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铁丝!”刘枫脱掉鞋子,用脚趾夹住铁丝,然后伸出手铐,铁丝就往里面塞,经历几分钟的摸索后,手铐咔噔一身解开了。
低级手铐,怎能困住刘枫。
他向冯子昂道声谢后,倍感兴趣的念叨道。
“兄弟,你犯了什么事被抓进来了?”
冯子昂不说话,刘枫就在那儿自说自话。
“这世道惨啊,好人没好报,坏人当世道,有钱有权的人说的就是真理,我们这些弱势的,连反驳和解释的机会都没了。”
刘枫这番话连冯子昂屁都没触动。
他寻思着,冯子昂要是被陷害抓了进来,说了这番话好歹能有些共鸣,难道真的杀了人,还是自愿的?
这个世界上想要真正动手杀人的家伙太少了,大多都是受到欺压,忍无可忍时才怒上心头,像那鲁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一样,不是镇关西欺压百姓,他又何曾怒上心头,出手伤人。
“我乃一介山上草民,偶幸学得一门治病救人的手艺,悬壶济世谈不上,救点有钱人,赚些个探路的盘缠,这日子过得也还不错,世上苦人多,我若见了苦人受了伤,也会出手医治一二,来了这东方家。”
“呸!狗屁大家族!”刘枫将自己伪装成市侩之人,说的话带有一种小市民赚大钱致富的小习性。
“谁人带着面具,谁人又真心待人,我好心救人,人却死了,明明不是我害的,却连调查都不调查,将我关于此,你说苦不苦啊,哪有公理,哪有法治,大家族的人说啥就是啥。”
“好在非数九寒冬之日,无需忍冻挨饿,可这夏日炎炎,气候难熬是小,蚊虫害才是真。”
刘枫刚拍死一只钉在他手臂的吸了不少血的大肥蚊子,手掌满是血花和蚊子尸体,他突然就心痛了点。
索性哭出了声。
“呜呜呜……招谁惹谁了啊,我就一个小医生,赚点小钱过过日子就行了,谁来救救我,我不想被关啊。”
刘枫表面喊着,心里却在骂骂咧咧,怎么找不着冯子昂的共鸣呢,他好像失去了共情似的,体会不到刘枫奔涌而出的情感。
见无法打动冯子昂,刘枫也累了,闭上眼睛小憩了会儿,睡梦中觉得有东西在身上挠来挠去,心想着是跳骚吧,于是懒得睁眼,可耳边传来低泣之语时,才明白非是跳骚作对。
“刘枫,醒醒啊。”
火怜的声音在刘枫耳中响起,他睁眼见火怜一副哭腔的摸着他的手臂,
“你……你怎么进来的?不,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被关起来的?”
这小丫头那股执性子让人头大,知道刘枫被关后,搞不好要闹事,刘枫连忙安抚她的情绪。
“呜呜呜,你还说,都被关起来了。”
火怜拉着刘枫的手悲情道:“走,跟我出去。”
“跟你出去?”刘枫哑然失笑:“出去后在被关进来?”
“哼!我好不容易换来的探望机会,你却嫌弃我。”火怜闷哼一声,小手一激动打到了冯子昂的手臂上,只见冯子昂像皮筋似的从床上陡然坐了起来,干瘦的身躯似鼓了几分肌肉,他突然暴起令刘枫惊坐了起来。
“快退!”刘枫顾着腮帮子大喝道。
火怜显然不知道冯子昂是个怪人,被人碰了下就想出手打人,她“啊!”的一声尖叫,像后倒去,娇嫩的容颜,拧在了一块儿,都要不美了。
冯子昂不讲道理的一拳往火怜身上砸去,就在火怜以为胸口要中招时,刘枫双脚勾着铁床栏杆,上半身全倒了下去,冯子昂一拳结结实实砸在了刘枫的脸上,砸的他疼得快要升天。
“你妈的!”刘枫脸瞬间就肿了,被人这么打心情郁闷到极致,他翻身下床之后,猛的扑向冯子昂的身上,二人在床上扭打了起来。
火怜还是没想明白,突然之间,局势就变了,立刻跑去拉架,别打了别打了。
这边喊声正旺,那边被关押的囚犯们,连声高喝着:“好啊!打!谁被打死!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小狱卒提着铁棍连忙赶来。
“干啥呢,干啥呢,我管制的区还敢有人打起来?”
