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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姣听到我们的谈话,不由得倒吸了口寒气,声音较之前稍微冷静了些,不过还是压制不住盛怒,“你不想要一副正常的身子了吗?还是说你想永远活得跟怪物一样?活着的时候被人排挤只能躲在山洞里,就是死了,也走不出这阴冷狭小的地方?”
  老妇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眼神彻底黯淡下来。她拖着这样一副模样恐怖的残躯,所求的也不是倾国倾城的姿色,她只要一副五官正常、身形正常的驱壳。
  不想再忍受周围人歧视的目光,也不用躲在这种地方了……
  “再说我又不是夏忧,你为她准备的锅,不能就这么用在我身上!”梁姣想要老妇人改变主意,狠话放完,竟然开始说好话了。承诺只要老妇人放她出来,她可以找一副非常漂亮的身子给她。
  “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梁姣声音急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哀求。
  老妇人虽然还是坐在锅盖上,纹丝不动。但是面部的表情已经有了些微的变化,她应该真的心动了……
  深知道自己留下只能是坐以待毙,趁着这时候我拔腿就跑。
  老妇人走不开,竟然眼睁睁看我走出山洞?
  不过我没有走远,确切地说,是有人拦住了。来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把脸遮盖得严严实实,他伸手拦住我,不让我出去。
  …………
  “小忧,你就这么走了吗?”一个清浅的声音从斗篷下传来,我错愕地瞪大眼睛,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不单单因为她知道我的名字,更因为这声音非常熟悉。
  熟悉到,我一下就能听出。
  “奶奶?”我从声音上分辨,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不过还是叫了出来。
  穿着斗篷的人愣住,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大方地在我面前取下遮盖容貌的斗篷,露出一张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只她现在的模样不能定义为人,说是亡魂会更准确些。她的尸身尚在家中,在灵堂里摆放,供村民们瞻仰吊唁。不过白苏却告诉我,那是金蝉脱壳的伎俩。
  她的脸上和脖子上有好几处牙印,尤其是脖颈上的那处,竟然被咬下一块肉来,亡魂的精魄浅浅往外倾泻。
  我心悸地往下咽了口口水。
  奶奶发现我一直盯着她看,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轻笑着摇头,“这没什么。还是小忧以为,我那时从塔楼上跳下,底下有熊熊的地狱业火,还有最残暴最疯狂的恶鬼,我能完整无缺地全身而退吗?”
  她说得轻巧,云淡风轻地把事情高度概括。
  “可是……”我犹豫地看着奶奶,我心里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着见到奶奶问个清楚,她之前下落不明,我既想看到她又怕看到她,现在见了,那些话却全数堵在喉咙处,支吾好久都说不出来。
  奶奶表情凝重地看了我一眼,干脆出言阻止我。“小忧,你的事情先放放,我先处理梁姣吧。”
  我哦了声,目送奶奶走到大锅面前,她和老妇人明显认识。那个不苟言笑阴阳怪气的老妇人,见到奶奶后,竟冲奶奶笑了笑。
  好像是相识多年的旧友一般。
  奶奶抬手轻轻敲了敲锅盖,“梁姣,我们好久不见了。我可没想过,我们会在这种地方重逢。”
  梁姣刚才已经安静了会,听到奶奶的声音再次炸毛,“覃朝雪?怎么会是你?你竟然还在?我以为,你早就被那些厉鬼吞噬了!他们把你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奶奶安静地听梁姣骂完,声音清浅地回了一句。“说来也是有意思,我们之前还是同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
  奶奶没有说完,言语中带着遗憾。
  “你要向着白苏?”梁姣声音颤抖,“亏得老冥王对你情有独钟,哪怕你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非常干脆地送到你的手里。”
  奶奶伸手划过锅壁,唇上扬起淡淡的冷笑。
  “倒没有向着谁不向着谁,我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罢了。”她轻轻应了梁姣一句,“你想用夏忧做祭品,贿赂阴鬼,从而得知老冥主的金身到底在什么地方,是吧?”
  “你知道?”梁姣有些意外,不过旋即提高音调,“你既然知道,就不该拦着我!你不也想着让老冥主回来?”
  “我是想他回来。”奶奶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却突然话锋一转,“只是你要一个祭品,贿赂阴鬼,夏忧是不错的选择,你也一样!”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