打赌,设局的人根本不知道迪斯马森大人的任何事,而至于这个可怜的卢锡安,则是又一次被人利用了。”锤石最后几句带着轻蔑的说,“我们快走吧,你没感觉到,四周围,来了很多人吗?”
很多人。
确实是很多人。
就在卢锡安和弗拉基米尔交战的时候。
四周围已经悄无声息地来了很多人。
比如说,那个藏在东北角的,一直在注视着弗拉基米尔的家伙。
又不如说,那两个,站在东北角,一副惊疑不定的家伙。
还有,一道极致的蓝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