小狱卒走进来打算制服两人,可看了看两人打架的动静,还是站在门前不动手了,动手没用啊,他打不过两个像禽兽一样的人。
战斗是以刘枫全方面压制冯子昂结束的,冯子昂武艺不错,力量缺乏了些,是在狱牢里待久了,失去了气力,念在冯子昂曾借给他铁丝的份上就没有动手抽他了。
“敢打火怜?你找死呢?”刘枫怒喝之时,小狱卒用铁棍敲门道。
“得了,你歇歇气,跟个傻子较啥劲。”
“闭嘴!”刘枫回头时,冷厉的眼神给小狱卒吓得腿脚发软:“哼,爱管不管,火怜你快点和这小子叙旧,别让我等急了。”小狱卒提着铁棍就跑远了。
火怜自是开心,刘枫能护着对她来说是一件顶开心的事。
“他,他到底怎么搞的啊,我不过是碰了下她,就,就想打我。”火怜委屈的往刘枫身上靠,嘴里呼着香气,眼睛还软的像坠下的星河。
“神经病呗,惹神经病就得打人,他没有同理心的,我怀疑智商也不高,所以才突然动手的。”
“那我带你走。”
火怜紧攥着刘枫的手掌,像私奔的男女似的,在她的眼里,仿佛天大地大有刘枫在就足够了的感觉。
可刘枫不以为然的说道:“你怎么带我走?我可是被拘紧了,”他声音深沉道:“我杀了人,是杀人犯!”
“不可能!”火怜翘着小嘴道:“你要会杀人,我也去杀人!”
“双宿双 飞?”刘枫听后都蒙了,这妞也整的太极端了。
“妈呀,我都感动哭了,傻丫头,就那么为了枫哥好嘛?”
“那当然!”火怜嘻嘻笑着。
“说来听听,怎么带我走?”刘枫感兴趣的插腰道。
“揍看门的,打拦路的!逃到东门!”
“东门又是法外之地吗?”刘枫笑道。
“我找琳姨保你,有琳姨在,他们不敢动手。”
“得了吧。”刘枫拒绝道:“这几天,你过好自己的日子,我心里有数,不会出事就对了,听话哈,先回去。”刘枫捏着火怜的小嫩脸。
“疼……”火怜想来个临走拥抱,却被刘枫自然的避开了。
“哼,不抱就不抱,我回去给你准备好吃的。”她像个小女生似的跳着脚。
“别……”刘枫不想在伙食差的监狱吃到黑暗料理。
“就这么定了!”火怜打了个响指从监狱跑了出去。
“这丫头,门都不关,刘枫自觉将监狱门反锁了。”
天下第一等自觉的囚犯啊,感动狱卒十大好囚犯。
刘枫坐在冯子昂身侧,这会儿轻轻的拍着他肩膀是没事了,刚才打的时候,冯子昂可像疯牛一样,那般劲力简直是想把人往死里打,若非刘枫阻拦,他的招数全被接住了,火怜恐怕要挨重拳出击,总之冯子昂真不是个东西,连女人都想打。
“枫哥,不是想揍你。”刘枫用药包里的药先给自己脸消肿,又拿出一些,包扎着冯子昂的手,脖子,脸,连腿也被他敲了下。
“咳咳,都是些轻伤,也别在意,枫哥这不出手给你治了吗?作为男人,小伤你得忍着。”
冯子昂像块木头似的,这样的人实在难伺候。
刘枫搭着冯子昂的肩膀道。
“兄弟,你能说说话吗?我一个人说相声呢?说相声也得有捧哏,逗哏,您说对嘛?别让我唱独角戏啊。”
刘枫的苦言苦语终于打动了这位,性情琢磨不透的大兄弟。
“没话说。”
仅一句就让刘枫看见了曙光,他从未和人说话如此艰难过。
“刚才那妞漂亮吧!”刘枫嘚瑟道:“喜欢我。”
“兄弟,你喜欢她吗?要是喜欢,我给你牵线搭桥?”这话当然开玩笑的,刘枫用来试探罢了。
冯子昂抿着嘴,面色铁青,板着一张臭脸,隐隐有些不高兴。
他将刘枫狠狠一推道:“别来烦我!”
“嘿!”刘枫挥了挥拳,想着算了,君子和莽夫谈不起来。
刘枫自作主张,将牢门打开,跑出去溜达。
小狱卒坐在门口晒太阳,嘴里磕着瓜子,听着收音机里放送的戏曲还能哼上两句。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好!好!唱的好!”囚犯们要不是身上没钱,有钱就得往小狱卒身边丢了。
“承让!承让。”小狱卒边嗑瓜子边笑着,直到肩膀被什么肉肉的东西拍了下,回头时看到刘枫阴阴的笑脸,吓得跳了一丈高。
“你,你,你怎么出来的?”
“这个你别管,那个冯子昂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理人,像块木头似的坐着,心理受了刺激?”
小狱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啊,杀了人受刺激了呗。”