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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娟,别胡说!”班主吼了她一句,秀娟口服心不服,气哼哼地将身子转了过去。
  班主陪着笑请求我们原谅,“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都怪我平时疏于管教,她才那么放肆。不过秀娟本性不坏,请你们不要和她计较。”
  “不会。”卫飏生冷地回了句,我看他不关不会和秀娟计较,甚至就没有把班主说的话听进去,放在心上。
  我叹了口气,稍微安抚了两句,没有特别地上纲上线,我昨晚在戏楼听到他们秘密的谈话,秀娟哪是没有什么坏心思,她亲口说了,不止要给王秀一个教训,还要王秀的性命!
  我是外人,不过还是得问一句,她们什么仇什么怨?
  “不过班主,您打算怎么安排王秀?你有找到她的家人吗?”我还记得过来的目的,模样认真地看着班主。班主认真地想了想,面上有些无奈,“我本来想联系上王秀的亲人,亲自送还她回去,然后再负荆请罪,他让我做什么都行。可是她现在这样,也问不出家在什么地方,家里还有什么人,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他找到我,就是一起商量,事情该怎么办。
  “我们借一步说话。”卫飏示意班主跟着我们退到后台,把王秀丢失一魄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班主唱着傩戏走南闯北,和奶奶关系亲密,应该多少知道些鬼怪的事情,说不定以前还打过交道。
  果然我们的坦诚,班主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有些意外。“丢失了一魄?不会吧……”
  “模样痴傻,双目无神,精神异常,这都是灵魂不全的表现。”卫飏遗憾地通知班主,告诉他不要存有任何的侥幸心理,最好认清这个现实。班主沉默了一会,轻轻吐了口浊气。
  他到底接受了我们这个说法。
  “所以你好好想想,在你的戏班子里,有谁会这种阴毒的方法损害王秀的灵魂?”卫飏点出一定是戏班子的人,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甚至还能给班主提供一两个作案动机明确的嫌疑人。
  比如秀娟。
  “没有。”班主认真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说,“戏班子里的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十二三岁跟着我开始出来到处跑唱傩戏,没听说会这种阴毒的方法。不是,为什么一定是戏班子的人?”
  戏班子里大部分都是二十出头的男孩女孩,班主看着他们长大,早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不愿意把这么一顶恶劣的帽子,扣在他们身上。
  他这么说,我多说无益,干脆点破不说破,顺着班主给的台阶往下,“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只要找到王秀散落的一魄,事情就好办了。到时候她恢复清明,肯定知道自己家在什么地方,你再把她送回去。”
  班主赶忙点头,嘴里喃喃,点头如捣蒜地,“那是,那是。一定,一定。”
  …………
  “不好了,不好了。”一二十出头的男人跑了过来,我在戏班见过他,他是玉郎班的台柱,跟着班主的时间最长,性情性格非常沉稳。不过此刻慌了神,着急忙慌地过来。
  “王秀跑了,师傅,王秀跑了!”
  班主吓得面色铁青,反问他,“你在胡说什么,明明用绳子结结实实地绑着,怎么人就不见了?你给我说清楚。”
  男人着急着解释,口齿不清,翻来覆去说了两遍,我们才弄清事情的原委。
  王秀被绑住后,秀娟见我们去了后来,就开始各种数落起王秀的不是来了,不高兴还动手又踢又踹,王秀一概不还手,就这么挨了好多下后,突然闷闷地说自己要去厕所,让他们解开绳子。戏班子的人不答应,她就各种闹着不行,后来实在挨不住,只能解开绳子,由小师妹带着她去厕所,哪知道王秀拔腿就跑……
  他们没有追上,把她弄丢了。
  男人哭丧着脸,模样委屈地看着班主,“师傅,你罚我吧……”
  班主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抬脚狠狠地踹了他一下,“罚?我倒是想罚你,罚你有用吗?还不快点给我找人去!”
  村子虽然不大,但四周都是山,王秀一旦去了山里,便如同一根针落入到大海,简直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
  男人跑走后,班主拜托我,“小忧,我怕王秀进到山里会遇到什么不测,到底是一条人命,也是因为我才惹来的麻烦。我能拜托你找村民们帮忙搜山吗?”
  “好,我这就去给他们说。”我知道事情的严肃性,点头答应。我和卫飏分成两路,他回去叫村民们帮忙搜山,我跟着班主一起寻找。他们不熟悉附近的地形地势,还得由我带路,不然别说找不找得到王秀,说不定还得把自己丢了。
  …………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为了更快地找到王秀,我们还是分开走散了。我在后山寻找的时候,遇到不情不愿寻人的秀娟和另外一个男人,男人也是戏班子的,平时就喜欢跟在秀娟的身后,唯秀娟马首是瞻,她说什么就什么。
  秀娟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别提多难看了。不过她倒表现得非常积极,一点没有消极怠工的意思,盘算着怎么找到王秀。
  “等我找到,我就干脆除了她,毁尸灭迹。反正这里到处都是山,随便扔到一个山洞里去就好,神不知鬼不觉的。”秀娟的打算让我不寒而栗。旁边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回了句。
  “这样……这样不好吧?”他虽然听话,但还是觉得秀娟的计划有些太冒险了。“班主也说了,找到她就把她送回去,她不会再缠着我们了,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能。”秀娟一口拒绝,眼里闪过一抹狠绝,杀气腾腾地说。“我是一定要她死,最好还是千刀万剐。”
  她顿了顿,再继续补充说,“我是不会让她毁掉玉郎班,毁掉班主的心血!”
  男人听得更是一头雾水,奇怪这两件事情到底有什么联系。秀娟不介意,毕竟已经把话说开了,她不介意,说得再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