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公仪林看着杜家小公子的背影,手指在凳子上轻轻敲击,“他的身上有令我熟悉的感觉。”
“你是想说他的性格与你有几分相似?”小雀鸟语带嘲讽。
“非也,”公仪林摇头,目光一凝,“死气,我在他的身上,感觉到死气。”
听罢,小雀鸟微微沉默。
“你看我的小组成员是不是很有意思,”公仪林突然开口,唇角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欧阳靖身上有魔气存在,常乐体内拥有妖族血统,现在杜家小公子还被死气缠绕。”说着将小雀鸟搂紧自己怀里,做出担惊受怕的表情,“我就像是一只迷途的小羔羊,误入一群豺狼虎豹中。”
他的脸颊贴近小雀鸟颈间的茸毛,手却不老实地伸向它的尾翼处,不怕死地捏了捏,“怎么办,我有点慌。”
小雀鸟:……呵呵。
第86章 天元之祸
公仪林逗鸟正在兴头上,压根没分出心神观看场上的比赛,之后的两轮比试却是高潮起伏,连续有五名炼器师成功炼出中品宝器,五轮比试过后,一百人就只剩下五十人,参照方才五轮比赛中的成绩,又淘汰掉剩下五十人中最次的两组,如此,场上就只剩下三十人。
按照总成绩,公仪林组总成绩暂居第一,其余淘汰的七十名炼器师虽面带憾色,但终究承认技不如人,中品宝器和下品宝器之间相隔的鸿沟,想要逾越的确是太难。当然这其中不包括之前被公仪林恶意打断导致炼器失败的一组,他们一个个望着公仪林的目光就像深海里潜伏的鳄鱼,时刻想要蹿出水面狠狠咬上生人一口。
白须长老命人将淘汰的炼器师带去偏殿暂做休息,常乐看着没有直接离开堵鄂门,而是排成两队离去的炼器师,眉目间忧色更浓,她不由抬头看向公仪林,企图从他神色中看出一些端倪,结果却令她失望,公仪林一直同他肩上的小鸟窃窃私语,未曾关注场上的状况。
“首先,老夫先要祝贺入围的三十人,你们都有资格参加接下来的决赛,你们中,将会诞生本届炼器师大比的冠军!”
听到‘冠军’两个字,几乎每一个炼器师眼中都有不可磨灭的斗志。
“当然,老夫也会兑现之前的承诺,获得炼器师大比的前三十名,你们中的每一位,离去时都可以带走摆在你们面前的炼器炉。”
已经进入决赛,获得名望,如今还能够带走高品阶的炼器炉,有几个脸上有控制不住的喜悦之情,他们很有自知之明,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观刚才欧阳靖的炼器本事,心中已经对这次别赛最强的归属有了猜测,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不服输的,都想要最后拼上一把,不到最后,怎知花落谁家。
“既然已经是决赛,总不会还是以小组成绩论胜负?”有人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已经忍不住问最后决赛的比试规则,渴望大展手脚。
他的声音吸引在场不少人注意,一看竟然第五轮炼出中品宝器的一位炼器师,目光中带了几分钦佩和警觉,这将是一会儿有能力争夺前三的实力选手。
大约也是因为男子之前的实力,白须长老颔首并解释道,“自然不会。”
闻言,众人放下心来,小组赛这种东西变数太多,运气实在颇为重要,同什么样的人分到一组,往往决定最后的结局,方才公仪林一组就是最成功的典例,最厉害的几个炼器师都在他们一组,还有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公仪林,这一切无疑让他们在小组赛中占尽了优势与先机。
“最后一轮考核,考核规则……”
蹬蹬蹬!
就在白须长老要宣读规则时,门内忽然小跑出一人,附在白须长老耳边低语几句,只见长老先是眉头皱起,再是摇头,跑出的那人又说了些什么,长老眼中还是带着不赞同的神色,但最终还是微微点头。
跑出来的那人在长老点头同意后便转身走了进去,自始至终没有看底下任何人一眼,似乎场上没有值得他关心的人或事,长老收敛起神情,再度站在众人面前时,眼中多了些严肃,“由于出了一些临时的变动,最后议论考核的规则也发生改变。”
没有人发表议论,毕竟尚且不知道规则,他们无法读懂长老此时神情所代表的意义。
“最终考核将在三日后举行,在最终大比的那一天,你们之前提到的要求也会实现。”
“要求?”不少人暗自纳闷。
还是常乐反应最快,“莫非是让我们一观最后的奖品?”
白须长老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
常乐眼中流露出惊讶之情,她在第一时间望向公仪林,长老的一句话无疑是打破之前她的猜想,原本这会是一个突兀的举动,起码也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但由于大家都处在震惊中,竟忽略了常乐下意识的动作。
“敢问长老,”常乐也知道刚才自己的举动不太恰当,警觉地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暗暗松了口气,“炼器师大比每年都是一次性进行完毕,为何今年有所不同?”
白须长老措辞很慎重,几乎没有多言,却说了重点:“同最后的奖品有关。”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众人对最后的奖品再一次生出好奇心。
“这三天,希望众位不要到处走动,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长老的目光淡淡扫过桌上的炼器炉还有各式各样的珍贵炼器材料,意有所指。
杀人越宝在长门并不少见,场上的炼器师很快明悟出长老的话中有话,其实不用他多做交代,没有人会拿性命和财产安全冒险。
决赛拖后,众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三三两两散去,原本还紧张的场面顿时演变成人去楼空之像。
常乐没有很快离去,她一样先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看到新得来的炼器炉,眼中也有几分喜悦,她是发自肺腑的喜欢刚才挑到的炼器炉,虽然知道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契合她的,收拾完东西,便朝场外围走去。
公仪林看着朝他走来的常乐,摸了下脸,“莫非她终于忍不住要来和我告白?”
小雀鸟并不理会他的自恋,任他沉迷在自己的世界。
“看来我估计错了,”常乐走过来,笑容有几分苦涩,“最后的奖品显然不是器灵,至于拿我们炼器,纯属是我的空想。”
公仪林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小雀鸟顺毛,力道把握的刚刚好,只见他眼角微微上挑,云淡风轻道:“这应该是好事,怎么还愁眉苦脸?”
常乐不语,在内心深处,她总觉得不安,这不是什么复杂有证据的推论,说的直白点,甚至是女人最简单第六感,无论如何,她都是难以安心。
“其实你的想法不一定错误,”公仪林唇角勾了勾,“事情还没定性前,先别急着否认自己。”
常乐:“但他既然肯放我们走,就证明对我们的人身自由没有干涉。”
“哦?”公仪林挑眉,似乎听到什么有趣的结论,“何以见得?”
常乐被他问住,千言万语一时却无从回答。
“你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可能有器灵的存在,这点很令我诧异,因为这是一个很聪明的论断,”公仪林感受小雀鸟难得柔顺的羽毛,“人心险恶,凡事往最坏处想,早做准备,总不会害了自己。”
“但他们为何……”
“为何表面上放包括我们在内的炼器师离开?”公仪林站起身子,将凳子推到一边,“你是想问这个,对么?”
常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