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容抿唇轻笑:“古导这是在笑话我。”
“是真心夸奖,第一次接受做就敢这么大胆尝试,你又让我看到了惊喜。”
就像是几年前第一次试镜,沈从容所表现出的镜头感和演技惊艳到他一样。
望着手上有关影片的叠页宣传,看到简介那块,不得不说他有些心动。
“影片快开始了,古导看完之后如果还想夸我,那我就带着整体剧组受着。”
古导笑着去找属于他的位置。
沈从容以为彦佑临会跟着古导一起过去,谁知道他直接站在身旁。
“你最近,跟元厘有联系吗?”
忙到疯的沈从容最近还真没联系过,想到上一次两人的电话通信还是半个月前。
“怎么?”沈从容没联系,不妨碍她看出彦佑临不对劲。
“没事,如果她有联系你,希望你通知我一声。”
“你们两个不是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闹什么矛盾让你现在找不到她?”
彦佑临脸色有些低沉:“没事。”
留下这话之后,彦佑临寻到古导,坐在他身边。
首映场很大,容纳五六百人不在话下。
人一多,沈从容还真没办法跟他直接问。
沈文谦瞧见说:“我看着,你打个电话问问吧。”
元厘跟沈从容自小认识,沈文谦自然了解俩人之间的感情。
不问清楚,这首映礼怕是看不好。
沈从容点头,从一边安全通道走出去,站在走廊间,给元厘打了几个电话。
“喂?”
电话通的很快。
“今天不是首映礼,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元厘的声音听着很轻快,像是在吃什么硬的东西,咔哧咔哧的。
“你知道今天不来捧场?干什么呢?”
“在家休息,这不是赶着快过年了,提前给自己放假,年后再工作。”
沈从容听着元厘情绪确实没有不妥,索性也不拐弯抹角。
“彦佑临来了,问我能不能联系上你。”
沈从容转了身,就瞧见彦佑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正盯着她。
“啊!”
沈从容被吓的尖叫一声。
元厘听见也跟着被吓:“怎么了?你要吓死我?”
“谁知道彦佑临会突然出现。”沈从容瞪着眼前的男人没给好脸色。”
这可太恐怖了。
影院氛围本身就是暗色调,这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沈从容这会还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在。
彦佑临盯着她的手机:“是元厘吗?我想跟她说句话。”
元厘也听到了,连忙大喊:“不要!”
就算是元厘不说,沈从容也不打算给她。
“手机是私人物品,我拒绝借给你,你们的事情,最后自己解决,你再站在这,我就先让保安把你带出去。”
彦佑临像是看通眼前的情况,倒退一步。
“好,我不去,那麻烦你帮我劝劝她,三思后行。”
留下这话,彦佑临迟疑的看了手机两眼,转头走了。
站在门口确定人回到位置上,沈从容共这才开口询问。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拿没事来糊弄我。”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最近不是在忙,我的事情不着急,等你忙完咱们再说。”
“我怎么有种你在忽悠我的感觉。”
“哪有,快去忙,我不能耽误你的时间。”
见元厘确实不想说,沈从容只能收了手机重新回到场内。
人已经到的差不多,沈从容的出现,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寒暄。
沈从容仿佛回到了商场的酒桌,偏偏还必须要应付。
直到现场暗下来,影片开始播放,沈从容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侧目看了看身边空着的位置,沈从容皱了皱眉头。
自家的影片,薄翊竟然迟到了。
这一会可要好好算账。
心里打定注意,沈从容开始注视着影片。
影片开头,是正正经经过年的氛围。
这里出现的是江老爷子的一家。
男女老少各自坐着自己的事情,一家子其乐融融,江老爷子脸上挂着笑,被人推到院子里。
在葡萄藤的阴影下,江老爷子坐着晒太阳。
一边是他孙子在给曾孙洗脑:“唱戏好呀!以后会有好多人喜欢你。”
小孙子坐在椅子上有点坐不住,一会回头一会回头。
爷爷瞧见,直接沉着脸:“又想打游戏,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一会跟着其他哥哥姐姐去放炮去。”
“放炮有什么好玩的。”
江老爷子难得开口:“曾曾爷爷以前可都玩不到。”
手中抱着相册,爷爷正巧点到江老爷子年轻时拍摄的照片。
“瞧,你曾曾爷爷那会过年,可比现在好玩多了。”
“爷爷你又骗我。”
“怎么又骗你了?”
“那会都没你呢,你怎么知道好玩的。”
“……”
江老爷子的笑透了过来,带着笑声,画面还是晦朔,背景音还有爷爷的一句话。
“那当然是爷爷的爸爸说的。”
“曾爷爷也骗人。”
“那曾曾爷爷来跟你说说?”江老爷子的声音跟画面一起消散,重叠到那个战乱年代。
“要想上台,首先你们基本功就得扎实。”
老师傅站在台上训着,台下一个个精神奕奕。
人群中镜头锁定在俩人身上,老师傅说:“前头戏院今天忙,你们去前头帮忙跑跑腿。”
“师傅,今天该论我和小来上台当二路……”
“谁说的,你们这会基本功都还没练扎实就想上台,都老老实实的学着。”
争执的结果,是两人一起受罚,依旧去当跑腿的端茶递水。
被来看戏的一个军官瞧中江来,为他撑腰。
年前的最后一幕戏,江来跟张恒在有军官撑腰的情况下,成功能上台了。
却在上台刚露面,来捧场的军官被当场杀害。
军阀时期,你争我抢是常有的事情。
然而没唱完江来跟张恒成了替罪羊,被戏院抓住赶出去,成了平息被杀军官一派怒气的筹码。
戏中,是年纪小的江来护着张恒。
江来说:“你武生靠的就是一身本事,不能有事,我不一样,我只要留着嗓子就能唱。”
没人会在乎两个戏子如何,打一顿泄气后就扔了出去。
军官死了,位置还空着,没人理会他们两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