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个小丧尸,那也活该他倒霉,然后连累白起白白损失60万巨款。
“哐哐哐——”
外头的大丧尸疯狂地砸着门。
里头的“小丧尸”疯狂地踢打叶策。
他们两个奶娃娃个头、身材都差不多,叶策想教训她也中气不足。又看她哭得鼻涕眼泪都混在一起,头发全部被汗水打湿了,黏在脸上,既脏又可怜。
他想骂人的话都咽了下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以后如果有个女儿这么不听话又皮,那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啊。
女儿是小棉袄,是心头宝啊。
是天生用来疼的啊。
于是他就任金冬冬咬着,也不抱着她了,双手得空从书包里拿出纸巾,放到水龙头下打湿了,再给她擦脸。
一边擦,一边说:“金冬冬,你听我说。”
“还有办法可以救你的妈妈。”
“但你得先冷静下来。”
“我知道一个方法,可以让你妈妈恢复成正常人。你先高松贵嘴行不行?”
或许是冰凉的水令她冷静下来。
年岁尚幼的女孩经此大变,仿佛在一夕之间成长了,眼泪虽然依旧流个不停,眼神已经清醒过来,慢慢地松开牙齿,口腔里充斥着一股反胃的血腥味。
她蹲在马桶面前,干呕起来。
叶策等她吐干净了,把矿泉水和小熊饼干递给她,“还好这厕所喷了清香剂,没什么味儿。你委屈下,吃点东西垫肚子吧。等到站了,我们再出去。”
金冬冬漱了口,拆开包装袋,看着卡通小熊饼干,眼泪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叶策靠着墙,扬起头望着天花板,“你能告诉我,之前为什么不愿意说话吗?”
“别装蒜。我听见你喊妈妈了。”
“我得确定自己的队友是个傻子还是正常人。”
金冬冬把饼干塞进嘴里,慢慢地嚼着,缓缓地开口:“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哦?什么。鬼?你是阴阳眼?”叶策用稀松寻常的语气说。
金冬冬摇摇头,说:“我能看见未来。”
“刚才你解九连环的时候,我看见你背后有一个人,对你举起了枪。”
正因为她有某种近似于预知的能力,她才不愿意开口。一旦开口成真,她就会被当成怪物,她的母亲处境会更加艰难。
孤儿寡母讨生活,着实太不容易。
小女孩成熟得太早,懂事得太早,不想给母亲惹麻烦,不想让她担心,可缺少了沟通,反而伤彼此愈深。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愿意天天陪她妈妈说话。
金冬冬鼻子一酸,眼泪再次汹涌。
这孩子看着只有五岁,心理年龄估计有十五岁。
叶策摸摸鼻子,也不晓得如何安慰,毕竟人刚死了妈,总不好无关痛痒地说上一句节哀顺变。只说:“你这么牛逼。等出去了,来我们学校报道。嗯……让你妈去食堂工作。怎么样?我们学校待遇很好的。”
金冬冬快速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住他问:“你真的能救我妈妈么?”
叶策说:“可以的。只要火车顺利开到下一站。”
这趟列车十分贴心,考虑到乘客或许会在蹲坑时听不见广播播报的声音,错过下车机会,因此在厕所里也贴上了一张详细的站点列表。
叶策躲进厕所之前,看到车窗外的路标写着北河。再参照门上贴着的站点,下一站就是目的地——临沭。
他打算先去临沭一高,找唐秀芳制作解毒血清,然后再去完成任务。
原本他想去找叶沐瑶和胖子,但低头看了眼自己这幅弱不禁风的肉体,就打消了念头。他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别去给他们添麻烦了。
***
胖子被叶策一把推上车,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个狗吃丨屎。他举起拳头挥了挥,作势要打,叶策伸出食指一拉眼皮,吐出舌头,对他扮了一个滑稽的鬼脸。
他既好气又好笑,从书包里翻出一串九连环塞到他手上,“玩你的去吧!省得无聊,又瞎调戏小姐姐、小哥哥。”
“嘿嘿,谢啦!”看着叶策吊儿郎当地走远,他才迈开步子,进入2号车厢,找到自己的位置。
由于体型太过庞大,一屁股坐下时,椅子发出尴尬的一声“噗——”,旁边的人顿时笑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吓坏了那小姑娘,连忙转到右边,两耳不闻车内事地看向窗外。
胖子其实也有点郁闷。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面小镜子,悄悄打开来一看,镜子里的人长得一点儿也不憨厚,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
无论是面带歉意,还是笑意,看起来都既丑又凶。
都说胖子富态讨喜,但朱卞是富态得讨人厌。从小到大也就一个叶策,和他交心交肺,从不嫌弃他事儿妈,因为叶策自己就挺喜欢搞事的。
也不嫌弃他长得丑——虽然他老听别人说,帅哥找丑人做朋友,都是为了衬托自己更帅。
胖子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紫檀木佛珠发呆。他有事没事就捻着转几圈,既能平心静气,又能增添一股我佛慈悲的气质。
虽然也没什么鸟用,他依旧看起来既凶又恶,还很丑。
寺院里的秃驴倒是挺喜欢他的,也不知究竟是喜欢他的香油钱,还是单纯喜欢有这么一个佛门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