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了药盒,拿出了那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药丸。
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来。白瑜自小就在中药堆里长大,自问对什么中药都了如指掌。可是,她楞闻不出这枚药丸里都有哪些药。
“妈,这是厉骁买得。他没有口袋,便让我帮他装着。厉骁说这药对治疗心脏病有奇效。”秦薏的手肘,撞了撞厉骁的手臂。
厉骁看了秦薏一眼,没有拆穿秦薏的谎言,还给她圆谎:“白阿姨,我的同学张小毛托我在部队医院买的。他爷爷有非常严重的心脏病。你放心吧。部队医院开的药,还能有假的不成?救人要紧。”
白瑜特别相信厉骁,赶紧将药丸递给了秦薏。
厉骁捏住魏玉涛的腮帮,让他张开嘴,秦薏将药丸送进去。
没多久后,魏玉涛绛紫的唇色,苍白的脸,缓缓浮出了正常的血色。
他悠悠转醒,呢喃道:“海楼……”
宋海楼紧握着魏玉涛的手,他几乎是喜极而泣:“魏爷爷,我在这儿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魏玉涛只觉得浓郁的药香味充斥在口腔的每个角落。
一股热流源源不绝的涌向心脏,冲开了凝滞,让他只觉得长久以来,仿若压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消失了。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样舒服过。”魏玉涛坐起身来,说话声音虽然很轻,可是给人的感觉非常有力。
“谁救了我?”他问道。
“是这位阿姨和她的女儿!”宋海楼扶着魏玉涛站起身来,抬眼去看白瑜和秦薏。
白瑜和秦薏已经转过身,准备走。
“阿姨,小妹妹!等一下!”宋海楼急声叫道,“我还没有代替我爷爷感谢你们!”
白瑜转身,看向魏玉涛和宋海楼,“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老先生还得需要去医院再做详细的检查。再见。”
魏玉涛站稳身体,举步朝着白瑜走去,“若不是你的话,我这把老骨头今天晚上就交待在这里了。你口中的举手之劳,对于我而言便是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哪有不报的道理?这位女士,你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我魏玉涛改天得登门道谢。”
魏玉涛身材高瘦,头发花白,眉眼间有着浓郁的书卷气。
白瑜微笑道:“老先生,真得不用了。薏丫头,我们走。”
秦薏点头,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宋海楼。
厉骁站在暗处,魏玉涛没有注意到他,他看了一眼魏玉涛,突然扬声叫道:“白阿姨,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明天早上,你还得去学校呢。秦家村小学不能平白无故的把薏丫头给开除了啊!”
白瑜一听到厉骁的话,眸子里浮出了忧虑,朝着魏玉涛点了点头,便拉着秦薏走了。
秦薏看到跟上来的厉骁,用眼神质问厉骁:“你在搞什么?为什么大声嚷嚷我被开除了?”
厉骁没回答秦薏,朝着秦薏眨了眨潋滟的桃花眼。薄唇做出了一个口型:“你猜……”
秦薏轻哼了一声,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孩子越来越皮了。”
……
……
白瑜三人走远后,宋海楼对魏玉涛道:“魏爷爷,咱们先别回家呢。我带你去一趟医院,详细得做身体检查。”
魏玉涛看向宋海楼,他煞白着一张脸,眼珠湿润。魏玉涛道:“海楼,被我吓坏了吧?哎,我这是老毛病了。虽然平时在吃药,但是也有忘记吃得情况。今天我挺想出来逛夜市,就没拿着药。谁成想,今天晚上就犯病了呢。你别怕,我现在这不是没事了吗?”
魏玉涛挺喜欢宋海楼。宋海楼虽然家里贫穷,可是好学上进。他是把宋海楼当成亲孙子看待的。
宋海楼心想:我怎么能不怕?你是跟我出来的。要是死在外面了,魏家的人怎么可能容我?
宋海楼搀着魏玉涛的手臂:“魏爷爷,还是去医院再做检查,我才会放心。”
魏玉涛拗不过宋海楼,答应跟宋海楼去医院。
路上,魏玉涛问宋海楼:“海楼,你跟那个小姑娘认识啊?”
宋海楼脑海里出现秦薏白净清秀的小脸,他摇头:“我不认识她啊。怎么了,魏爷爷?”
魏玉涛道:“难不成我看错了?不可能啊。我活到这把岁数,自问看人还是挺准的。那个小姑娘肯定认识你。并且还非常讨厌你。”
宋海楼怔住。
魏玉涛扭头,对宋海楼笑道:“你这孩子长得好,学习好。按道理说,挺招小姑娘喜欢的。那个小姑娘讨厌你,肯定是什么时候跟你见过一面,并且跟你有了误会。改天,有机会见到她,你向她解释解释。”
宋海楼乖乖点头:“好的,魏爷爷。”
……
……
翌日,秦家村小学校长办公室内。
今天一早,白瑜便带着秦薏来找校长,让秦薏复学。
校长名叫张源,身穿白色衬衫,衬衫下摆塞进了裤子里,圆头大耳,长得非常富态。
“白女士,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我跟长风是同学。前天长风亲自来学校,拿着秦薏的就诊记录表示秦薏的精神方面有问题。不只是小偷小摸,还有暴力倾向。学校里有这么多孩子,我得为其他孩子们的安全负责啊。”张源收了秦长风的好处,咬死了秦薏精神有问题,白瑜好赖话都说尽了,就是不肯让秦薏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