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祁鹄并不是个八卦的人,卫飏这么说了,他并没有要一问到底的冲动,反而冲我们轻轻点头,“我在前面带路,你们跟着过来便是了。只是得快些,不然天就黑了。村子晚上不许走动,到时说不定得住在那里。”
我点头,巴不得快些离开,卫飏也紧紧跟在后面,不过小声嘀咕,“这村子还真是奇怪,太阳落山之后不许出村,夜幕降临又不许走动。他们是做了多少的亏心事,所以才会担心鬼敲门?”
他半开玩笑地埋汰了句,只我没法把这句话完全当成玩笑,我怕卫飏一语成谶,偏被他说中了。
祁鹄也没有反驳,只在前面带路。
我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街道,两边的房子大多窗户紧闭,里面开着一盏昏暗的灯。虽然只有七八点钟,不过路上已经完全看不到人,不少村民大门紧闭地藏在屋里,躲在窗户旁看着我们。
好像,在看着怪物一般。
我浑身更不自在,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地方不吉利,自己惹不起躲得起,等到事情尘埃落地,一定有多远躲多远,终了一生不会再来。
打定主意。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最后拐进一条小巷上山,再一路辗转,总算看到了两间砖瓦房,除此之外,还有一间稻草房在对面,隔着十来米的距离。我在路上问过祁鹄两次是不是走错了,只他坚定说没有,不过看到这处地方,我呆呆地看着,有些傻眼。
“走吧。”祁鹄催促我上去。
我和卫飏相视看了眼,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不过还是跟在祁鹄的身后往里走。虽然房子看着简陋,而且感觉上了年头,不过里面被收拾得非常整洁简单,常用家电器具一应俱全。
装潢虽然简单,不过感觉特别温馨。
我诧异这地方应该荒凉很久,不过竟然没有积攒什么灰尘,最近应该有人过来打扫,并且还小心地把东西归置回原来的模样。卫飏进屋后四处走了走,之后慵懒地坐在椅子上。
他将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我和祁鹄的身上,摆出一副大爷的架势,面上波澜不惊,最后眼神转向我,轻轻点头。
我窘迫张了张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说,“我……我觉得这地方应该有人打扫,不然早该灰尘遍地,结得老高老高了。可是,居德慵好久没有回村子,有谁会特别帮他打扫屋子呢?”
“这是其一,”卫飏移动目光,落在祁鹄的身上,“倘若我没猜错的话,居德慵应该不会下厨吧?”
虽然不知卫飏为什么这么问,不过祁鹄干脆点头,“师傅不会做菜,他常说君子远庖厨,尤其不喜欢厨房的烟火气和杀戮家禽时的刀光血迹,所以每每都躲得远远的。”
卫飏点头,显然祁鹄的答案在他预料之中。
居德慵不会下厨不稀奇,我甚至觉得他那样的人会下厨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卫飏见我们不解,懒散把身子直起,带着我们朝里走去,让我们看了眼厕所的两张毛巾、两把牙刷,还有厨房里一应俱全的刀具菜板锅碗瓢盆。
“这里,不止住了居德慵一个人?”我不解地偏头,却从卫飏的脸上读到了一抹浅淡深邃的笑容。“你没猜错,居德慵并非一人独居,而是金屋藏娇。”
“别……别胡说。”祁鹄反驳,“你……你没证据,我不许你污蔑他。”
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祁鹄清楚自己的话站不住脚跟。卫飏也没有一定要和祁鹄争个高下,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略显遗憾地说。“就连小忧都看出来了,你何必还自欺欺人。”
这话乍听是没问题,不过深究怎么感觉卫飏是在挖苦我?
祁鹄低头,沉默良久。
他没再替居德慵辩解,好像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设定。不过环顾四周,“我之前只听说过师傅去过巫南镇,不过没有跟去,也不知道他在这边发生了什么。等到他回去的时候,身边多了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他让小女孩跟着他姓,和我一起学习捉鬼的术法。”
祁鹄回忆到。
“不过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外出一趟,一个人出行,既不带我也不带师妹。长则一周左右,短则三五天。每次去的时候都阴沉着脸,回来时心情也不是很好。我和居安那段时日便会特别小心翼翼,生怕触了他的霉头,让他不高兴。”
“所以,他趁着那几日回了巫南?”祁鹄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我有了自己的答案,还非常固执地一定要把窗户纸捅破,说给他听。
祁鹄眉头微皱,不过没有反驳,竟然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