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哭得不成模样,听到这话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那家伙就不能稍微担心下自己吗?
它们只是长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卫飏当然没有手下留情,一边屠杀着,一边气势汹汹地盘问,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套出我在什么地方……
可惜那些家伙并没回答,只发了疯一般地扑向卫飏,拙劣地与他纠缠。
卫飏虽然身上有伤,不过勉强还能应付,只是冷抽着嘴角抱怨,“怎么这么多,偏还长得和小忧一样,也不知谁这么无聊,竟然这么恶作剧?”
梁姣听了,冷冽地哼了哼。
“也倒只有他,竟还有开玩笑的心思。”
“我也有。”
我低低说了句,她听得不是很真切,气势凌冽地走了过来,让我再重复一遍。
我扔给梁姣一记不屑的白眼,干脆划拉她说。“你想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那你就离我近些,再近些,我就说给你听。”
梁姣不知道我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模样奇怪地上下打量着我。
不过她还是靠了过来,有恃无恐。
我干脆一下跃起,直接将梁姣按倒在地上!从被绑在椅子上那刻起,我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解着手上的绳子,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其他,竟然一下挣脱了!
“你什么时候解开了绳子?”梁姣惊慌失措,眼珠瞪得滚圆滚圆。
“你不该问我这问题,你该问我,解开绳子之后,要对你做什么。”只模样凶狠地等着梁姣,我素来宽厚,从来没有这么这么恨一个人,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梁姣竟然不惧,只咧开嘴冲我笑了笑。“这倒不用,你不过是要手刃了我。反正一切都迟了,我要的也都达到了。”
我脑袋轰然一下炸开。
看了眼镜子里还在和人像颤抖的卫飏,他受了重伤,精魄不断溢出,不然就这些卑贱如蝼蚁的家伙,一把地狱之火就能烧了!
只他现在踉踉跄跄,身形摇晃,竟似随时都会栽倒。
…………
我咬紧唇,盯着梁姣那张已经被火烧灼得只剩下半张的脸,隐忍愤怒。“卫飏总说对不起你,于你心里有愧疚,虽然从未说明,不过大抵希望我能包容一下你,不过……”
我稍微顿了顿,冷冷往上扯了扯嘴角,“不过去他的这些个鬼话,我忍不了你了!”
说完,我干脆扯掉了纸扎的双手双脚,又狠狠地在它身上踢了几脚。梁姣疼得嚎啕大叫,不过却也放肆的冷笑。“愧疚?我也去他的鬼话,我不稀罕他愧疚!”
我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过后,从罗教授上衣的口袋里取出打火机。他当时在祁鹄的房间里有坐着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果然随身携带打火机。
我拿着打火机回来,终于在梁姣的脸上读到了一抹稍纵即逝的惧怕。
纸扎人只剩了脑袋和身子,叫嚣着说,“怎么,你还要再把我烧死一次吗?”
“对。”
我点头,接过梁姣的话继续往下说,“我不但要把你烧死,还要亲眼看到你变成灰烬,亲眼看到你魂飞魄散,再也掀不起风浪!”
梁姣愣住,她并没向我求情,而是放肆地笑着,声音越发凄厉、悲凉。
它那纸扎的身子,在烈火中一点点的燃成灰烬。
我在一旁静默地看着,面无表情。
卫飏或许会怪我,不过我再也没有办法容下梁姣了……
我清楚自己胸腔里即将喷薄而出的恨意,更知自己巴不得要把她撕裂成一片又一片……
末了,火焰完全吞噬了纸扎人残魄的身子,只剩下黑色的灰烬,风一吹,它们便四下散开……
我深吸了口气,确定在周遭的恶臭当中,再也闻不到一丝半星梁姣的气息后,拔腿就跑。
鬼胎问我罗教授怎么处置。
没有停下脚步,我稍微在脑袋里过了一通,“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反正和我没关系!”
我顾不上罗教授,快马加鞭地往出租屋的方向赶。
鬼胎也很焦急。
到了出租屋,径直上到天台。卫飏还被那群怪物缠着,她杀红了眼,一手举着长戟或刺入或挑开,一手扶住自己受伤的小腹,嘴里怒斥追问,“夏忧,你们到底把她怎么了?!”
我从未见卫飏如此模样,好似是完全失去理智的困兽。
凶狠、残暴。
不过又感觉他是在强撑,竟似强弩之末……
我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瞧见不知谁落在天台上的晾衣杆,干脆捡起握在手里,以带叉子的那头,朝着那些怪物捅去!劈开一条道,来到卫飏跟前。
他没认出我,以为我和那些怪物一样,竟挥着长戟朝向我!
我以手将他有些软绵的长戟接了下来,冲他吼去,“卫飏,你先看清楚我是谁?你不满世界地在找我吗?我,我夏忧回来了!”
我坚定地和他略显茫然的眼睛对视。
他看了我好久,终于将我认了出来,遂然清浅地冲我笑了笑。“小忧,你回来了。”
我脸上还有血痕,模样也十分狼狈,不过露出由衷的笑容,轻柔将我拉到他的怀里,“我还以为,得把这些蝼蚁都收拾了,才能见到你呢。”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魅惑,只是稍微有些软绵无力。
我换了位置,小心撑起他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虽然心疼极了,不过还是撤除一丝浅浅的笑容。“之前听说只要怀着鬼胎一日,术法便会精进一年。我怀着你的孩子,这一晃就好多好多日过去了。”
他轻轻勾了勾嘴角,明明已经听懂了我的意思,偏还要我自己点破说明。“所以呢?”
我往下咽了口口水,如实相告。
“所以,这些蝼蚁我来收拾就好,你去旁边休息。”我把卫飏往后推了推,让他可以抵在墙上,勉强维持着站立的姿势。
他唇上下颤了颤,似乎想要拒绝。
我先一步涩涩哀求。
“我只要求这个,你答应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