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 宁陆离屁股下面就像是烧了一盆火, 整个人在那坐立不安的。
顾茂行多了解他, 一看就知道宁陆离这是有什么话想说又碍于摄像头说不出来。
身为节目制作人，顾茂行对于流程还是很了解的, 他知道在车上的画面不是实时直播。主要镜头还在长城那边没完成挑战的选手那边。
一般只有这边有特殊状况或是话题性的画面出现的时候, 导播才会把镜头切到这边来。
顾茂行伸手就把镜头给关了, 节目组里都是公司里的人, 导播组那边一看就知道他这是不想给镜头过来，自然也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做好这些后，顾茂行才开口问：“怎么了？”
宁陆离一见他把镜头关掉, 就来了精神：“这五中的创意, 是你提的吧？”
顾茂行还没开口, 宁陆离又说：“肯定是你，不要否定。就你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我的眼睛。”
顾茂行失笑：“我也没想否认，去五中那边的确是我的意思。包括之前A国和Y国，也都是我的提议。”
宁陆离：“你这是早有预谋啊，从最佳拍档的合约送过来那次起，你就计划好了的吧？我说这么档人气爆表的综艺怎么会找我这种糊到没有姓名的歌手呢。”
“不要妄自菲薄，现在乐坛整体不景气，你又出去念了几年书，你在流行乐坛的地位是不可否认的。”
“那是。”宁陆离抬了抬下巴，“糊只是种种客观因素导致的，我的地位和作品还是摆在那里的。”
顾茂行看着宁陆离这副高高翘起尾巴的模样，终于是忍不住，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抓起宁陆离的手在唇边亲了一口。
宁陆离虽然知道摄像头已经被顾茂行抓住，但想到这还是在节目中，还是不自在地抽回了手：“有事说事，不要动手动脚的。”
顾茂行并不忌讳向宁陆离说起这些事情，即使在旁人看来，或许会觉得他这个人有些心机深重。
但顾茂行知道，宁陆离对于所有的他都能全盘接受：“选择A国和Y国，是想弥补我们在那十年之中没能了解的彼此之间的部分。”
“包括你在Y国看医生的那部分？”宁陆离有些不信，“你可不是那种会刻意暴露自己黑暗面的人。”
顾茂行点头：“那部分告诉你是出于意外。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能进展到如此亲密，我本来只想能和你恢复十年之前的关系就满足了。没想到你并不排斥和我的……接触。”
这“接触”两个字实在是被顾茂行说得有几分暧昧，宁陆离无法自控地想到了那几个意外之下的吻，他突然就想把关于倒带系统的事情说出来。
“其实……那个……”
没有想到的是，话到了嘴边，宁陆离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声音，只换来了顾茂行一个疑惑的眼神。
“没事，你继续。”
宁陆离只得放弃，这事情本来就出现得诡异，如今说不出来大概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本来是计划在A国和你拉近距离，然后在Y国段解开一些误会，比如我出国是为了治病，避开你是担心自己的遗传问题，并非是别的什么……”
“然后隐瞒掉你曾经有过想囚禁我的那部分想法？”
顾茂行点头：“如果我们只是朋友的话，那些事情确实没有必要提起，除了会让你对我心有芥蒂外，没有任何好处。”
宁陆离听着觉得也没什么问题，扪心自问，如果他没有发现自己对顾茂行的不同，依旧只是当对方是朋友的话。以他童年的经历来说，在得知顾茂行曾经的想法，那绝对是会因为害怕而疏远对方。
“我明白，你也不用露出这种忐忑的表情，朋友之间有些隐瞒很正常。”
顾茂行听到宁陆离这么说，才放下心来继续说：“至于到五中去录节目，就很简单了，在熟悉的地方，总是能让人想起些过去美好的记忆，说不定你就松口同意和好了。”
宁陆离很是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计划周全，步步为营，不去继承顾伯伯的亿万家财到商场上去完勾心斗角还真是有点浪费人才。”
“只有你的事情才值得我这么费劲心血，不能容许丝毫差错的发生。”
顾茂行说得自然，宁陆离却是老脸一红，他只觉得自从那天晚上两人关系突飞猛进之后，顾茂行这厮说话就越来越无所顾忌了。
宁陆离又问：“当时我可看你哪都不顺眼，你就这么自信在学校里勾起的都是美好回忆？万一让我勾起你抢我初恋的不堪回忆来怎么办？”
“初恋？”顾茂行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
“口误，就是初次有好感的异性，这不说起来太长了么，就简称初恋了。”
顾茂行也不和他计较：“总是要试试，在五中的时候，还是美好回忆占得比重更大些。“
就在这个时候，车辆恰好停在了五中的门口。
顾茂行这话说得不假，宁陆离一下车，就感觉到了那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毕业将近十年，宁陆离没有回过五中，甚至连这附近他都很少来。
原因很简单，触景生情。在尚未同顾茂行和好的时候，一到看到这熟悉的街道，这熟悉的建筑，他就会想起当初和顾茂行的点点滴滴来。
宁陆离从大院的家中搬了出来，自然也不会想看到这另一个拥有无数回忆的地方。
然而，心境不同，来到此处的感觉也就截然不同了。
就像刚才顾茂行说的那样，现在宁陆离脑海之中想起的，只有在五中从初中到高中整整六年间的美好回忆。
“怪不得很多学生时代走到最后的情侣，在特殊的日子里都喜欢到学校里纪念。”宁陆离回头，满是怀念地对顾茂行说了这么句话。
刚才在车上的放肆闲聊，让宁陆离完全忘记今天的录制是现场直播的。
在第五中学校门口，早早就有工作人员等着了。顾茂行和宁陆离组合一下车，摄像小哥就已经扛着摄影机走了过来。更要命的是，导播在第一时间把直播画面切了过来。
弹幕简直疯了。
“等等，宁陆离说的什么？”
“学生情侣回母校找回忆？？？”
“我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猫狸西皮头顶青天！”
“西皮粉都收收啊，人就随便一句感慨而已，就你们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